反腐难 难在不反腐
中美记者协会首席评论员—— 刘来迎
近段时间以来,随着雷政富、张民强等官员因不雅视频被拉下马,又有10名重庆市的厅局级领导干部因涉嫌“艳照门”事件翻船而被免职。如此反腐成本之低、方式之简单、效果之明显、速度之快、影响之大,创造了共和国建国以来反腐史的最佳成绩。特别是中国记者调查网对河南省商丘市原信访局长张民强腐败事件的独家披露和追踪报道,一石激起千层浪,引起社会各界强烈反响,并受到国际社会的高度关注。然而,在欣慰之余,我们不得不留给中共执政当局一个深刻反思的问题,本有的常态反腐机制为什么很难出现这类效果?
1978年,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该党逐步从文革十年浩劫的阴影中“脱身而出”,提出了拨乱反正、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全面推进改革开放步伐和进程目标口号。因此,随着上层建筑的重心转移,中共各级党委政府的职能和作用也随之而改变。伴随着这种形势,中纪委及监察机关、司法机关的职能地位作用进一步得到了确立和完善,并卓有成就地付诸于实施,较好地发挥了党内教育预防、监督和惩治腐败作用,一度受到了社会各界的认可和赞许。
同时,中央和各级地方权力职能部门也相应成立了信访、举报、预防、监督、惩治机制及司法办案制度,逐步形成和完善了一整套公权力制约防范机构。不仅如此,各级党校也作为对执政党党员干部、特别是各级领导干部警示、培养的教育机构、基地,不断吐故纳新、造血输血,壮大队伍,在古今中外的建党史上可谓空前绝后。半年前,中组部一名官员满怀豪情地对新闻界说:“我们党员的数量已经从建党初期的57人,发展为今天的8400多万人,队伍越来越壮大、素质也越来越高。”这位官员的意思是:现在的党员素质比过去抛头颅、洒热血的革命前辈和先烈思想觉悟还要高。
然而,应该清醒地看到,随着改革开放的进一步推进,执政党各级领导和职能部门“一元化体制”的根深蒂固和强化,造成了对党政司法各级公权力掌控者管理监督难点和困惑。虽然邓、江、胡等曾提出了“从严治党、党要管党”的要求。但在繁杂的党务实践中,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式的反腐倡廉却总是不尽人意,甚至出现了“越反腐越腐败”的被动局面。因此,“党要管党”这一提法本身就有问题,不够完善,只是盲目的自信而已。
同时还应该看到,近年来,随着该党大小权力制约的口头警示诫勉化、处理的避重就轻简单形式化和立案查处的随意性、运动式的排除异己性,党内官僚、买办、党政不分、官商勾结、人大政协机关职能的平庸无为和对人民监督的消弱,正常信访举报渠道的闭塞、推诿扯皮,党内监督管理一直没能纳入正常运转机制。在国内,尽管受害人、举报人和社会各界对中共党内腐败事件不断强烈反映检举和控告,极少部分人也受到了相应的惩治,但大多数腐败利益集团、团伙、黑恶势力仍然为所欲为、我行我素,实质性的党内监督越加苍白无力,国人愈加扼腕长叹,执政党和国家的前途命运深为焦虑。迂腐教条、难圆其说的所谓人生观和理想信念教育、内容单一滞后的吏治手段与严峻现实越来越脱节。
在国内,随着反腐斗争的不断深入,该执政党每年都会出现大量的腐败官员以出国考察旅游的机会卷款外逃、移民国外,先叛党、后叛国,影响极为恶劣。即使没有外逃想法的腐败分子们,面对党纪国法和人民监督也越加“坦然面对”,以“维稳”、人格陷害、非法关押、人身伤害、劳教、判刑等为手段对维权上访者、举报人,对利益异己分子迫害打压,毫无惭愧和廉耻之心。尽管如此,中共的一名前外交部高官仍在国际场合坦言:“中国的人权状况是世界上最好的。”然而,现实是否这样呢?
以河南省商丘市原信访局长张民强涉嫌多项非法犯罪的举报、披露曝光和查处为例,对当前中共反腐败严峻形势和党内、体制内权利监督死结作一深入解读和剖析。
不久前,作为本案主角和受害人邹丽(化名)女士来到了中国记者调查网编辑部,声泪俱下地控诉了自己近年来的悲沧人生遭遇,并向记者提供了详实细致的视频、图片、录音和证据材料。
据邹丽举报说,三年前,年轻漂亮的她在逐级投诉反映问题中开始接触上了原该市信访局长张民强,并保持联系。从此,色胆包天的张民强对结发夫人继续保持“一不做二不休”的冷战姿态,并开始精心策划、实施了一场场骗财骗色、威逼强奸和恐吓迫害邹丽的阴谋。他先是以调动安排工作为诱饵,骗取了邹丽10万元现金,并在席间将对方灌醉后实施强奸。随即,张民强软硬兼施、威逼恐吓,多次对邹丽实施奸污。更加卑鄙的是,已是年近六旬、子孙满堂的张民强,竟然撕掉了道德廉耻的遮羞布,将自己对邹丽的威逼奸污过程录像,不断玩味自赏,并对外流传,“指天地以证彼怀”,以此标榜自己的“宝刀利剑”功能非凡。不仅如此,得寸进尺的张民强由于每月的工资难以满足其奢侈挥霍之用,还多次向受害人邹丽敲诈勒索钱物,吃起了软饭。
数月前,由于受到张民强的长期蹂躏压榨,难耐其苦的邹丽愤然向市公安机关和纪委揭发举报了其累累丑行,期盼着以此能有效制止他的违法乱纪行为,早日脱离苦难恶缘。然而,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自从自己举报了张民强的违法犯罪事实之后,不但问题没有得到解决,而且接连受到了张民强黑恶势力的威逼、恐吓、盯梢、纠缠、砸车、堵门叫骂,甚至造谣诬陷。更加疯狂的是,作为中共培养几十年的中级领导干部,张民强竟然以连带受害者家人老小性命为手段,向对方施展淫威。为了免受张民强一伙人的无辜伤害,受害人邹丽只得将7岁的儿子异地藏匿,躲避魔掌圈套。
更加令人百思不解的是,就在受害人邹丽向市纪委连续鸣冤呐喊呼救声中,不但市公安局拒绝立案调查,市纪检机关也将纪检监察工作条例抛于脑后。对于张民强的涉嫌违法乱纪问题的查处、冠冕堂皇地玩起了“老鹰抓小鸡”、自欺欺人式的低智商游戏。经过双方一番讨论,吴俊琪主任在对张民强委婉劝勉后,却指导其写了一份不痛不痒的“保证书”,以此手段来包庇掩盖对方涉嫌严重违法乱纪事实。当张民强一伙人得知邹丽要向省里反映举报时,有人却警告说:“在河南省,你就是告翻了天也不一定能管用。”
像全国千万名维权上访人一样,就在受害人邹丽对当地公权力机关彻底失望之际,满腹委屈的她终于鼓起了勇气,北上进京告贪官,来到了中国记者调查网编辑部。在该编辑部对邹丽的举报投诉进行调查核实之后,以“河南商丘‘张政富’赛过重庆雷政富?”为题,对张民强所涉嫌重大违法犯罪事实首家公开披露和追踪报道。此文一出,即刻在国内外引起强烈震动,随即,张民强被立案调查并刑拘,等待着依法查处。
读到此,人们不禁要问,为什么受害人邹丽几年来历尽周折和艰辛磨难举报控告,自己作为一位合法公民不但没有受到应有的保护,被举报人却皮毛未损、变本加厉地疯狂和逍遥,而在商丘市乃至河南省没人能动得了、管得了?如此正规庞大的反腐、执法机关、人大政协机关为什么如此苍白无力,变成了“聋子耳朵”?执政党的公权力机关的职业操守如此麻木不仁和冷酷无情,究竟是否真的代表了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
所幸的是,在中国记者调查网对张民强涉嫌重大腐败事件及时、客观公正地报道,将其累累丑行孽缘曝光于天下后,社会舆论一片哗然,才被迫引起河南省和商丘市相关领导的“高度重视”,并决定异地查处审理。前后相比之下,工作效率差距如此之大,究竟说明了什么?甚至有人问,几年来,河南省境内大大小小的党报党刊和广播电视新闻媒体的记者们,对于张民强之流的邪顽无道和邹丽女士的悲惨遭遇,难道就“一点也不知情”吗?在全国,究竟还有多少个像张民强这样的“老同志、老黄牛、老模范、老功臣”?还有多少像受害人邹丽这样疲于奔命、孤苦无助的维权呐喊者?
特别是近几年来,本人在国内不少地方调查采访中,总会听到地方官员这样的说法:希望你们少听小道消息和谣言,多看看我们这里经济的建设成果、多听听官方发言人对举报投诉问题的解释。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给群众一个明白,还干部一个清白”。试问河南省和商丘市的领导们:关于贵地中层领导干部张民强的所作所为,你们能给老百姓一个明白,归还被举报控告者一个清白吗?我看不能,如果能的话,除非继续编造谎言。在当今中国,本人还没见过多少对涉嫌腐败问题“说明白、道清白”的事例、案例。
悲哀,实在是悲哀!看来,正如中央习总书记所讲的那样,权力真的应该“关进笼子里”了。因此,离开了人民的监督和大众舆论,一切所谓的反腐都是痴人说梦。
正所谓:假作真来真亦假,庆幸生来是官家。王道贼道虎狼多,谁把百姓常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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