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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怀孕8个月的小三共处一室,丈夫和她想尽办法逼我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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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怀孕8个月的小三共处一室,丈夫和她想尽办法逼我堕胎!

洛彦 发表于 2014-8-22 15:59:58 浏览:  4964 回复:  5 [显示全部楼层]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附:这是小说。
书名《浮沉劫之缠恋》作者:花晓同 目前磨铁更新的进度最快


结婚前我就被庸医判了“不孕”的死刑,第一胎能怀其实就是奇迹,没曾想过现在又怀了。现在怀孕不知道意味着什么,早上老公刚刚打来电话,等会儿就要回家送传票。

他要和我离婚。原因是他有了其他的女人,而那女人已经好几个月了。
有时候,我在心里默默的骂他是种猪!

我把早孕棒放在茶几上,平躺再沙发上静静等张南到来。
没过多久。卧室门被推开,涨肚张南看到早孕棒的一瞬,就问我:“谁的?”
我佯装熟睡,保持沉默。
张南随即爆发,靠近我双手同时抓起我的头发:“你怀孕了?”
“你怎么会怀孕?” 头顶一阵疼痛传遍全身,怀上毛毛的时侯张南也是这样问我。但我没说话,只是尽量护住肚子。
我的沉默将他彻底激怒,他揪住头发用力往沙发上一扔:“下午就去把孩子做掉。”
“不…”
“那就签字离婚。”
“不…”
面对张南冷冷的呵斥,我毫无底气去反抗,我必须要守着我们的婚姻,哪怕是名存实亡。
因为远在百里之外的家里,无数的债主还盯着我这儿,如果离婚,他们会立即上门找我爸。
“离婚和堕胎,你只能二选一。”张南再次用力,我似乎感觉头发快被揪下来了。
头顶的疼痛伴随寒流袭遍全身,我吓得一颤,这是从心底最深处发出来的颤抖。
经过短暂的冷静,张南眼神慢慢在变化,蹲到我面前语气缓和了点:“柯安,再过两个月安芷就要生了。你说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还不行吗?”
听到张南无耻的述说,我咬紧牙关再次紧闭双眼。
我,柯安,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好,非常好。”张南脸色一变,站在我面前低头指着我:“好话不听是吧?那你就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张南转身往楼梯走去,随之楼下传来许安芷狂妄的大笑:“哈哈哈哈…贱人,就算你不离婚,张南也不会是你的。”
早已习惯许安芷在我面前张开闭口贱人,虽然我恨得咬牙切齿,但依旧无力反抗。有时候实在受够了想要答应离婚,只是一想到离开张家后我将彻底变得一文不值,又没了勇气做出决定。
我知道,从我点头答应嫁给张南的时候,悲剧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我无力去反抗命运的安排,我只能这样贱贱的拖着。
“舍不得…可是时间回不去了…”
楼下里传来弦子的歌声,我起身走出卧室下楼,拿起放在鱼缸旁边的手机,“妈…”
不知道是不是母子连心,我妈好像知道发生了什么似的,说:“安安,你没事吧?这几天妈右眼老跳,总担心你或者你爸出点什么事。”
我盯着鱼缸吓得一惊,里面唯一那条龙鱼翻了白肚浮在水面上。我接着电脑来不及多想,只能尽量平息心情,镇定的对着电话说: “我好着呢,能有什么事?”
“你没事就好,张南不在家吗?”
“这都几点啦,他肯定在公司嘛。”我牵强的扯出笑脸,“妈,你就别想那么多,不要总信那些迷信。”
“我这眼可准了,每次你和你爸有事,我右眼肯定会跳个不停。你没事就好,我再打个电话问问你爸那边的情况。”
放下电话瞥见鱼缸靠墙的那儿,贴着一张黄色的便签条。我轻轻把它撕下来,上面狂野的几个字跳入眼底:“再珍贵的龙鱼,一旦翻了白肚也是死鱼一条。”
不用猜,这纸条一定是许安芷留下的,也难怪她会在离开的时候笑得那么张狂。看到这张纸条,内心的所有恐惧忽然消失不见。这半年来我在张南面前,都是柔弱的拒绝,正因为我这样的柔弱,才让许安芷越来越猖狂。我狠狠的把纸条捏在手心丢进一旁的垃圾桶,心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柯安,即使不为家人,你要也拖着他们,往死里拖。”
心里不再有累赘,瞬间觉得豁然开朗,躺进沙发打开电视。天渐渐暗了下来,电视上正在放一档最近很火的魔术比赛节目,有个年轻的男人正在变近景魔术,一壶白开水在众人的注视下,瞬间就变成了红茶。
我看得目瞪口呆,在场观看的人响起热烈的掌声。男人冷面中带着自信,只是嘴角轻轻上扬,点头示意:“我是24号魔术师,石小单。”
男人很青涩,冷峻的微笑中透着一股桀骜不羁。
魔术勾起了我想要喝红茶的欲望,起身自己泡上了一杯。泡好刚押上一口,屋外的门铃响了起来。打开门,鲜黄色的菊花引入眼帘,吓得我猛的关上门,靠在门后紧张的问:“你是谁?”
“您好,我是鲜花速递。“
“我不收你赶紧走。”谁都知道菊花是用来祭奠死人的,正常的人谁会送朋友黄菊?
“那我为您放在门前,麻烦您一会儿来取一下好吗?”
然后外面传来离开的脚步声。过了几分钟,心跳渐渐平息,好奇心驱使我还是开了门,眼前的一幕让我脑子炸开。
门前的小花园里,豁然摆着一个纸扎的小人,小人的面前是刚才那束黄菊花。小人的面前摆着两根蜡烛,前面没燃尽的纸钱还在燃烧…
我吓得关上门快步上楼,躲进卧室钻进被窝里。许安芷到底想要做什么?她霸占了张南还不够么?要做什么为什么不明着冲我来。也许是受到了惊吓忽然肚子有点隐隐作痛,我捂住肚子忍了下。只是这种疼痛伴随着痉挛一阵阵袭来,我害怕了…
我伸手想拿床头的电话拨120,提起电话里面一点儿声音也没有,检查了一番确定是电话线被人剪断。只好忍着疼痛和恐惧怯怯的下楼,走到楼梯转角的时候,因为慌乱不小心踢到了毛毛以前的玻璃玩具,玩具顺着楼梯滚下去。
偌大的屋子太过空旷,玩具翻滚的声音变成回音传了回来。独自在家的时候,一点微弱的响动也会变得恐怖,更何况门前还摆着那么一堆让人害怕的东西。我吓得怔住脚步,吞咽了下口水鼓足勇气小心翼翼的往楼下走。
忍痛回到鱼缸旁边拿过手机,还好手机还有信号。连忙输入120,电话接通后,对方传来男声:“柯安?你找我?”
我连忙拿下手机一看,我不是拨的120吗?怎么会是叶一丁的声音?但肚子加剧的疼痛和屋内的恐惧让我不敢再挂掉电话重新拨,生怕挂了电话手机就会没有信号。情急之下颤抖着说:“一丁,快来尚枫别墅A区2座。”
“好,你等着我。”

在等待叶一丁的间隙,我拿着手机仔细研究怎么会拨120而拨到了他的号码?这个号码存在手机里4年,多少个孤独的夜晚我想要拨,却都没有勇气的啊?最后被我找到了原因,叶一丁的手机号码里有120这三个数字,我输入后手机记忆第一个就是他的号,也许是刚才被吓得太慌,也许是手滑,总之就拨了过去。
20分钟后响起仓促的敲门声,我心几乎蹦到了嗓子眼,回过神来响起应该是叶一丁。心里默默的说:“柯安,就许安芷这点儿小把戏就把你吓成这样,以后你还怎么过?”但还是有点怯,打开门连忙闪到门后躲起来。
叶一丁推门而入找了一圈,找到躲在门后的我,满脸焦急的问:“怎么了你,灯也不开。”
这种感觉像是被遗弃后终于找到了人管,扑到他怀里就放声抽泣了起来:“送我去医院,我可能要流产了…”
叶一丁蹲在我面前,反手将我背在背上快步的冲出别墅。路过小花园的时候他愣住了脚步,“这…”
我别过脸不敢往旁边看,打断他:“快走吧…”
走到停在门口的熊猫车面前,叶一丁打开副驾驶把我放进去,又帮我系好安全带:“去哪家医院?”
“思维亚。”我惯性的脱口而出,目光停在安全带上粉红色的装饰上。这是和张南结婚以前,我亲手绑上去的。抬头环视了一圈车内的装饰,所有的东西,一沉不变…
叶一丁专心的开着车,以最快的速度在路上行驶。熊猫车轻,车速快了感觉像是要飘起来。路边不停的倒退的灯光,让我想起花园里白色那个小人儿以及我们即将要去的目的地思维压。思维亚是A市最好的私立妇产医院,我生毛毛的时候,张家请了那儿最好的医生来家里为我坐诊。不过如果没猜错的话,许安芷应该会选择在那儿产检和分娩。
“一丁,找个最近的妇幼保健院。”
叶一丁疑惑的看着我:“不去思维亚了?”
“不能去了…”
然后叶一丁也没多问我,找了附近的区妇幼保健院。一番检查后医生宣布:先兆性流产,需在医院保胎。
我问:“医生,能保住吗?”
“卧床静养先观察,能不能保住要看你的身体情况。”说完,递给叶一丁一堆单据:“家属先去交房办理住院。”
我被安排进了普通病房,6个人一间屋,属于我的是靠窗户那张小床。也许是药物的关系,也许是刚才在家里受到了惊讶,躺上床很快我就犯起了迷糊。渐渐的,眼前的事物变得清晰,许安芷穿着医生服带着手套,举着双手站在我下身:“用力,就要出来了。”
我似乎记不得和许安芷之间有什么关系,深呼吸鼓足了劲用力,许安芷大声的喊:“好,非常好,再用力…”
在我快要虚脱的时候,许安芷忽然大喊:“出来了,出来了…”
然后,她就举着血淋淋的孩子放到我面前。我睁开眼睛一看,那竟然是叶一丁的脸。吓得我转头问:“谁的孩子?”
“你的…不过已经死了…哈哈哈哈…”
“我不要!”我大喊着挣扎着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还躺在病床上。
叶一丁趴在我床边,被我惊吓而醒,抬起头抚摸着我额头:“怎么了?做噩梦了?”
我还没回过神,下午睡在我旁边的孕妇哭泣着被推进了病房。我疑惑的转头,只听医生对她家属说:“你们先办理孩子的交接手续。”
女人躺在病床上撕心裂肺的哭喊,“怎么会是死胎呢?怎么会呢…”
病床旁边一个年长的阿姨面无表情的安慰着她:“还有机会,还有机会。”
一听死胎,刚才那个触目惊心的梦又变得清晰起来。我扑进叶一丁的怀里:“我要转院。”
叶一丁把我拥进怀里,温柔的安慰我说:“现在半夜怎么转院呢?要不,我找医生先换个病房好不好?明天一早我们再转院?”
“好,快转。”我一刻也不愿意再听到关于死胎的消息。
贴心的叶一丁虽然只是个普通的中学老师,但他还是尽可能的托关系帮我转到了单人温馨病房。虽然比不上思维亚的一半,但也比6人间要好许多。换了病房,我在叶一丁的安慰下后怕到下半夜,才安然的睡过去。
清早,被查房的医生护士吵醒,常规检查量过体温后相继离开。枕边的手机响了起来,叶一丁细心的帮我按下接听键放到我耳边。对面传来我妈慌乱的声音:“安安,你爸真的出事了。”
我斜眼看叶一丁紧蹙眉头,我想他大概听到了手机那头的声音。刻意把脸别开,心提起来问:“怎么了妈?”
“你范叔叔说,你爸昨天出门散步,到现在还没回家。你说你爸会不会…”
范叔叔控股的希源房产是我爸最大的债主,这段时间我爸一直在他家,说是避难而实则是被他控制了起来。从昨天到现在他还没回去,我想一是可能被其他债主绑架,二是他选择了潜逃。我知道我妈想说什么,坚定的打断他:“不会的妈,我爸吉人自有天相。”
“哎…”我妈幽怨的叹了口气,“菩萨保佑吧。晚上张南回家,你能不能和他说说让他去查下?不管是去了那儿,总要让我们能联系到啊。”
我紧咬住双唇,不敢再往我妈的伤口上撒盐,轻轻的说:“好的妈,等张南回来我让他去查。”
“毛毛在家吗?让妈听听她的声音。”
我再次用力咬紧,“她奶奶带她去迪斯尼还没回来呢。”
“哦…又不在家啊…”我妈有些失望,做为外婆,她已经半年没有听到毛毛声音了。
我不愿意和她说太多,虽然我也很想念她,但我现在的句句谎言,真怕说太多会穿帮。强忍住就要掉下来的眼泪,说:“妈那先这样吧?我烤箱时间到了。”
慌乱的把手机塞到枕头下边,扯过被子捂住脸,我不可以再让叶一丁看到我泪流满面的样子。只是,这样的动作又怎能瞒得过他?打着吊瓶的手温暖起来,叶一丁把它平放在手心里,什么也没问。许久,他才松开我的手,把床头的呼叫器递给我:“你先躺会儿,我下楼买点吃的,要有事儿你就按这个铃。”
“嗯,好。”
叶一丁离开后不久,护士推门而入走到我床边: “核对下姓名,柯安是吧?”
“是…”
“有人为你办理了转院手续,你先整理下随身物品。”
“是刚才出去的人办的吗?”心里一阵感动,叶一丁还是这么喜欢给我惊喜,借着为我买东西的名义。冲护士笑笑:“现在走?”
“是的。”说完,护士身后的护工上前,一前一后将我连同床板抬到旁边可以滑动的病床上。护士冲护工点点头,然后独自把我往楼下推。我想叶一丁肯定是在楼下等我,见到我的时候上前温柔的说:“走吧,咱们换个医院。”
护士把我推到楼下,沿着大厅往院子旁边的花园走去。我有点惊觉,转院不是应该叶一丁或者医院的车在门口等我的吗?试探性的问护士:“他人呢?”
“在那边儿。”护士冷冷的说着。
我忽然心里一阵发慌,好像有种不详的预感,趁着护士没注意拿出手机拨通了叶一丁的电话。只是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有一个带着墨镜的女人朝我走来,我赶紧把电话放回到包里。这女人身材高挑,一身黑色的风衣带着墨镜,冷酷的表情不禁让我一颤,翻身想要下床。身后的护士眼疾手快上前,将我死死按住。女人从身上抽出两根2米长的扎带,先后绑在在我腰部和腿部的位置,然后用力一拽,扎带就越拽越紧。
“你们…”我顿感不妙,刚想大声的喊出来,嘴也几乎在同时被不干胶贴上。
刚才的护士冲女人点点头,俩人交换位置,女人上前把我推着继续往前走。我挣扎着想要下床,但越挣扎反而被绑得越紧。绝望之余我只得死死的护住肚子,他们从这儿把我接走,再联想到那纸扎的小人儿,意图再明显不过。
我被推到一辆丰田商务车面前,车上跳下来两个男人把我的床板抬上到原本是后座的地方,随后车辆发动。我试图想要看看窗外的风景,想要知道这是往哪儿走。只是窗户两边都被窗帘挡住,明显来人是有准备的。
我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手机对方的叶一丁身上,我希望他能在接起电话后感觉到我这边有情况,而不是听到我没有声音就挂断。只是车上的音乐声,让我听不到手机里是否还有声音,也没办法拿手机出来看是否还在通话中。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我被他们抬了下来,我连忙转头查看四处的环境。眼前是一栋修得十分漂亮的别墅,外墙被刷成了可爱的粉红色,看起来和思维亚有点儿像。
早有人备好了病床,随之我就被抬了上去。从屋内走出来一位身着粉红色护士服的年轻的女人走到我面前。黑衣女人冷冷的问:“都准备好了?”
护士点点头,从她手里接过我的病床,推着我往里面走。我转头再看,黑衣女人上了车短时间内把车开了出去。粉红别墅内部装修也很温馨,两边都挂着温馨的宝宝照,不时有来往的护士向我点头微笑。
我一路悬着的心再次被提起,这儿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也是私立医院,而把我送到这儿,是不是真的要对我孩子下手?这个许安芷到底想要做什么?她想要取我孩子的命还不简单吗?至于要这样大动干戈采取这样的方式?
从结构来看,别墅内部似乎并不大,走廊两边不超过10个房间就到了尽头,而我被推进了最里面的一个病房。进门后,护士撕下我嘴边的不干胶就转身离开,同时我也听到外面传来锁门的声音。
我以为等着我的人会是许安芷,哪知,迎面走来帮我剪开扎带的人,竟然又是个陌生的女人,而这个女人也挺着大肚子。她冲我微微一笑:“不好意思,让你受苦了。”
我看着她手里的剪刀,条件反射的蜷缩成一团:“你是谁?
“别害怕,我不会害你。”女人扯掉我身上被剪短的扎带,转身往病房靠窗的沙发走去。
我趁机从身下拿出手机,让我失望的是电话已经被挂断,而叶一丁也没再打过来。收起手机,站在原地不敢往前走。
女人看起来月份已经有些大了,感觉像是马上就要生的样子,她连坐下都有些困难,只得岔开双腿沿着沙发慢慢的溜下去。她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我也是张南的女人,所以我们现在应该是站在同一战线。”
张南的女人很多,结婚之前我不清楚,结婚后就我知道的,用双手也数不过来。而眼前这个,明显月份比许安芷还要大。现在张南已经是铁了心要和许安芷结婚,用他的话说许安芷让他彻底收了心。
听她这么一说,我稍微放松了警惕,怯怯的走到她身边坐下,稍微往旁边挪了下:“说吧,你用这样的方式带我来这儿,想要做什么?”
女人伸手抚摸着肚子,语气不缓不急的说:“怀着孕不能太紧张,你也放松点儿。”
“嗯。”女人身上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气质,相比许安芷在我面前的嚣张跋扈,让我要自在许多,我也不自觉的把手放在肚子上:“有话直说吧。”
“我叫雷希。”女人幽幽的说:“如果你能和我一起阻止张南娶许安芷,我可以保证你离婚后能得到一大笔财产。”
我总算有点儿明白她把我带到这儿的目的,不过这番话让我想笑。这个叫雷希的女人倒不知道是小几,为了上位居然把我拉拢到一起,来对付张南和许安芷。我闭着眼睛想该怎么接话,只听她继续说:“你别多想,我想嫁给张南并不是因为我爱他。”
“那是为什么?”
雷希回避我的问题,自顾自的问:“难道你不想得到一笔钱之后解脱吗?”
房间里的氛围没了那么紧张,我选择拿出手机询问她:“我能不能打电话?”
“这儿没有信号。”雷希笑得有些让我捉摸不透:“你没有足够的手段对付张南,那不如成全了交给我来?”
我鼻息轻哼了下,刚开始卸下的警惕又扛了上来。她不过也是和许安芷一样,是个想要得到张南的女人。只不过她比许安芷要谦和委婉,没有那么咄咄逼人而已。我就想不明白,这个我日思夜梦都想要逃离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值得她们争抢?
如果是在半年前,我一定会笑着离婚然后对她们说:“我先撤了,你们继续。”只是现在,我没了撤离的资本和后退的路,低头小声的说:“我现在不能离婚。”
“我没让你现在离婚。”雷希说话非常利落,直言道:“只要你往死里拖他们,我会有办法来对付许安芷。”
我不大明白雷希的意思,她千方百计把我绑到这儿来,难道就是要和她成为同盟?我抬头细细的打量着她,好像并不像是骗人的样子。想起翻白肚的龙鱼,我问:“怎么对付?”
雷希低头盯着自己的肚子,脸上透露出让人琢磨不透的表情,过了许久才开口问:“你怀孕的事儿,张南他妈知道了吗?”
要不是雷希提醒,我差点儿就忘了自己还有婆婆,从毛毛被强行带走那天起,我从心底就觉得自己是一个人了。我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这个盯着我位置的女人看出了什么不对劲,毕竟是敌是友我真没法辩解。我模棱两可的说:“我不清楚。”
“看来,你还真是被张南雪藏的女人啊。”
雷希像是在嘲讽,但我毫不介意,“嗯,是。”
“哈哈…傻女人。”雷希开玩笑似的说:“等会我为你准备一份检查报告,你想办法亲手交到你婆婆手里。”
雷希的笑声听起来让人不寒而栗,不像许安芷有单纯的意图,我不清楚雷希到底想要做什么,但我目前的情况根本不容我去质疑和拒绝,只能接受:“好。”
见我答应,雷希按下身边的呼叫器。很快刚才推我上来的护士进门,将事先准备好的检查报告递到我手里。我结果来仔细查看一番,上面写的是开始妊娠12周,另外在结果表的右下角,用圆珠笔写着一个小小的“男”字。
“这…干嘛用的?”
“好。”我已经顾不上身后的路是不是死路,只能无下限的跟着往后退,“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回家?哈哈…你那个家还能回吗?不出意外的话,你家花园里的灵堂已经搭进了你的卧室。”雷希的语气中,似乎有些藐视许安芷这样的做法:“我会让人送你去他爸妈家,不管让不让你进去,你要想办法把体检单亲手交到他妈手里。”
“好。”
接下来雷希不再说话,像是静静的在等谁。我从能保住孩子的希望中回过神来,脑子里被太多的疑惑萦绕。这雷希到底是谁?我刚验出怀孕而已,她为什么会对我的情况了如指掌?
半个小时后,最早来绑我的黑衣女人将我带出了病房。商务车停在婆婆所住的别墅区大门外近100米远的地方,黑衣女人转头破天荒的给了我个微笑,“记得,绑你的是许安芷。”
这笑容让我不寒而栗,我点点头仓皇打开车门,快步向别墅正区正门走去。到了门前我却不敢进去,坐在门前喷泉旁边的一棵大树下拿出手机,惦记着叶一丁此刻应该会找我。可回拨他的号码,却被提示关机。
眼睛被光闪了两下,我转头看我刚才过来的地方,那辆丰田商务车还停在那儿。我像是身后被人挥了皮鞭,连忙起身往里面走。门口的保安正好认识我,还微笑点头向我示意,我不敢看他快步走到婆婆家的别墅前。
大门紧闭,我鼓足勇气按下门铃。门被打开,我刚要跻身进去,刘妈见是我赶紧把门又重新关上。我试探的喊:“刘妈,帮我开开门。”
“你走吧,夫人不想见你。”
随之听到婆婆的声音:“刘妈,谁啊?”
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敲着门大喊:“妈,我是柯安,开开门吧。”
门从里面被反锁,很快就再也没有了声音。我努力的拍打着门:“妈,我不是来接毛毛的,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妈,求你开开们吧。”
可门始终还是紧闭着,我尝试雷希给我的最后一条路,近乎绝望的大喊:“妈,我怀孕了…莫医生检查过,是个男孩。”
“妈,有人想要害你的孙子,我求求你开下门…”
话还没说话,门终于重新被打开,刘妈冷冷的说道:“太太让你进来。”
这一刻,我忍不住飚了泪。从我嫁进张家的第一天起,婆婆就没有给过我好脸,从毛毛被他们接走后,我更是失去了来这个家的权力。可以前我都是他们不让我来我就不来,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乞求着要进这个家。
纵然如此,进屋后第一件事还是看看有没有毛毛的影子,环视一周后,婆婆坐在客厅里大声的说:“不用看,毛毛不在。”
我心里像是被绞着疼,她还是这么的残忍,答应让我进来却依然不给我看毛毛。我就是看一眼而已,难道我现在还有能力把她带走?我尽量忍住心里所有的委屈,唯唯诺诺的踩着青石板路走了进去,站到婆婆的身边把检查单递给她,小声的说:“妈,我怀了个儿子。”
这种感觉,像极了古代被打入冷宫的皇后,母凭子贵想要求得皇太后的依靠。婆婆接过检查单看也没看就放在茶几上,叮嘱刘妈说:“把莫医生叫过来。”
“好的夫人。”
我不受婆婆待见很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我不会花言巧语。所以婆婆不说话,我也不敢吭气。很快莫医生如约而至,经过一番简单的检查,莫医生说出了对雷希说的那番话。婆婆信她,自然没有起半点疑心。
莫医生离开后,婆婆的脸色似乎有些好转,叮嘱刘妈帮我鲜榨了杯果汁,终于坐到我身边不足20里面远:“你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独居,既然怀孕那就留在这儿养胎吧。”
只要能暂时保住孩子,让我忍什么都可以,我感激的就差给她跪下:“谢谢妈。”
“刘妈,把你隔壁的房间收拾出来,晚上柯安就睡那儿。”她叮嘱刘妈。
“好的夫人。”刘妈应着往房间走,走到一半停了下来:“不过夫人,那间屋的床昨天许小姐让人搬到了楼上,这…”
我以为到了这儿真的能安全,听到刘妈这话我差点没吓破胆,只听婆婆幽幽的说:“那就重新买一张,要适合孕妇睡的。”
婆婆的话说得很从容,似乎并不觉得许安芷和我一同出现在这个家里有什么不妥。胃里一阵泛酸,我借机快步走到卫生间,趴在马桶上难受得不行,直感觉这次比怀毛毛的时候更难受,折磨得我眼泪都快要憋下来。
那股劲终于过去,我慢慢起身站在镜子面前。里面的自己蓬头垢面,左边紧靠着耳朵的位置,居然隐约出现了几根白发,我用力把白发撕扯掉,心绞着疼。我摇摇头,心里责备着自己:柯安啊柯安,你才30岁,怎么就是一副黄脸婆的样子?
卫生间狭小的空间不但没让我憋得慌,反而觉得比外面的敞亮更舒坦,直到感觉肚子有些饿才出门。楼梯旁边的摆钟显示是两点,想必他们已经吃过了午饭,没人来问过我要不要吃东西,我也不敢开***代刘妈,只得坐回到沙发上一口将刚才婆婆给我的橙汁喝下。
下午婆婆有事出了门,刘妈也出门去为我买床,留下我自己在家。我才打开冰箱取出两个鸡蛋,丢锅里加了点儿醪糟煮好,端出来坐在餐厅正狼吞虎咽吃的时候,门外传来许安芷嬉笑的声音:“亲爱的,你让刘妈晚上做上次那样的红烧肉好不好?我好馋啊…”
刘妈做的红烧肉我吃过一次,确实非常好吃,是让人就不能忘的味道。听着许安芷提起又忍不住咽了下口水,慌忙的把碗里的醪糟汤喝掉,迅速端着碗进了厨房。我不想婆婆不在家的时候,我和许安芷正面相迎,毕竟我现在还没做好准备。
不过许安芷的眼睛却是非常厉害,我还没来得及关上厨房门她就尖叫:“啊——你怎么在这儿?”
这话问得让我想哭,我是张南明媒正娶的妻子,这是张南他爸妈的家,我凭什么不能在这儿?可我没有底气和许安芷对峙,没有转身默默在站在水池面前洗碗。哪知许安芷眼里像是根本容不下我,拉着张南就开始娇滴滴的撒娇:“嗯…她怎么会在这儿嘛…”
“你先上楼,我去看看。”张南安抚完她走了进来。
我只感觉背脊发凉,像是张南手里拎着尖刀随时可能给我劈下来似的,我加慢了洗碗的速度尽量不让自己那么快转身。张南走到我身后,抓住我的手说:“你怎么回来了?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再也忍不住,手停在那儿眼泪就流了下来。颤颤巍巍的吸了口气,才转身把又要留出来的泪憋回去:“我怀孕了需要人照顾…”说到一半我就没法再说下去,丢下碗用力挣脱开张南的手,快步冲回到婆婆为我安排的房间。
“开门啊你,不开门我踹了啊。”张南用力拍打着门,我站在窗户边上看着窗外空空的马路,心如死水一般寂静。门外的声音消失,张南累了,准确的说他应该担心动静太大吵到许安芷肚子里的孩子,取而代之的是他上楼的脚步声。
我像是魔怔似的站在窗边,整整半个下午,直到刘妈带着送家具的人回来,我才把门打开坐到沙发上。刚落座,许安芷就从楼上下来站到我旁边,紧接着一个不稳就倒在了沙发上,捂着肚子看似非常痛苦的样子尖叫:“啊——柯安你干嘛呀?”
我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张南从楼上下来,看到的一幕就是我站着许安芷躺着。这种栽赃的桥段虽然实在不够高明,但我百口莫辩。

  “啪——”一记火辣的耳光扇在我脸上,“滚,滚回尚枫去。”

  张南不留余地,抓着我就往外面推。此刻的自己完全就是个弃妇,脑子里什么都没法去想,思维固执的停留在如果回了那个家,许安芷加害起我就更无忌惮。张南推到门边,我死死的抱住门不肯走。

  我知道这样的自己很讨嫌,让任何一个心已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都会觉得可恶。但我没有其他的选择,我没法想象一旦没了这个孩子,别说能不能找到我爸,估计连我自己也都保不住。走到现在,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生命,即使是我这样毫无尊严的活着。
“放开她。”婆婆从花园外面走进来,面无表情的呵斥张南。

  我终于得以脱身,然后迅速的冲进卫生间反锁上门。抑制不住哭了起来,只是完全没有眼泪,我觉得它在往肚子里流。再次反胃到不行,趴在马桶上把下午吃的醪糟蛋全部吐了出来,肚子又空了,和心一样。

  门外婆婆小声在说什么,只听许安芷乖巧的顺应:“没事的妈,嗯,我知道。”

  许安芷这声妈叫得比我更甜,门外婆婆敲门:“柯安,出来吧里面闷。”

  我心里明白,婆婆现在收纳我在这儿,不过是为了她的宝贝孙子。她生下三个女儿才有了张南,想要为张家传宗接代的思想从来没有从她脑子里根除过。我随手整理了下被抓乱的头发和衣服,怯怯的打开门。

  许安芷端着一盘杨梅,婆婆坐在她旁边,张南坐在她右边。见我出来很是随意的笑脸相迎:“柯安姐,来吃点儿杨梅吧?”
前面坐的这么一排人,让我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地方再坐下去。本想绕开她直接回屋,但想起之前婆婆总提的酸儿辣女,我还是忍着不喜欢走到她面前,轻惦了一颗:“谢谢。”

  回到属于我的房间,新床已经装好,刘妈也换上了新的床上用品。但我还是站到了窗户面前,也许是从下午开始,我喜欢上了这样放空的盯着窗外。

  “走开,让你走开你听到没?”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在对面那栋别墅门前,一个抱着滑板的男孩正要往外走。身后紧跟着一个约摸25、6岁的女人拽着他:“小单,你不能出去,你爸说好让我看着你的。”

  这个叫小单的男孩身穿一件鹅黄色的紧身休闲服,下身是一条浅绿色的9分裤,露出脚踝显出他另类的帅气。只是她转过头在和女人说话,我看不清楚他的脸。只见他一边解开衣服的纽扣,一边嘶声力竭的大吼:“你走不走开?

  女人还是死死的拽住他的衣服:“小单你别这样,等你爸爸回来再走好吗?”

  小单没再说话,过了一会儿狠心把衣服脱掉,“你把衣服给他,就说你拦不住我。”

  说完,踩上面前的电动滑板扬长而去。只是他转身的时候,我看清了这张稚嫩的脸,昨天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个年轻魔术师——石小单。
只是现实中看到他不像电视上那么自信和温顺,而是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桀骜不羁。那是一种让我羡慕的力量,从小至今乖张的我,总是想叛逆一下可又总是不敢。

石小单离开后,年轻女人尽是无奈的摇摇头转身进了屋。我把目光收回,重新定格在路边那颗古老的香樟树上。

客厅不时传来的欢声笑语,让我心底抓狂,想要逃离却无法逃离的滋味,我想除了此刻的我没人能懂。站的累了,肚子又有些饿,可手机上显示才5点,离张家开饭还有一个小时。我现在没有特权出门去告诉他们我想吃东西,只得躺回到床上忍受饥饿。拿出手机想再试试叶一丁的电话能否拨通,对方传来依旧是甜美的女声,告诉我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从接到我妈电话得知我爸消失到现在,已经整整过去了一天,我拿着手机翻来覆去的在手上摆弄了半天,犹豫着要不要问下我妈新的进展。最终还是忍不住拨了出去,电话那头我妈反倒以为是我让张南查到了什么,接了电话就焦急的问:“安安,有消息了吗?”

心瞬间沉入了低谷,看来我妈那儿也是没有任何消息的,只得避开她的问
题:“妈,范叔叔怎么会让我爸独自出门去散步呢?平时他不都是陪着的吗?”
“你范叔那天身体不舒服,吃晚饭打了个盹,醒来后就找不到你爸了。”我妈在电话那头叮嘱我:“安安,你让张南好好查下,要是下点儿心应该会有线索。。”

提起张南,我只觉得眼泪又在往肚子里流,哽咽着清了清嗓子,尽量不让我妈听出有什么端倪:“嗯,好。我让张南上点儿心。”

“你范叔这边儿也在全力查,只不过妈有个自私的想法,这次你爸既然跑了出来,要是找到有机会的话,就让他逃到国外去吧。”我妈有些悲壮的说:“这件事,想要善尾恐怕没那么容易。”

我点头应着:“好,能逃就逃吧。”

“毛毛呢?”我妈每次总要提出这个让我难堪的要求。
“呃…”我撇撇嘴,尽量拉扯着脸上的肌肉让自己放松些:“妈你忘啦?

毛毛跟她奶奶还在迪斯尼呢,没那么快回来。”

我妈幽怨的叹了声气:“柯安,妈也知道你在张家过的什么日子,但你呐把这心放开一点。咱们是小地方的人,能嫁到张家那是攀了高枝。再说你爸现在出了这事儿,要是没你在张家那身份,估计咱一家人也撑不到现在…”
在此之前每次和我妈说不上两句话,就担心自己的谎言被揭穿要想挂电话。但今天总是舍不得挂掉电话,所以也没有找任何挂电话的借口,安慰着她说:“妈,你放心,我都知道,他们对我都挺好的。”

说完这话,门外就传来许安芷的声音:“柯安姐,吃晚饭了。”

我一边想要和我妈多聊聊,一边肚子又饿得实在难受,担心错过了饭点又
要饿一晚上,只得匆忙宽慰了她几句就挂了电话。不过就算这样,我稍微拖延了几分钟,走出门外他们也都上了桌,包括刘妈没一个人刻意等我。
刘妈是婆婆远房的亲戚,在张家呆了40多年,平时吃饭都会上桌。长方形的餐桌上婆婆坐在正上方,许安芷和张南紧靠着坐在左边,而刘妈坐在婆婆右边。许安芷抬起头笑盈盈的指着婆婆正对面说:“柯安姐你坐这儿吧,刘妈是个左撇子,一会儿拐到你。”

这话面儿上听来对我真是照顾有加,明显就是不让我吃的意思,按张家吃饭的规矩我是不可能站起来夹菜的。盯着那盘摆在许安芷和婆婆面前的红烧肉还有炖的甲鱼汤,肚子“咕咕”叫了两下,拿起筷子不停的夹着面前那盘青菜。
我尽可能的不去看堆在她面前的那些菜,以填饱肚子为目的,囫囵吃了点儿饭下去又是一阵反酸,去卫生间吐完出来却见婆婆黑着脸坐在沙发上:“柯安,妈也理解怀孕会有妊娠反应,可大家都吃着饭呢?这是张家,吃饭得有吃饭的规矩,不是你宁川那个娘家。”

“不好意思妈。”道过歉后我还想要上桌,只见许安芷热情的挺着大肚子,把桌上的剩菜剩饭都倒进了盛汤那碗里,眼睁睁的看着想吃的东西被扔掉,我心里像是伸出了手。咽了下口水,转身进了屋。
半夜饿得睡不着,起床出门接杯水充饥。住在隔壁屋的刘妈听到动静,披着外套轻轻的打开门,看到是我才小声的说:“太太,您饿了吗?”

两行热泪再没忍住就流了下来,冲刘妈感激的点点头。刘妈转身进了屋,不知道从哪儿端了一碗红烧肉递到我面前:“快吃吧。”

我怕动静太大吵到婆婆,所以不敢去厨房用微波炉加热,就站在客厅里狼吞虎咽的吃下了一碗冷掉的肉,吃完后刘妈赶紧把碗从我手里接了过去,“那我先睡了。”

躺回到床上,却再也无法入睡,这一碗红烧肉勾起了我太多的思绪。很小的时候,我爸还只是一个屠宰场的老板,从我记事起家里吃的最多的也就是红烧肉。我也从未想过有一天,我柯安想要吃顿肉会这么困难。
后来声音小了些,我才迷糊的睡了过去。梦中窗户变成了一扇门,石小单穿着白天那身衣服拿着滑板走了进来,二话不说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跑。我也没多想就跟着他跑,不知道跑了多久,他才停下来扔掉滑板,把我搂紧怀里:“柯安,我带你逃吧。”

我莫名就点了头:“好。”

石小单的唇蛮横的盖了上来,周围的环境变得特别模糊,好像整个世界就剩下了我们两个人。我在他年轻身体的召唤下脱掉所有,和他翻滚交织在一起…
“柯安姐,起床吃饭了。”许安芷的声音如恶魔般响起,把我从梦境中拉回。起身坐起来,依然抑制不住我跳动的心。我想不过是太久没有男人闯入过我的世界,太久没有享受过男人带来的温存才会做这样的梦吧?但到我吃完早饭,这梦都像是真实发生过一样清晰。

浑浑噩噩的打算回房间,一来可以躲避掉许安芷,二来精神确实不好想再休息下。路过沙发边儿上,婆婆叫住了我:“柯安你等等。”

我止住脚步,目光呆滞的盯着她:“妈,有事吗?”
“你过来妈有话说。”

旁边的许安芷躺在张南怀里正吃着水果,我走到她的身边拘谨的坐下。婆婆断过许安芷面前的水果盘放到我面前,转头说:“张南你们先上楼,我和柯安说点事。”

“妈,那我们先上去。”许安芷撇撇嘴,起身挽着张南往楼上走。
客厅只剩下我和婆婆两个人,她一反常态的指着水果盘:“这是你爸早上才从美国带回来的,你现在怀着身孕要多吃水果。”

我小心翼翼的挑了两颗最便宜的车厘子,捏在手上也不敢吃。“谢谢妈。”

“你现在是母凭子贵,营养什么都要跟上,想吃什么你就尽管开口。”婆婆说话很刻薄也很利索。

“嗯,好。”
“小许和你一样,也怀的也是张家的孙子。”婆婆转头盯着我,肯定的说:“她现在是我的干女儿,你记清楚了。”

婆婆她和张南最大的区别在于,张南是一把利剑随时可能刺向我,而婆婆却是尖针无形的插入我心底。这话不轻不重却是句句扎心,意思再明确不过,虽然你是张家明媒正娶的儿媳妇,但你不能对许安芷动什么手脚。

我在心里苦笑,难道还需要婆婆来提醒我?我现在有什么资格去动许安芷?但嘴上还是答应下来:“我知道的妈。”

“你爸的病好些了吧?”
我爸从被范叔控制起来以后,对外都是宣传突发脑溢血住院。在我爸生死消息没传出来之前,银行和债主暂时在法律上拿他没办法。只不过好些债主也多少知道点实情,个个都虎视眈眈的盯着。这件事我瞒了下来,所以婆婆也这样以为。

否则就现在的状态,即使我拖着不离婚,张南也早就对外公布了实情,哪儿能让我以此来保全呢?张南他多少还是有些怯我爸的,毕竟当年要不是我爸,张南也潇洒不到今天。
想起我爸,心里又在隐隐作痛。我这样两头骗,到底能不能得以保全?不过我清楚,现在是万万不能让婆婆和张南知道实情的,只是点点头说:“稳定些了。”

你也不要太担心,尽人事听天命,老天自有定数,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吃好睡,养好肚子里的孩子。”

见聊天的氛围还算好,我鼓足勇气问:“妈,毛毛怎么不在家?”
“现在家里两个孕妇,哪儿能照顾得过来呀?她去姑姑家了。”婆婆淡淡的说。

不用问也知道,婆婆是刻意阻断我和毛毛的联系,所以我也没再说话。婆婆从茶几上拿过她看的杂志继续看起来,似乎没有再和我说话的意思。被警告完毕,我再次被冷落。

过了一会儿,茶几旁边的电话响起,婆婆放下杂志接了起来。只见她脸色越来越凝重,最后沉闷的怒喊了一声:“现在还不行。”就挂了电话。然后匆忙的起身,叫上刘妈就往外赶。我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也不大想去过问。
只是婆婆走了,我心里开始慌乱,躲进卧室反锁了门。不过出人意料的是,婆婆离开后许安芷并没有下楼。到了中午,刘妈打来电话叮嘱我她们中午不回家,让我准备午饭。我这才出门,毕竟肚子也有些饿,不管是为了许安芷还是我自己,做饭也是有必要的。

婆婆和刘妈这匆忙的出门,过了好几天都没回来,公公平时在公司忙,一月回家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而且在张家呆了这些年,多少也清楚他们俩的关系不怎么好,估计公公的家外家还不止一个。

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这几天许安芷出乎人意外的安静。每天和张南早出晚归,偶尔在家也是我做好饭就下楼吃,更不会和我针尖对麦芒麦芒的吵架。这让我渐渐放宽了心,想着也许是婆婆那天警告我之前,也应该警告过许安芷,毕竟在她那儿,孙子是大过一切的。

到了第六天早上,张南和许安芷早饭都没吃就出了门,家里又剩下我一个人。这些天已经养成了习惯,每天空下来的时候就拨下叶一丁的电话看能不能接通。张南他们出门后,我肚子坐在沙发上又拨了他号码。原本已经没报希望他会开机,哪知电话接通后对方就传来叶一丁的声音:“有事吗?“
就这么简单的三个字,甚至都不叫我的名字,让我心凉了半截。我清楚的记得上次打他电话的时候,他那种惊喜和兴奋,而现在明显是一种不耐烦。我有些担心的说:“这几天你手机怎么关机呢?”

“这两天手机坏了,刚修好。”叶一丁不冷不热的说。

这让我心里更加疑惑,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不过转念一想,我都已经嫁为人妇4年,他有什么理由不这样?于是就淡淡的说:“那没事了。”

“嗯,再见。”

挂了电话我愣在沙发上,心里久久也不能平静。许安芷和张南忽然回来,张南手里还拎着从超市买回来的一堆食物,摆在餐桌上他破天荒的开口说:“柯安,快来帮忙。”
我虽很疑惑,但张南难得阴转多云我还是走了过去,利落的从袋子里取出食材问:“怎么买这么多?”

“妈早上打来电话,爸和姐姐他们中午要回家吃饭。”张南说话的间隙,许安芷已经拿了一些东西进厨房。

中午全家人要大团圆?如果真如婆婆所说毛毛在姑姑家,那是不是我等会儿就能看到她?想到要见毛毛,心情瞬间变得好了起来,担心等会婆婆回家看许安芷挺着大肚子在厨房忙活责备我,我拿着另外的东西走进去,对她冷冷的说:“我来,你去休息吧。”

许安芷倒也没有客套,丢下手里的东西就出了门,听他小声和张南说着什么,我也没去理会,只想着等会儿有可能就会见到毛毛。中午张南的三个姐姐较婆婆更早先回来。听到门外传来她们说话的声音,我放下手里的活儿冲出去,“大姐二姐三姐...”说话的同时眼睛往四周看了一圈。很遗憾,只有她们三个人,并没有毛毛的影子。
张欣的老公借调到宁川市,那她知道的情况一定不会太片面。但我还是尽可能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问:“大姐,我爸的企业怎么了?”

也许是因为我平时少言寡语,也可能是看着许安芷和我同居一室我还没反应,张欣像是相信了我所说的话:“你爸现在的实际资产只有2个亿,但就欠国家也有2.5个亿。另外还有不少的民间资金。”

我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这事儿看来真的没法再瞒下去了,我小心的问:“大姐,这事儿爸妈他们都知道了吗?”张欣刚要回答我,门外传来婆婆和公公的声音,她转身要出门,我拉住他的衣角:“姐...”
随后刘妈进厨房接替了我,也许是心里作用,出门后看他们每个人的神情都不大对。许安芷在张南面前撒娇的吵着肚子饿了,为了逃离这种尴尬的氛围我连忙起身,进厨房先为大家端出几碗早上熬好的薏米粥。

薏米粥端出来,许安芷刚喝一口就连声说好喝,大家还没来得及阻拦,她就一口气把自己和张南那份喝了个精光。

这顿午饭看似是大团队,却因为我心里有鬼吃的不怎么顺畅,总觉得这事儿大家都已经知道,吃过午饭要宣布什么大事儿似的。饭后,许安芷被张南扶上楼午休,公公召开了个家庭会议。

从他简短的话语中,大概是因为张落要自立门户开个集研发和销售一体化妆品公司。而家里现在撤不出这么多流动资金,公公的意思是让张落先缓缓,等年底再说。

但张落坚持要马上开始。

说到钱,原本亲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张落指着我说:”去年不还融资了一个亿到她们家吗?要不撤回来,这笔钱也够我启动了好吧?”
婆婆一口回绝:“不行,这钱当初融资过去的时候可是签了协议的,现在要撤回来我们是违约。”

这话让我松了一口气,看来好像真如大姐所说婆婆不知情。但随后张落的话,又将我打回原形:“他们家的情况你们还不清楚吗?她爸身体好好的说倒就倒,这事儿有那么奇怪?”

“张落。”婆婆呵斥住她。

“本来就是,现在都一年了,你们有去看过她们家的财务报表嘛?”张落因为没有满足她的要求,对我充满了敌意:“不就怀个孩子嘛,你看许安芷也怀的你孙子,她怎么就没那么贵?你们就对儿子好是不是?就连对媳妇也比对我这个女儿好是不是?”

“咳咳...”公公重重的咳嗽了两声,转头轻声的询问我:“柯安,你爸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我...”我被这猛的一问脸就憋红了。
张落更是借题发挥:“我说是有问题吧?要不怎么一问就不敢回答呢?爸,妈,我要的又不多,你们干嘛给外人也不愿意给我呢?我可是你们的女儿啊,你们能不能对我比对你们的宝贝儿子好那么一点点?”

这边正讨论得激烈,张南接了个电话就匆忙上楼。几分钟后神色慌张的下楼,说:“快通知夏医生,安芷肚子疼,是不是要生了?”

许安芷突发的状况打乱了大家,电话里向夏医生说明情况后,她说这很有可能是要早产的迹象,让马上把许安芷送去医院。婆婆紧张的和张落张芸陪同张南去了医院,家里留下我和张欣还有公公。

我不清楚许安芷怎么会忽然有早产迹象,但从婆婆上次警告过我之后,我忽然有些害怕。和许安芷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她好好的有了个三长两短,难免不把矛头指向我。

我的猜测并没有错,半夜我睡的正香,房间门被猛的踢开,我被张南猛的惊醒还没回过神,他上前抓着我的地方往地上拽:“你故意的是不是?
房间里没有开灯,但借助昏暗的光线我依然能看清楚他血红的眼。我挣扎着蹲在地上,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张南使劲的把我拽上来,像疯了似的喊:“我问你话你听到没有?”

响声惊醒了隔壁的刘妈,她匆忙上楼叫醒公婆,在公公的制止下张南才松开了我。但即使是这样,张南瞪着我的眼神也像是要把我吞掉。
婆婆拉开张南后没有半点要来拉我的意思,张南在公公的推攘下出了门,门外的刘妈这才进来把我扶出去。客厅所有的灯都亮了,张落听到声音也下了楼,有些抱怨半夜吵到了她,“大半夜干嘛呢?好不容易回趟家,还让不让睡觉啊?”

我揉了揉刚才被张南抓过的头皮,头发扯得有些疼。
婆婆抬头斜了一眼张落:“回去睡觉。”

张落完全不理会婆婆,走下来坐到我身边,有些厌烦的说:“大半夜折腾什么呢?还嫌这个家不够乱?”

我被这话击溃了所有的防线,仰头倒在沙发上就差点儿哭了出来,用最后一丝隐忍让自己把泪倒了回去。紧咬着唇,说:“爸,妈,要没什么事儿,我想回屋先睡。”

“等会儿。”婆婆不留余地的说:“柯安,妈也知道张南今天的做法欠妥,但你有想过你的问题吗?”
张落下午要钱被许安芷突发的状况打断,对我的“使坏”也是万般不满,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当然不是故意的,这么不留痕迹的去做,要是我也不会承认是故意的。”

被张落这么一激,张南起身又要向我扑来。公公连忙拦住了他,“既然就要早产,那你不去医院还呆在家里干什么?”

也不知道为什么,张南向来怵婆婆但不怕公公,劈头盖脸就给吼了回去:“你管我。”

“你先去医院。”婆婆大声呵斥完张南,叮嘱刘妈说:“刘妈,你准备好东西也跟着一块儿去。”
等张南和刘妈离开后,婆婆让张落也上楼睡觉。张家明着争对我的两个姓张的人终于离开,我才稍微松了口气,临回屋前尽可能的放下尊严想婆婆求饶:“妈你相信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相信你。”婆婆抿嘴笑了笑:“早点休息。”

婆婆这笑让我捉摸不透,但我笃定这肯定不是相信我的笑。

第二天吃过午饭准备回房间睡觉,张南打来电话:许安芷刚剖腹产下一名男婴,家里一瞬间充满了喜气。
看到婆婆的兴奋,我开始明白昨天是不是许安芷是不是故意的?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是完全正确,一周后许安芷住院,回到家躲开他们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谢谢你。”

这话听得我毛骨悚然,想起家里的黄菊和小人,似乎意识到了这个家并不像雷希所说的那么安全,反而因为有许安芷的存在变得危机四伏。

许安芷早产下来的孩子跟着张南姓,叫张多多。这名字是许安芷取的,我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意图。从她回来后家里所有的目光都在孩子那儿,没人注意到还有我的存在。我也落得清闲,除了吃饭上厕所都躲在房间里不出门。

睡的累了就站在窗边看风景,偶尔也会看到石小单,但每次见他不是和中年男人吵就是和年轻女人吵,见到他吵架我就特过瘾,觉得能和别人反抗的人都特有性格。但同时心里也会难受,要是4年前我和他一样学会反抗,是不是今天的结局完全不同?也许妥协一次,真的就会妥协一辈子。
一个月后许多多满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婆婆心情大好,居然让张芸带回来了毛毛。我睡在床上听到毛毛说话的声音,没顾忌太多就冲了出去,蹲在她面前微笑着摊开手:“毛毛,来妈妈抱抱?”

毛毛胆怯的缩回到张芸的身后,张芸也没有鼓励毛毛叫我,而是伸手亲昵的把她挡在身后,安慰着她:“毛毛别怕。”

恰逢张落回来,毛毛飞奔着跑向她,亲热的扑到她怀里用稚嫩的声音说:“姑姑。”

这让我心里一阵发凉,世上最让人心寒的事,莫过于亲生骨肉看到自己躲闪了吧?张落带着毛毛,像是在有意的躲避我,不过为了赢得毛毛的心我也顾不上什么,像个跟屁虫似的跟着张落团团转。
最后她进了许安芷的房间,我站在门口亲眼看到毛毛跑到许安芷的床
边:“阿姨,我来看小弟弟。”

这一刻我真的崩溃了...

转身默默的回到自己房间,想着毛毛以前和我亲热的样子,再想到她今天的表现,不过才半年的时间,她怎么会变成这样?许久不曾响起的手机铃声,再次传来弦子熟悉的声音,来电的是我妈。抹了下眼泪佯装没事的样子接了起来:“妈...”
“你到底有没有让张南去查呀,怎么一个多月了,还没有半点消息?”我妈接到电话就是催促我爸。

  以前我还总是敷衍我妈,而今天我甚至懒得敷衍。毛毛就是和我没那么亲热,我就能难过成这样,而这些年以来,为什么我妈的眼里总是只有我爸?好像在她那儿,我永远是排在她和我爸之后。我有些失望的说:“没,张南最近忙。”

  “再忙有比老丈人消失了还重要的事儿吗?”我妈在电话里尽是责备。

  我想说在张南那儿,真的每一件事都比我爸消失更重要。最后还是没忍住了,“妈,张南最近都在国外,忙得都没时间接我电话。”
“你范叔前几天打来电话,算是给了最后通告吧,要是再找不到你爸的话他可能会走法律成都。”我妈幽怨的叹息了声:“到时候,这事儿恐怕就再无回天之力了。”

  我妈总是这样,告诉我可能出现的最坏结果让我去想,从来不很强硬的要求什么。就像4年前那个晚上,我依然坚持要打掉孩子去告张南强J一样,我妈只是幽怨的说:“安安,医生早就说过你怀孕的几率只有1%,错过了这次机会也许你这辈子就不能做妈妈了。而且咱们宁川毕竟是个小地方,你爸还得在外面做事,这事儿要是闹得太僵,张家也说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妈的话让我低了头,和叶一丁相恋五年也没怀上孩子,因为我不孕叶一丁的父母一直反对我们来往。而我去公安局报案之后,叶一丁更是受不了风言风语,动用一切关系调去了A市中学,也算是和我分手了吧。

  张南知道我报警后,态度蛮狠且嚣张:要告就告,陪我们玩。
怀孕的消息不胫而走,婆婆知道后主动带着张南来了宁川市,向我及我爸妈赔罪。同时提了亲,只要我们不坚持告张南,她愿意融资3千万到我们家,并为我和张南举办隆重的婚礼。

  送走婆婆后我爸问了我的意思,要是我答应结婚咱就不告,如果我坚持告,他就是倾家荡产也会支持我。但我妈就不同,轻言细语的和我说了很多种可能。

  总之她的意思就是,如果我坚持状告张南,我们家就算和张家树了敌,我也会因此而身败名裂。以后在宁川市乃至很大范围内,不可能会找到好人家娶我,就算有也只会是一些歪瓜裂枣。

  我当时的情感世界除了叶一丁,一片空白。听我妈说了那么多,思维都跟着她在走,想着叶一丁抛下我去了A市,既然都没了爱,那我为孩子留个亲生父亲总可以吧?
最终我点了头。我只记得点头的那一刻,我妈长舒了口气。当时不清楚原因,直到去年张家再次融资的时候,我才知道那时候我爸企业已经开始出状况了。

  因为客观原因成就的婚姻,就连濒临尽头的时候也不得不牵扯到同样的原因。或许,错误的开始必然会导致错误的结束。但不管怎样,我也要坚持下去,我不能接受范叔走法律途径,如此那般的话,我现在所受的一切都白受了。

  脑子里忽然冒出雷希的影子,她当初告诉我只需要回张家拖住张南,剩下的就交给她来解决。可是过去了一个多月,许安芷的孩子已经顺利剩下,怎么还没有她半点消息?想到雷希隐隐觉得有些不安,我根本不了解这个神秘的女人,就这么顺从的听她安排,会不会是中了圈套?

  屋外响起敲门声,是张欣,我调整状态:“大姐,有事吗?”

  “毛毛回来了你怎么还在房间里?”张欣是刚回来,应该还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

  这一问差点让我又哭了出来,“毛毛...在她许阿姨房间玩呢。”

  “哦...”张欣愣了两秒,进了房间关上门:“我陪你聊聊天吧?”
思绪纷繁复杂,出现在我面前的每个人也分不清是敌是友。所以张欣拉些家长里短,我也只是含糊其辞的点头应允。

  张欣忽然拉着我的手,稍用力捏了下:“柯安,大姐知道你受委屈了。”

  不知是因为毛毛还是我妈,又或者是这句久违的关切的话,我眼泪滴落下来,正好滴到张欣的手背上。慌乱的擦去她手上的泪,惦记着她上次没说完的话:“大姐,我能求您个事儿吗?”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张欣在我手上拍打了两下,像是安慰:“可是柯安,事情已经出了,你要知道这事瞒也不瞒不住。”

  张欣是张家唯一知道实情,且没有公开挤兑我的人,我情绪一下崩溃:“不瞒您说,我其实是想离婚的,只是现在...”
“你在担心什么?”

  “您也知道外面还有很多债主,一旦我和张南离婚,恐怕那些债主...”

  我话还没说完,卧室门就被推开,毛毛扑着冲到张欣怀里,身后的张落尖声说:“看我说的没错吧?原来还真是你家出了事。”

  “张落,你别瞎猜。”张欣打断张落,起身抱起毛毛推着张落往门外走。

  我心咯噔一下,张落在门外一定听到了什么。我不安的在房间里踱步,看来真如张欣所说,这事儿瞒也是瞒不下去的。那么瞒不下去,是否就意味着要摊牌?反正现在肚子里还有孩子,主动坦白总比被婆婆知道后质问,要好许多吧?

  不过今天的焦点并不在我身上,从中午到晚上所有人除了逗孩子就是在讨论孩子。在惶惶不安中到了晚上,张芸带着毛毛临走前,张欣试图让毛毛叫我,或是哪怕冲我笑笑也好,但最终未能所愿,毛毛和家里的每个人都说了再见,甚至包括刘妈,就是特意回避开了我。

  孤独的感觉就像是被全世界遗弃,我落寞的折返回房间,刚准备关门张落就挤进来:“我们谈谈。”
张落和我接触不多,从见到张落第一天到现在,也没给过我半点好脸色。给我的感觉怎么说呢,思想天马行空行为犀利无比,或许这样的评价比较精准。

  她进门后毫不客气就躺在了我床上,双手枕着头长叹了声气:“哎,你也真不容易。瞧你住的这屋子,比刘妈房间还要小一半不止。”

  我知道她和我谈的绝不是房间大小的问题,站在旁边不做回应。

  她在床上翻滚了一圈,忽然起身凑到我面前冷冷的说:“柯安,我说你怎么就这么贱呢?从四年前你讹我们家,到现在还这样贱的不离婚,不就是为了点钱嘛?以前我还想不大明白,你们家也不缺钱啊?今天我才懂,原来这暴发户就是个空壳子啊...”
张落字字珠心让我咬紧牙关,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词。如果我说不是为了钱,那我又是为了什么?为了保留这个身份不让债主追杀,说到底不也是为了钱么?

  见我不回应,张落索性把话说开:“柯安,你在这个家无依无靠的难道就不孤独?现在有个机会,要是你答应我的话,以后在家里我都帮着你说话怎样?”
我猜想张落说的机会,应该和上次她提到的钱有关系。这些年她天马行空的涉足了很多行业都未能成功,到现在张家已经不愿意再在她身上投入钱了。不过即使她这样直言交换条件,我也不敢再相信。雷希已经让我云里雾里,我不能再稀里糊涂的搅进她的局。

我也不能直接拒绝,于是试探性的问:“什么条件?”

“你搬回你们原来住的房子里去住。”张落俯身在我耳边小声的说。

暖暖的气流直入耳底,伴随这话让我浑身一颤。张落这话本就自相矛盾,要是我搬回了原来的家里何须她在家里说好话?况且,我也不明白这和她问公婆要钱有什么关系?

我抚摸着有些隆起的小腹,“可我现在的情况,妈应该不会答应。”说完我就开始后悔,这话太不坚决,张落一定会帮我继续“想办法”。

果然,她立即接过话:“这事儿我来协调,你要答应明天就走怎么样?”
我不再说话,走或是留我根本无从决定。只是每个人脑子里复杂的想法,绕得我直觉得应付不过来。

张落以为我的沉默是默许,翻身下床冲我打了个响指:“那就这样决定啦,我保证以后这个家没人能撼动你的地位。”说完不等我回应就出了门,从脚步传来的声音猜,她应该是往楼上去了。

门还半掩着,婆婆坐在沙发上正在看报纸,这是她每天的必修课,今天特殊情况拖延到了现在,而公公在她旁边闭目养神,开着电视也没人看。张欣和张南应该在楼上许安芷的房间,我想这正是我摊牌的好机会。

站在门边深呼吸好几下,鼓足勇气走出去坐到婆婆旁边,她的余光应该是注视到了我,盯着报纸头也不抬的说:“有事?”
公公被声音惊醒,坐正拿着遥控器换台。我往楼上看了看,确定他们都不会下来才开口小声的说:“爸,妈,我想和你们说个事。
“你说。”婆婆言简意赅。

“我...我...”我憋了半天,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一旁的公公放下遥控器,转头慢悠悠的说:“你是想说你爸爸的事儿吧?”

我吸进去的一口气顿时不敢再吐出来,就这样目瞪口呆的盯着他们俩?然后这口气喘不上来憋得我的难受,频频点头:“是,爸妈,我不是故意要瞒你们,请你们看在我嫁到张家四年也生了毛毛的份上,劝劝张南别让他急着和我离婚好吗?”
很显然婆婆对这件事是毫不知情,她诧异的扔下报纸,“什么?你爸出什么事儿了?”
声音大得整个屋子都能听到,好在楼上传来张多多的哭声,暂时掩盖了婆婆的声音。公公向她解释了大概情况,和我爸的真实情况一模一样,只是他不知道我爸现在消失了。
婆婆听完后沉默了一会,没有安慰也没有表态,只是淡淡的说:“这事我知道了,等你生完孩子再说。”
我稍松了口气,不敢继续再提张落和我说过的事,道过晚安后又转身回了屋。站在窗边想要透透气,忽然那辆熟悉的黑色丰田商务车,以很慢的速度从窗外开过...
我连忙冲到窗户边儿,果真是雷希带我走那天,所乘坐的那辆商务车。车稳稳的停在对面石小单家门前,和石小单争吵过的年轻女人迎了出来,趴在车窗上和车内的人交流着什么。我努力想要开清楚开车的人,但是副驾驶的车窗紧闭,看不到车内的人。几分钟之后年轻女人冲车内的人挥挥手,商务车加速驶离。

我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对面的石小单一家和雷希还会有什么关系?如果真是这样,那对面的年轻女人会不会受雷希嘱托,经常盯着这边的动静?

从小到大我都生活在相对单纯的世界,现在太多的疑惑萦绕在脑子里,让我不愿意去深究。毕竟我终有一天会和张南离婚,至于到底是谁来替代我的位置,这些都与我无关。我的当务之急是先保住孩子再找到我爸。

只是我现在显得特别被动,像是被所有的人牵着鼻子在走,但我完全没有扭转局面的任何机会,除开那个像迷一样的雷希。
和婆婆坦白之后的几天,家里并没有任何异常。张落来找过我几次,问我到底有没有考虑好,最后一次找我我实在是没法再拖,直接拒绝了她。
哪知我的拒绝就惹怒了她,冲出门就找到婆婆,“妈,柯安和我哥还没离婚呢,就有人在家里为我哥生了孩子,你不觉得现在的情况很搞笑嘛?要传出去还不被人笑话死啊?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以为还是封建社会能有三妻四妾呢?”
卧室门还开着,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她应该会和婆婆争论。不过我已经坦白,自然也不再担心有把柄捏在张落手上。

果然,婆婆慢悠悠的摘下眼镜,盯着张落好大一会儿才说:“我是你妈,这些事情恐怕还轮不到你来提醒我吧?”

“你是想孙子给想糊涂了,当然不会在乎别人怎么看了啊?再说,柯安她爸现在负债累累,她是把我家当成保护伞呢。”张落并不知道我已经向婆婆坦白。

我站在门边盯着外面,想要听听婆婆怎么回答,毕竟那天她的表态不够明确。但等来的不是婆婆的回话,而是张南从楼上急匆匆的下楼,冲到张落面前:“张落你再说一遍。”
只听张落说:“哥你就傻吧,柯安她故意怀孕不想和你离婚呢,况且前些日子你都住在这边,哪儿有机会给她怀孕啊?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谁有知道啊?”

张南的眼睛里再次不满血丝,我顿感不妙条件反射的想要关上门,但动作较张南还是慢了一拍,他已经冲了过来把我往屋子推,反手将门反锁。

我吓得两腿一软,我一直只要婆婆惦记我的孩子就能万事大吉,却完全忽略了张南。张南一步步把我抵到窗户边上,瞪大眼睛盯着我:“柯安,是不是像张落说的那样?”

我自知身后再无退路,蹲在地上抱着双腿,点点头静等张南的拳头砸下来。
外面不断的传来敲门声,以及婆婆的声音,“张南你开门,柯安肚子里的孩子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对你不客气。”

不知道这话是触动了张南哪根神经,他忽然就松开我去开门,用从来都没有过的语气大声吼着婆婆:“妈,你现在有了一个孙子还不够吗?”
婆婆瞪大双眼,坚决的说:“不够!”

张南像是发疯似的推开婆婆,冲到楼上抱着张多多下楼,站在我的面前把张多多举过头顶,指了指我说:“那妈,告诉我你到底要哪个孙子?”
孩子猛然受到惊吓大声的哭了起来,谁也不知道张南到底想要做什么。毕竟是个幼小的生命,内心深处的母爱开始泛滥,起身试图想要冲张南手上枪下孩子:“张南,你想要做什么啊?他是你的儿子!”

张南单手拖着孩子,腾出另外一只手把我往旁边一推,我随即整个人都倒在地上。张落适时的垮了进来,站在我旁边装着抢下,实则是整只脚都踏在我的手背上。偶尔还踮脚去抢,然后再把脚后跟重重的落下来。

我好不容易用力把手抽了出来,连忙挪到旁边的位置。房间小的可怜,不管我站在哪儿只要不出门,都离不开张南伸手直径的圈内,我只好尽可能捂住肚子。

一向饱经风雨的婆婆看到此情此景,也没了刚才和张南对峙的气势,她心里惦记的始终还是张家的命根。她愣在门前一动不敢动,只是尽量小心翼翼的劝说张南:“南,你先把孩子放下行吗?”
妈,我的婚姻向来都是听你的安排,现在你能不能听我一次?”张南依然没有要把孩子放下来的意思,“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是讹我们家的你不知道吗?被利用了这么多年你还不愿意醒悟是吗?她连个孙子都没办法给你生,凭什么值得你砸那么多钱在她身上?”

  说完像是发泄似的用力踹给我一脚,好在这一脚只是踹到我小腿上而已,不过被踢到的地方没有肉,猛的受力疼痛难忍。被疼痛一惊,我瞬间明白过来,张南这是要逼我掉孩子啊?他是想让婆婆选择,到底是要已经出生的张多多,还是要我肚子里那个,如张落所说还不清楚是不是张家的种。

  婆婆最终妥协:“妈答应你,你和柯安的事我不再管,你们自己处理。但是你先把孩子放下来好吗?”

  张南得到婆婆的应允,对我说:“听到了吗?你还不快去医院把孩子处理掉!”



洛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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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8-22 16:17:31 显示全部楼层
兜兜转转,终还是回到了事情的最初,打掉孩子张南才好向法院起诉离婚。尤其是婆婆的妥协让我彻底绝望,她到底还是选择了能看到的孙子。

  忽然就不知道哪儿来了一股劲儿,提高了声音:“离婚可以,但我留下两个孩子!”我已经顾不上离婚后我将要面临什么,这只是作为一个母亲对孩子本能的反应。

  张南终于把孩子丢到张落手里,转身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走:“那好,现在就去。”
我被他牵着就往外走,完全没有停足思考的余地。不过两秒钟的时间,我就连拉带拽的到了院子里,眼看就要跨出张家的大门,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转头,身后并没人追上来。

  转头继续往外,和进门的刘妈撞个满怀,刘妈连声说着对不起,道歉之后递给张南一封快递,说是刚刚签收的急件。张南一心急着和我去离婚,根本不理会什么快递,不客气的把刘妈推开:“等我回来再说。”

  刘妈碎步追了上来,附在张南耳边小声几乎是用气息在说话,我完全没听清。不过刘妈说完张南愣了下,松开我的手停住了脚步,从刘妈手里接过快递慌乱的拆开。我暂时得以解脱,站在旁边连踹了几口气,但却不知道是该进还是退。

  张南从快递袋子里取出一张小卡片,看背面像是明信片。张南盯着上面,整个人完全僵住了,脸上是我完全捉摸不透的神情。半响,才问刘妈:“这是什么时候寄到的?”

  “就刚刚啊?”刘妈说。
然后张南就不再说话,继续愣了一会忽然转身折回屋内,我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也只好跟着往回走。进屋后迎面碰上从楼上下来的许安芷,看她的样子像是被刚冲上楼的张南给赶了下来,她瞪着我步步靠近,在我耳边咬牙切齿的说了句:“怎么又不离了?”
婆婆和张落带着受惊吓的孩子也已经上了楼,刘妈正在后院的菜地里浇水,客厅只有我和许安芷两个人。我也被张南忽然转变的情绪弄得不知所措,不想和许安芷对话,转身打算回屋先呆着。

许安芷上前拉着我的手,用小声却异常刺耳的声音说:“贱人,我的孩子倒是落了地,而你的...”

这绝对是赤裸裸的威胁和挑战,传达给我的信息清晰明了。
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退无可退就只能进攻。她这样一次次的挑衅,瞬间就触动了我某一根神经,从来没有过的反击回去:“你想要做什么?我随便你...”说完用尽全力挣脱开她,快速的冲进卧室。我的性格让我不喜欢思考,但凡还有退路可走我就不愿意反抗,不过现在我已经确定身后没有了路,我开始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好的思考之后。

目前我的情况已经特别危险,张南随时会下楼带我去离婚,否则他同样会再举着许多多威胁婆婆。一退再退,终还是绕回了起点,我不得不接受张南最初给我的选择:离婚或是堕胎。
回头再想其实这两个选择都一样,前者是我主动签字,后者是被动离婚。但离婚后,父母分散家已败,从未过多接触过社会的我该去哪儿?我会不会离开张家就被追杀?如果不得以保全我又该怎么生活下去,尤其还怀着孩子,甚至我还想要带上毛毛。

除开亲人,我唯一接触较多的也就只有叶一丁。趁张南还没有下楼,我也顾不上他上次态度的冷淡,尝试着拨通了他的电话,电话接通还是很冷淡的声音:“有事吗?”
我也不管他是什么态度,说:“一丁,你在哪儿呢?”

“在备课,有事吗?”接连两句有事吗,显得他好像极不耐烦。

“你能帮我个忙吗?”
对方稍微停顿了下,才回答:“你说。”

如果真的离开了张家,我当务之急应该是找个地方呆下来,而叶一丁老家在滨海县,离A市和宁川市都有一段距离。我没有勇气去到一个完全不熟悉的地方,我说:“我有可能要去滨海生活,等你放了暑假能陪我一块去安顿下来吗?”

“好。”叶一丁没有多话,答应下来后那边铃声响起,他说要去上课,匆忙挂了电话。
而我好半天回不过神,试着去思考他这样的变化。4年前他家人得知我的情况后,以死相逼让他和我分手,忠孝不能两全的他和我一样选择了孝,这也是我们的共同之处。我也能理解他父母,面对一个多年不生育的儿媳被人强*奸,这样的逼迫是人之常情。

可我明明记得,那天拨错电话他来接我去医院的时候,是那样的心疼和不舍,就连看我的眼神都非常温暖。我有直觉他还没有找女朋友,也有直觉他对我还有牵挂。但为什么随后关机几天之后,忽然就变成了这般摸样?
时间一点点过去,接近晚饭的时间张南依旧没有下楼,偶尔听到婆婆在外面问许安芷和刘妈出了什么事,只是谁也不清楚张南到底怎么了。

我一旦做好离婚的准备,张南迟迟不来反而心慌。站在窗边看着夕阳西下,洒落的晚霞正好映在石小单他们屋顶。石小单踩着他的滑板归来,看到窗边的我忽然微微一笑,还恢恢手像是在打招呼。我心里怦然一动,却不知道怎么回应。
这个微笑像是召唤,几个月不想出门的我晚饭后竟然想要出去走走。可能是婆婆现在才觉得下午的事委屈了我,临走前给了我张卡,让我在门口的进口水果超市买点想吃的。出门转了一圈,发现没什么地方可待,就直接去了水果店。

买完水果出门,碰到随后而来的许安芷,毫不客气的接过我手里的手提袋,“跟我走。”

我不想在外面和他起争执,如张落所说要是被人知道,谁脸上都不好看。没理会她径直往家里走,哪知她追上来用力捏着我的肩膀,把我往旁边那颗树下没人的地方推。我又担心猛的转身被摔倒,就顺应的往前走。

到了四周没人的地方她才停下,快步绕到我前面重重的甩给我一巴掌:“怎么回事?下午不说好去离婚的吗?你到底还是故意的是不是?”
张南今天虽异常,但离婚不过是迟早的事情,我已破釜沉舟,自然不想再忍气吞声。

从来不曾反击的我今天忽然出了手,这让跋扈惯了的许安芷完全接受不了,她猛的向我扑来,嘴里还叫哉:“我为张南生的是儿子,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在丢人。”

我这才连忙往旁边躲闪,怀孕3个多月的我显然已经不再是许安芷的对手。哪知她和张南一样,发了疯似的扑上来,妄图把我往旁边的喷泉池推。

“放开她——”石小单不知从哪儿出来,捏住许安芷的手说。
石小单的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晰铿锵有力,他那张脸完全是一幅动人的画。上次做过那样奇怪的梦,直面石小单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慌乱的往回跑。或许是许安芷记住了我刚才的话,没有和石小单多说什么也跟了上来。

远远的还能听到石小单在身后打起了口哨,一改刚才正义的样子,吊儿郎当的说:“喂,你还没谢我呢?”
刚进屋许安芷就变了嘴脸,说话的声音故意提到:“柯安姐,你快坐着休息下,我去帮你洗水果吧。”

说完就拎着袋子进了厨房,我瞥眼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婆婆,露出一丝的微笑。我想她应该是在替许安芷的大度感到欣慰,没想到这个为张家添上男丁的女人会那么懂事吧?

只是我不大擅长伪装,脸上的不快让人一下就能看出来,也没打算等许安芷洗好水果出来,从沙发背后准备绕回到房间。经过婆婆身后的时候,张落转头把我拉住:“我说柯安,人都做到这份上了,你还扳着个脸给谁看呐?”
婆婆打断张落,一副祥和的样子说:“柯安,小许洗水果去了,你等着吃点儿吧?要多吃水果,以后孩子皮肤才能好。”

虽然下午婆婆的表现让我失望透顶,但这婚到底离不离,什么时候离都还是未知数。我答应下来坐到她身边,许安芷很快洗好我选的苹果,还亲自一边帮我削一边亲昵的埋怨我:“柯安姐,妈让你买水果怎么就买俩苹果呢?怀孕呢就别那么省,对孩子得好点儿,你看多多,现在生下来多水灵啊?”

一说到张多多婆婆就高兴,点头说:“就是,小许可没少吃水果,还都是从国外带回来的有机水果。”
我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接过许安芷递过来的苹果想要赶紧吃完进屋。不过许安芷并没有作罢的意思,接连帮婆婆和张落都削好之后,擦了下刀起身说:“对了柯安姐,之前张南从国外买回来的深海鱼油,我还有一瓶没吃完呢,我去帮你拿下来吧?”
很快许安芷就热情的拿着鱼油下楼,她演技是我所不能,尽管张落提醒过我,但我还是没法伪装得笑着接受,只是默默的接过来放在茶几上。许安芷见我没有要马上服用的意思,又拿着去找刘妈,告诉他每天记得提醒我服用,这对孕妇特别好。
尽管是完全没有开封过的,但说实话我有些不敢吃,我在心里默默的想,等刘妈每天喂我服用的时候,我还得要装着吃下后再吐出来,因为我不确定许安芷到底会出什么招数对我的孩子下手。
家里太平了两个星期,张南呆在楼上从未下过楼,就连三餐也是由许安芷送上楼。我觉得很是奇怪,那个快递到底有什么魔力,让之前还用亲生骨肉相逼的张南,一时间完全不再提离婚的事?




洛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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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8-22 16:53:29 显示全部楼层
晚上叶一丁打来电话,态度依旧冷淡,只是告诉我滨海那边的房子已经租好,问我什么时候搬过去。张南老师不下楼再提离婚,对于什么时候去我也说不好,于是就告诉叶一丁我去的时候再联系他。
  挂掉电话,喝下刘妈送进来的炖品后就准备睡觉。只是睡到半夜,感觉床边站着个人影子,迷糊中看着脸竟然是石小单。我被吓得睁开眼睛,发现却是张南坐在我床边,手还摸着我的额头,见我醒来还奇怪的说:“柯安,你醒了?”
  面对自己的丈夫,我却像是见了鬼,差点尖声大喊出来。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坐起来往旁边移动:“你要干嘛?”
  “别害怕...”此刻的张南真的不大正常,伸手把我往他怀里拽。
  我想大声的喊,但又怕婆婆下楼惹急了他,只得任由他拉过去,在他怀里发抖着说:“张南,你别动孩子好不好?我答应你明天就去离婚,明天就去...”
  张南没说话,就是不停的磨蹭我的脸和额头,半响,他竟然脱了鞋钻进我的被窝。最近两年以来,他可没有这样上过我的床啊?我吓得闭上眼睛,全身抖得更厉害了。可他就这样静静的搂着我,没过多久就轻声的打起了呼噜。我手脚僵硬的躺在他怀里,不敢动弹也不敢闭眼,就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昨天听到莫医生说情况不好后,刘妈就提议婆婆今天去寺庙烧烧香,婆婆也同意,让刘妈今天早点把我的喝的汤顿好就出发。天亮后不久,就听到外面有了动静,估计还不到8点她们就相继出了门。
  她们离开后没多久,卧室的门被踹开,许安芷上前掀开我们的被子大声说:“你们俩干嘛呢?”
  张南半梦中被惊醒,才终于把我松开。看着怒气冲冲的许安芷,联想到婆婆和刘妈都不在家,我连忙裹着被子往旁边移动,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们俩。
或许半夜张南的离开许安芷并不知情,之间她愤怒的盯着张南,一副完全不能接受的样子,“你怎么会睡在这儿?”
  张南不紧不慢的穿上鞋,搂着许安芷的肩膀往门外推,没有一句解释的话。许安芷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放开我,你忘了你怎么答应过我的吗?是不是生完孩子我在你眼里就不再重要了?”
  “出去。”张南始终没舍得用力推,不过语气也尽是冷淡。
  “不凭什么出去?”许安芷气得红了眼,趁机蹲下身从张南的咯吱窝钻了进来,溜到我床边要撕扯我的杯子,“贱人你起来,别老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装给谁看呐?别以为你就有多高贵,要没了孩子你比我可怜一百倍!”
  我往后缩了缩,冷眼看着许安芷气急败坏的表演,心里忽然觉得很是过瘾。虽然此情此景看起来是那么的可笑,我和自己丈夫睡在一张床上,却要被另外一个女人像是捉奸在床的破口大骂。
  张南转身捏着许安芷的手,终于用力的把她往外一拉,出了门。到客厅还听到许安芷在不停的骂,骂完又开始大声的哭。我始终躲在原地,静等这场闹剧过去...
  过了许久,外面传来上楼的脚步声,看样子许安芷已经被张南哄好。我才掀开被子透透气,顺便擦了下身上的汗。不过张南前段时间到昨天晚上,以及刚才对许安芷奇怪的态度始终留在脑子里,让我捉摸不透他到底是怎么了?
  另外还有更奇怪的事,张落今天明明就在家里,楼下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她也不下楼。等张落和许安芷上楼后,她才下来吃了点东西,但也遵循婆婆的叮嘱,坚决不进我的屋子也不再和我说半句话。
  下午刘妈和婆婆回来,从婆婆满脸春风的脸上看,今天烧香貌似停顺利。她一进家门就让刘妈伺候我喝汤,还提醒刘妈要喂我服用许安芷留下的鱼油。和前几天一样,我在刘妈和婆婆的目睹下服下两粒,含在嘴里再趁他们不注意吐出来捏在手上,然后去厕所的时候就丢进马桶冲走。许安芷最近对我越来越不满,她的东西我万万是不能乱吃的。
  也许是许安芷意识到了危机,婆婆回来后不久,她也抱着张多多笑眯眯的下了楼,和之前一样在婆婆面前百般讨好。张南破天荒的紧随其后下了楼,更是破天荒的选择坐在了我旁边,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和许安芷张多多一起。
  然后客厅里就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和谐一幕。也许婆婆一直希望的也是这样,有人为她生孙子,然后生孩子的女人再其乐融融的相处。我心里很是惶恐,这样表面的和谐后背到底暗藏了什么?
  眼看捏在手里的鱼油表面有些发热,我不得不起身去了厕所,把它扔进马桶冲下去之后就顺便上了个厕所。上完后不经意往马桶里面一看,隐约看到了一个小红点,我连忙看了下底裤上面,倒是干净得什么也没有。不过我还是不放心,蹲下身盯着马桶的水中,却始终看不清楚那块红点是什么。
 我试着又在马桶上蹲了一会儿,再用纸擦拭下身,不过再也没有出现这样的红点。我有些紧张但却不敢声张,我没有雷希的电话,也联系不到莫医生,心想也只有先观察着,等莫医生下次过来的时候再问问。
  出门回到客厅,许安芷正掀开衣服旁若无人的喂张多多奶。许安芷奶水比较充足,张多多这边吸允,另外一边就止不住往外流,许安芷大声的招呼张南:“你快帮我上楼拿毛巾垫下吧?”
  在厨房忙活的刘妈一听,连忙出来就上了楼。我注意观察了下张南,他眼睛盯着电视在想什么,像是完全没有听到许安芷的话。
  许安芷有些生气,无奈婆婆在场又不好发作。而张南的不正常也引起了婆婆的注意,她小声的提醒:“南南,小许和你说话呢?”
  “刘妈不是上楼了嘛?”张南显得有些不耐烦。
  见张南对许安芷这样的态度,我心里觉得非常痛快,嘴角不自禁的往上扬。这微妙的表情被许安芷看到,没地儿撒气的她当着婆婆的面儿,笑着拆穿了我说:“柯安姐,喂个奶有什么好笑的呀?生完孩子后可不都这样嘛,你也是经历过,也即将又要经历的不是嘛?”
  我连忙收回笑板着脸,回到沙发也不敢再坐到张南身边,而是坐到了婆婆旁边。
  刘妈很快拿了毛巾下来,而张多多只是吃完一边后就大声哭了起来。刘妈接了过去发现是该换尿布了,又抱着他上楼换尿布洗澡。许安芷被垫着那边儿涨得疼,她可怜巴巴的看着我,像是在请求:“柯安姐,你上楼帮我拿下吸奶器好不好?”
  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也没多想,就上楼帮她拿了吸奶器和保鲜奶瓶,又辅助她将多余的奶挤了出来放进冰箱。做完这些张南依旧愣在那儿,只是婆婆欣慰的点点头,好像很享受我和许安芷之间这样的和谐。
  经过上午许安芷那么一闹,晚上到了睡觉的时间,张南不再是上楼先睡,而是直接揽过我的肩头就进我的卧室。许安芷在客厅气急败坏的盯着我们,趁婆婆不注意跺跺脚以发泄不满的情绪。
  进屋后的张南倒是自在的脱了衣服就上床,而我坐在床边儿根本不敢上去。张南这葫芦里卖的药,不仅让我捉摸不透,甚至是有些让我害怕。
  “关灯睡觉。”张南用力拉着我的手把我拖上床,然后不由分说的揽进他怀里。
  我挣扎着说:“窗帘还没关呢?”
  “不用关。”张南冷冷的吐出这三个字后,就再也不说话。
  我睁着眼睛不敢入睡,盯着窗外的昏暗的路灯,不小心又到了凌晨。恍惚中,我又看到那辆黑色的本田商务车经过,只是它行驶的速度太快,我不是特别确定。
  我想是自己想得太多,最近张南的反常让我迫切的希望雷希再来找我,毕竟我沿着她的路走到了现在,而她却始终还没有出现过。
我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如果真能彻底打消张南离婚的念想,是不是等张多多断奶后,婆婆就会把他留下而把许安芷赶出张家?然后毛毛也会被顺利的接回来。这样我是不是就可以把我爸消失的事情告诉婆婆,再请求她帮忙寻找呢?当然这是最好的捷径。
  不过对此我也没抱有太大的希望,不过是睡不着的时候想想而已。
  张南翻了个身,终于将搂着我的手松开,我趁机扭动了麻木的脖子。只听背过身的张南重重的叹了口气,紧接着又是几声长叹息,嘴里小声的呓语着我听不清楚的话,最后像是在笑:“嘻...”
  不知道他梦到了什么,总之和他白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渐渐的我也开始放松,不再担心张南会对我下什么狠手,也开始有了困顿的感觉。正当我迷糊中要睡着的时候,外面传来张多多大声的哭闹声。
  平时张多多都和刘妈睡,每天临睡前刘妈也会把奶准备好,晚上定时醒来喂奶。从出生到现在,我很少听到他这样哭过。
  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总是让做了母亲的我心疼,起身出门去到刘妈房间,推开门只见她把孩子抱在怀里游荡。见到我有些抱歉的小声说:“吵到您了吧?”
  “没事。”我担心的走了进去,站到他身边盯着孩子,那种挣扎着哭得样子让我鼻子一酸,“刘妈,怎么回事儿啊?白天不还好好的吗?”
  “不知道呀,我刚喂完奶就开始哭,我量了下也不发烧的。”刘妈抖动着双腿四处游走,拍着孩子嘴里不时的发出:“哦哦...宝宝不哭...”
  孩子的哭声吵醒了楼上的婆婆和许安芷,她们相继闻声下楼走了进来。许安芷也满满都是焦急,从刘妈怀里接过孩子抱在自己怀里,见孩子大哭不止,也跟着哭了起来,抽泣着说:“妈,送医院吧?”
  婆婆满眼焦急的质问刘妈:“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啊?”刘妈也被吓得不轻,有些慌乱的说:“半夜喂完奶就这样了。”
  一听喂奶,许安芷两眼光放的盯着我,“柯安姐,今天你拿的吸奶器和奶瓶,有没有消过毒啊?”
  消毒这些事平时都是刘妈在做,我下午不过就是上楼帮忙取一下,我如实说:“刘妈不是用完都消毒的吗?”
  张多多还在继续啼哭,家里已经乱开了锅。情急之下婆婆去叫醒了张南,让他起床开车把孩子往医院送。不放心的婆婆也跟着一块儿过去,家里就只剩下了我和张落。
  我的心被孩子提了起来,有过许安芷生孩子时被陷害的经历,我不得不提防这次的事情,总时不时想许安芷质问我的那句话,这次的事情会不会又是她狠心加害于我?
  如若真是她狠心再对自己的儿子下手,那么检查出来的结果一定会和奶源有关,甚至还有可能从奶瓶或者吸奶器里发现什么。想到这儿我连忙起身,但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下午我使用过的吸奶器和奶瓶...
我顿时慌了,但却没有任何办法,独自坐在沙发上不敢睡觉,提心吊胆的等待他们从医院传回来结果。
  “要是没做亏心事,半夜还不睡觉干嘛呢?”张落的声音冷不丁的从楼上传来,吓得我浑身一哆嗦。
  这几天张落和张南一样的反常,从上次在公婆面前要钱没得逞之后,就再也没提过钱的事。我清楚的记得她曾经说过项目很急,婆婆让她等到年底她也不能等,而最近却闲的在家里都不外出。
  “柯安,你本事不小嘛?就现在这样,也还能让我哥回心转意?”不经意间,张落已经坐到了我旁边,穿着宽松的睡裙露出半个肩膀。
  我刻意往旁边移动了下,但却丝毫不再怯她。
  张落继续移动,慢悠悠的说:“放心,我不会因为讨厌你,而在这个时候动你。为了你得罪我妈,可是不值得。”
  做的事说的话越多,就越会让人抓住把柄。现在家里异常敏感,我自然不会傻到和张落坐在客厅等他们。我起身,说:“我先去睡,你在这儿等她们吧。”
  走到卧室要关门的时候,张落忽然开了口:“柯安,你大概还不知道,你就快要被许安芷整死了吧?”
  我停下回味了下她说的这话,以为不过就是吓唬或者是挑衅,并没放在心上,进屋关上门反锁。从枕边拿起手机想看时间,解开密保锁后发现在有一条未读短信。平时我手机很少有来电,一般情况放在枕头下就很少去动它。
  打开短信,是一个陌生的A市本地手机号,点开看内容:“明天下午三点,别墅区大门右转500米,有重要的事情告知。雷希。”
  仔细看发消息的时间,是今天晚上6点零10分,正是我在外面吃饭的时间点。看到雷希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阵激动,连忙回复信息:“好的。”
  我像看到了希望,合上手机也不再胡思乱想,很快入睡。
  和预想的情况不大一样,清晨婆婆带着其他人从医院返回,并没有人进来吵醒我。生物钟让我每天会在8点醒来,出门正碰上他们在说什么,不过见到我所有的都不再说话。我想或许是因为昨天自己的猜测,看到每个人的深情总觉得很奇怪。
  我尴尬的从他们面前走了过去,快要到洗手间的时候才想起似乎应该去关心下孩子,于是又转身折回来,走到婆婆面前盯着她怀里的孩子,小声的问:“妈,多多没事了嘛?”
  婆婆微微侧了下身,虽然她动作很轻,不过这种条件反射的躲避还是让我心生疑惑。笑容也就此僵住,自顾自的喃喃:“没事就好...”
  许安芷连忙从婆婆手里抱过孩子,慌张的说:“妈,柯安姐,我先带多多睡觉。”
  婆婆也起身跟着上了楼,只剩下张南双手撑着头,深埋在双腿之间。我落寞的转身打算去卫生间,忽然张南抬起头,嗓子沙哑的叫住我:“柯安,我把你送回家去住吧?”
我忽然间就愣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张南怎么会忽然提出让我回家去?半天我才小声的问:“为什么?”
  张南满眼尽是纠结的盯着我,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你不再适合呆在这儿了...”
  “为什么?”我继续问。
  这次张南不再回答我,而是疲倦的倒在沙发上,双手枕着头疲倦的睡了过去。看他是真的累了,我继续走到卫生间,完了之后习惯性的再看了看马桶里面。只见清水中竟然再次出现红点,而且今天比昨天更大,一眼就能看见是血点...
  我吓得全身瘫软,怎么会连续两天这样?联想到上次莫医生说过的话,难道他不是在瞒婆婆,而是真的孩子情况不好?和昨天一样,我还是试着擦拭下身,然后蹲在马桶上过了许久,血点又没有出现过。
  我深感奇怪,但却没法大呼小叫的闹着去医院。一个谎言毕竟需要很多谎言来填满,一旦去了医院所有的谎言都会崩盘。我只能忍住心里的不安,起身出了卫生间。刚刚还躺下的张南现在又坐了起来,见我出来就走到我面前,不由分说拉着我就往卧室走。
  我试图反抗:“干嘛?我准备吃早饭呢...”
  张南不吭声,一路把我拉进了卧室才松开打开衣柜门,指着里面说:“你现在就收拾东西,我马上送你回家。”
  “为什么?”我第三次问出原因。
  许是张南被我问的烦了,坐在床上烦躁不安的挠了挠头,“柯安,你为什么要一错再错?为什么我不提离婚了,你还不肯放过?”
  这话才真是问住了我,什么叫我不肯放过?我明明就答应了离婚的好不好?是他自己这几天反常。到了现在,我忽然就不那么怕他了,质问道:“我不放过谁了?你要离婚我现在也可以陪你去啊?”
  “你...”张南指着我,又恢复到他一贯的态度。不过他看了下窗外,像是有什么难隐之言,换了种语气说:“快收拾吧,你不是也一直不想和我妈住在一起吗?”
  想到雷希昨天发的那条短信,我试图拖延时间:“我昨天担心孩子一夜没睡,你也是吧?要不我们先休息下,晚点再回去好吗?”
  或许张南也是累的,脱了鞋趟床上妥协的说:“那行。”
  几分钟之后,耳边响起了呼声。
  雷希的短信里并没有说好是下午几点见面,我怕张南太早醒来,我就没了再继续拖下去的理由。等他入睡后,我拿出手机编辑好短信,准备发出去时又不放心,想要打电话直接告诉她,是否能换个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电话接通,接电话的人却不是雷希。听声音像是那个黑衣女,她告诉我雷希带孩子去了医院,下午3点准时见面。黑衣女的魄力还印在脑子里,她说出的话我没法更改,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下来,心里祈祷着张南不要在3点前醒来就好。
  为了让张南能多睡一会,我关上了窗帘退出卧室。
心神不宁的四处呆到中午,家里忽然来了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一看不是医生就是检验员。家里的人都在补觉,只有刘妈去接待他们。刘妈接上他们就径直往她房间去,我跟着后面,一是好奇二是想帮帮忙。哪知跟过去到门口,刘妈就好心谢绝了我的帮助,让我回沙发上坐着休息会。
  一群人在刘妈房间呆了一会儿,又被刘妈带了上了楼,没几分钟又下来。我却意外的瞥见站在最后面的那个人,手上戴着白手套,拿的却是昨天我用过的奶瓶和吸奶器。联想到昨天晚上的猜想,我顿感不安。
  “三天之内就会出结果,到时候我们会通知你的。”站在最前面的人对刘妈说。
  刘妈点头哈腰的谢过他们,亲自送到门口,才折身回来问我:“太太,你饿了吗?”
  “不饿,刚才那几个人是干嘛的?”我随口问。
  “我去帮你先盛碗汤喝吧。”刘妈回避了我的问题,继而抱歉的说:“都怪我上午多睡了一会,中午的午饭可能要推迟了一下了,抱歉啊太太。”
  从刘妈给过我那碗肉之后,我就觉得她和张家的其他人不一样。我跟着她进了厨房,站在她身后试图追问道:“刘妈,孩子到底是怎么了?”
  “太太,厨房油烟重对您孩子不好,您还是外面歇着去吧?”
  我知道这事一定是有蹊跷,估计是其他人打过招呼,刘妈自然不敢告诉我。坐回到沙发上,一向不爱思考问题的我不得不去想,张多多半夜莫名其妙的生病,去了医院回来所有人对我奇怪的态度,张南忽然让我搬回家去住,紧接着家里就来了人取样品离开。
  这些事串联到一起,唯一只有一个结论,那就是张多多生病的原因,真如我所猜测那样是因为食物源。
  我脑子瞬间麻木,如若真的是这样,那许安芷未免也太狠心了吧?利用食物先是让自己早产,把源头嫁祸于我,而现在看张南不离婚,竟然对孩子下手再次嫁祸!要真是这样的话,不用张南叫我,我也不敢再呆下去了。
  庆幸的是到了下午2点50,家里也没有任何人起床,刘妈收拾好也向我请了假进屋去补觉,我趁机独自出了门。出了别墅区我就拨打雷希的电话,只是电话却无人接听。我想雷希或许在车上没听到,就右转到不远处的休息亭等她。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眼看到了3点10,那个熟悉的声影却没再出现,而手机也一直是没人接听。我焦急不安的又等了会,雷希的短信终于发了过来:“临时有事改天再见。”
  就短短的一排字,再打过去却是关机。这个奇怪的女人,总是这么神秘莫测。我摇摇头起身,想着反正已经做好离婚的打算,见不见雷希又如何呢?
  “柯安。”路边停着的熊猫车副驾驶被摇下,叶一丁侧着身子探过头问我:“你怎么在这儿?”
 看到叶一丁出现在这儿,我也觉得非常不可思议。这儿可是A市的高档别墅区,他开着熊猫车出现,和周围的风景也显得很不搭,而且我记忆中,叶一丁也不会认识住在这附近的人。不知为何,我看到叶一丁总觉得像是看到了亲人,靠近他车边如实说:“我婆婆住这儿。”
  “哦...”叶一丁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差带来的伤感,继而说道:“滨海的房子我已经为你安排好了,你什么时候过去?”
  “很快吧。”我想从这件事开始,想必婆婆也做好了暂时留一个孙子的准备,不出意外的话奶源检查结果出来,张南总该和我提离婚了吧?
  “怎么忽然想起去滨海呢?”叶一丁打开车门看了看四周,有些顾虑的说:“你没什么事情吧?要不上车聊会?”
  今天的叶一丁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不过我暂时顾不上问那么多,一心只想真的离了婚他才是我退路,至少他能帮我先安顿下来。顺着上了车坐在副驾驶,心不在焉的说:“谢谢你帮我租房啊。”
  叶一丁笑了笑,亲昵的说:“跟我还说谢?”
  他微笑的样子如同亲人一般,让我独自飘荡了几个月的心,像是瞬间找到了依靠,莫名的鼻子一酸。想不到他曾经嫌弃我而抛下我,想不到他接电话时的冷淡,能想到的是我们曾经度过的那段最难忘的时光。
  “你怎么了?别哭啊...”叶一丁见我流泪,递过纸巾仔细的帮我擦着眼泪:“你现在过得不好是吗?都怪我,对不起啊...”
  他的安慰让我更想放声哭,憋了这么几个月的委屈,好像只有在熟悉的叶一丁面前才能发泄出来。他探过身子把我揽进怀里,拍着我的后背不停的说:“别哭了好吧?事情都过去了这么多年,我只要你好好的。”
  紧靠他的体温更是让止不住眼泪流,继而从默默的抽泣,到轻轻的发出哭声。我想只有这个男人,才能让我卸下防备卸下伪装,在他怀里肆意的哭泣...
  “舍不得,可是时间回不去了...”
  我熟悉的铃声响起,叶一丁一愣,把我松开轻轻的说了句:“手机铃声还没换呢?”
  我才惊觉自己躺在他的怀里不合适,这可是在家门口,万一被张落或许安芷看见,不正是中了他们下怀吗?连忙抽身坐直看了下手机,来电显示的张南更让我慌乱,连忙下车匆忙告别叶一丁,接起电话解释:“我在外面散步呢,马上回来。”
  “向后。”
  我猛的转头,张南的车紧靠着叶一丁的车,目测中间的距离不过三厘米。我更是慌乱的走过去,心想这下是真的完了,我干嘛要上叶一丁的车啊?反正都这样了我干嘛要委屈的被他抱着哭啊?
  只是我还没走到熊猫车的车尾,张南已经下车冲到了叶一丁车前,迅速的打开他的车门把他拉了下来,随即把他推着靠在车上,又是一拳过去:“混蛋!”

叶一丁嘴角流出血迹,条件反射想要还拳,张南转身快步向我走来,导致叶一丁扑了个空。我被张南拉着塞进车里,还没来得及说话,他重重的一巴掌给我扇了过来:“柯安,你够了!”
  我够了?我什么够了?我捂着脸抬头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张南的表情像是恨透了我,且是前所未有的憎恨。透过挡风玻璃看到叶一丁还站在原地,同样是目光凶狠的盯着我们这边。我忽然就不再觉得委屈,而是理直气壮的问:“我什么够了?”
  “你自己做过什么事情心里最清楚,不用我再重复一遍!”张南见我还敢顶嘴,举着手又要向我打过来。
  张南的步步逼近,终于让我彻底没了退路,我把脸伸了过去,甚至还挺了挺肚子,提高分贝说:“打,你最好把我打死在这儿!”
  半响,张南举着的手轻轻垂落下来,第一次没有顽劣的再扇向我。或许他没想到,一向忍辱负重的我居然敢这样顶撞他。或许他看到此刻的我,又想起了结婚前誓死不从且要告发他的贞洁烈女。
  张南闷声没再说话,用力一脚油门轰下去,车子快速提速,很快以时速200码的速度绕过绕城高速,直奔尚枫别墅区。我紧紧拉着门上把手,生怕出个什么意外,即使离婚孩子我依旧想要保住孩子。
  回到家之后,被吓得差点魂飞魄散的我,看到花园里那束已经凋零的黄菊,以及被雨水浸湿后快要腐烂的小人,还是没能继续隐忍。伸手拉住往里走的张南,指着那堆凌乱质问道:“你应该知道这是谁干的吧?”
  张南转头只是看了一眼,冷笑了一声反问道:“谁干的还不清楚?”
  “看来你也明白。”我松开他的手,抢他一步往里边走边说:“要不,我们还是谈谈离婚吧。”
  有时候懦弱就像是一道闸门,你要在心底关上它就会无止境的膨胀,而一旦开门将它释放出去,你就会发现自己的力量会是无穷尽的。从我还手许安芷,再到面对张南的耳光不再退缩,闸门就被彻底打开,开始释放能量...
  我是真的有些受不了这种煎熬了,每天既要担心许安芷随时对我及孩子下手,又要揣测那些让人摸不着头的真相。如若不摆脱,就算不被债主追杀我也会被他们逼疯致死。我受够了,真的不想再这样人不认鬼不鬼的生活下去了。
  离婚这两个字张南提过无数次,但却第一次被我提出来,张南比在车上要惊讶数倍。
  看他停着不进屋,我催促道:“进来吧,我已经想好了。”说完先转身进屋,瞥眼看到茶几上,还有我那天没喝完的红茶,它让我想起了石小单。
  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张南才冲进来到我面前,神经质般的问:“柯安,你为什么要离婚?你告诉我,多多的奶瓶里到底被你下了什么东西?你是不是想要离婚后就找个地方躲起来?你是不是怕我们追究你的责任!”
  张南连环的质问让我已经确定,张多多生病的原因我又被栽赃了。面对这般连环炮似的追问,我不仅不生气反而想笑。他们真是太看得起我柯安了,他们难道以为我心机重到为了张南对那么小的孩子下手?而且还弄得这么神秘?
  “柯安,你为什么每件事都要这么上纲上线?甚至你除了不放过我,连孩子也不放过?”张南义正言辞的和我交涉。
  我真没忍住笑了出来:“呵...到底是谁不放过孩子?”
  “我不否认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你的演技无人能敌,要不是被你的演技蒙骗,我也不会走到现在这样。”
  我反问:“难道还是我的错了?”
  “废话。”张南说的理所应当,并妄图用他的思想驾驭与我:“当初我们不过只是玩玩儿,你女我男睡个觉而已,意外怀孕打掉就行,你何必以此威胁和我结婚?”
  张南的每句话都让我恨得捏紧了拳头,愤怒的情绪前所未有,“玩玩?睡个觉而已?这在你看来,是不是挺正常的?”
  “都是成年人,事后我不也给了你钱嘛?是你自己要故作清高不要,事后又去公安局告我是几个意思?我知道你家里人早就吃准了我妈想要抱孙子,甚至这些年我都怀疑...”
  他这些年从来不就这个问题和我讨论,今天估计是真的话赶话说到这儿,却是越说越过分。我站起来靠近他的脸,捂住耳朵用尽全力的嘶喊:“够了!”
  所有的反驳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因为在他的观念里,已经固执的认为只要他张南看上的女人都能睡,只要睡过的女人都能给钱了事。而我是个意外,是我太阴险用手段嫁进他们张家,甚至所有的事情都是我预谋好的。
  “够什么够?”说得正起劲的张南并不妥协,伸手掐住我的脖子,抬起我的头说:“我不要结婚,你要想办法逼着我结;我要离婚,你又想办法拖着不离!等我累得不想离婚了,你差点孩子他之后忽然告诉我要离?柯安,你未免太把自己当个东西了吧?”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张南甚至是恨之入骨的样子。我摇摇头,真的没法理解眼前这个男人,在他的眼里,我就是什么坏事都做尽的十恶不赦的女人!即使结婚四年,即使我怀过他的两个孩子,我依然感觉我们的距离特别远。
  他猛的摇晃了我几下,说:“柯安我告诉你,只有我玩女人没有女人玩我的份!你算什么东西!你现在要离婚,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我紧蹙了眉头,恨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除了愤怒在没有害怕和胆怯:“张南,你是觉得女人就是你用来玩的吗?”
  “还有,你别再妄想从我们家得到一丁点儿利益,包括你那个唯利是图卖女儿的父亲。”张南完全不理会我,继续嚣张的说:“别以为不离婚你们家就没事儿,我告诉你,你必须为这些年你的谋算付出代价!”
  我彻底懵了,张南是疯了吗?是想要我留在张家过生不如死的日子?他到底要做什么?
脖子被捏得越来越近,但远到不了让我窒息的地步,我伸手握在他手的外面,赌气似的试图让他捏得更紧:“行,你要认为我是这样,那你掐死我在这儿?不就一了百了?何必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你的许安芷,你的情人女人们,不还等着你去睡觉呢吗?”
  我一口气说完长期压在心里的话,心里确实要舒服很多。
  张南再次愣住,松开掐住我脖子的手,鄙视的笑着说:“哼,弄死你需要我亲自动手?”
  再吵下去也不过是嘴上的功夫,毫无实际意义。和张南说话累,结婚累,连现在吵架也觉得那么累。我决定不再理他,转身端着已经发霉的茶壶进了厨房,洗洗干净又放进消毒柜,换了一套紫砂的茶壶回到客厅,张南已经走了。
  我又独守空房,瞬间觉得世界清净了下来,曾经觉得孤独在此刻看来,确实一种安逸的状态。我按下热水壶的开关了,等待烧水的间隙仰躺倒沙发上,闭目养神的回想刚才吵架的一幕幕,想要理清楚我现在的状况。
  我能确定的是,张南今天所说的话应该都是他所想,站在他的角度这些年甚至比我还要委屈。我怀着毛毛闯进他的世界,彻底打乱了他随性的生活,估计他不止一次的后悔,那个晚上喝醉酒后不该强行把我带去宾馆。
  事后他的不怯和无畏,我的态度强硬始终没能有很好的解决。我甚至想如果当年我不怀孕就直接告发,不管他收不收到影响,至少我的生活会是另外一个模样。就算张家不放过我们家,我们可以变卖家产举家迁移,也不至于到现在债台高筑。
  那么所有的事情,用他的逻辑来想确实是顺理成章的,我也应该是那个势利的女人,为了得到不择手段。
  当初自己一味的隐忍退让,不过在他看来就是使用的手段。而且我的隐忍和退让,并没有让情况有所改善,甚至变得越来越糟糕。直至很多的事情又回到了起点,比如前几天张南让我选择,比如现在独自一人回到家里。
  我的心开始平静下来,水壶里的水也刚好跳开,我起身坐正,缓缓的将水倒入茶壶,再一步步的清洗过滤,心无旁骛的开始泡茶,嘴里不自禁的哼起“梁祝”的调调。泡茶是这两年经常自己在家给闲出来的,几乎每天都会为自己泡上一杯,也许喝不了多少,但我很享受这样的安静和专注。
  上好的西湖龙井必须要用心去侵泡,否则泡出来的味道就会有差异。我端起公道杯抿了一口,今天的味道还不错,先前的争吵似乎并没有影响到我的发挥。只是这样的味道相比起我师傅,确实差得太远。
  茶香在唇齿间回味我正满足的时候,大门外的门铃响了起来。我以为是张南折身回来,不大情愿的放下公道杯,慵懒的起身去开门。
  黑衣女站在门口,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微笑:“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我不确定黑衣女来的目的是不是因为约好见面,抑制住心里的恐惧尽量礼貌的问:“您是找我吗?”
  “当然,不请我进去坐坐?”
  她微笑的样子照样让我生畏,我把门打开伸手指引:“请...”
  跟在黑衣女的身后,她优雅的步伐一看就是经过了专业的训练,像是职业模特。为了抵消一些内心的担忧,我也学着她的样子挺了挺胸。
  进屋后,黑衣女径直坐到沙发上,毫不客气的端起桌上的茶放在手上,问我:“这是你泡的茶?”
  “嗯。”
  只见她闻了闻,再品尝了一番,满意的点点头:“你的手艺还不错。”
  “谢谢。”我往杯子里再续了一杯,轻声的说:“茶杯空了,得要续上。”
  “哦?”黑衣女抬头看了看我:“你是个聪明的女人。”
  我不喜欢别人这样评价我,尤其是刚才张南也说过的同样的话。在我看来,聪明或许是形容心眼太多,而我从来都是被动的在生活,哪儿谈得上心眼?
  黑衣女放下茶杯,打开拎包拿出手机,找到相册递给我:“这个人你认识吧?”
  我接过手机,不用仔细看就认出他是叶一丁,照片上的他被人五花大绑在驾驶室,嘴角还流着鲜血。我的心顿时提了起来,紧张的问:“他怎么会这样?”
  “他和你什么是什么关系?”黑女人没有回答我。
  在气场强大的黑衣女面前,我同样没有主动问话的资格,我小声的回答:“前男友。”
  “你有他电话吗?”黑衣女又问。
  “有。”
  “那你现在打一个试试?”
  我拿出手机拨通叶一丁的号码,显示却是关机,追问道:“你怎么会有他的照片?他到底怎么了?”
  黑衣女指指茶几上的茶杯,示意我把心静下来别着急。我端起一杯茶喝掉,却没有了刚才平静的味道,满脑子都想着叶一丁被人绑了起来,甚至正在被人毒打。
  “你门前的黄菊凋谢了。”黑女友幽幽的说:“可是事情远没有结束。”
  “你们不要这么神秘好吗?请你转告雷希,我一定会退出成全她的。”雷希总是什么事情都知道,她却总是不露面,我真的是被逼急了,我不要每天生活在各种猜测中。
  黑衣女抿嘴笑笑,说:“哪有神秘?你可别忘了,雷希也挺着大肚子,现在刚生完孩子不久呢。今天下午确实挺不好意思,我在路上出了点状况耽搁了,到之后刚看到这个人被人绑在一辆熊猫车上。而地点就在我们约好见面的地方,所以拍了照片来给你认认。”
  “就在我们约好见面的地方?什么时候?”
  “一个小时之前。我找人到你们家找过你,被告知你已经搬回来了,所以才找到这儿来的。”黑衣女现在说话亲和了不少,好像刻意打消我对她们“神秘”的猜想。
  我心颤,叶一丁和张南起冲突之后就被绑架在他车上,这件事除了张南或是许安芷,没人会干。不想再去想,继续问:“那你能说说,今天找我到底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就是想知道最近你在张家的情况。”从我说她们神秘之后,黑衣女似乎刻意在改变她说话的语气:“雷希不能和你联系过于频繁,要是被张南知道的话...”
  “嗯。”我点点头,“那你们要什么时候才开始下手?我有点...撑不住了...”
  是的,我不是有点撑不住,而是真的撑不住了也不愿意再把希望寄托在任何人身上。靠天靠地或许都不如靠自己。既然被动接受依旧不能改变现状,我想我应该主动的去改变了。
  “为什么?”黑衣女显得很惊讶:“最近出什么状况了吗?”
  我深呼吸一口气,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把最近在张家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黑衣女。我的目的很简单,真的是不想再玩下去,我只想逃,逃开这复杂的局面。
  黑衣女沉着的听我说话,惊讶的将嘴张成“O”型。或许她没想到,雷希让我回去拖住张南会是这样的情况,或许她也是低估了许安芷。我彻底投降,“我相信雷希又能耐收拾许安芷,可是我现在真的不想拖了。”
  “张南答应了吗?”
  问到这个,心里又是隐隐作痛,我如实说:“没有,最近他有些奇怪,忽然不愿意离了。”
  “好,那我知道了。”黑衣女站起来,像是要离开的样子。
  我看她不回答我的问题,有些着急的也跟着起身,拽住他的衣袖说:“雷希的手机没人接听,你能帮我拨通她的电话吗?我想和她说说话。”
  黑衣女犹豫了下,还是帮我拨通了电话。或许不是同一个号码,雷希很快的接了起来,没等雷希开口黑衣女就抢先说:“希姐,柯安有话要和你说。”
  说完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到我面前,我直奔主题的说:“雷希,我已经决定好要和张南离婚了。”
  “哦?”雷希惊讶了下,缓缓的说:“我们不是说好,你要帮我拖着他不离的吗?你别着急,现在还没到时机。”
  我不大明白雷希说的时间是什么,也不想去了解,执意道:“真抱歉,我是真的坚持不下去了,刚才我和...”一时我不知道怎么向雷希说黑衣女,转头问:“您叫什么名字?”
  “欧阳兰兰。”黑衣女回答完,夺回我的电话取消了免提,拿着电话走到屋外的小院子里和雷希说了一阵,再重新进来把电话递给我。
  只听雷希在电话里安慰我:“柯安,我也是个母亲,我理解你现在的处境。但是请你相信我,真的不用多久的时间,我会让许安芷消失在张家。到了那个时候,你再离婚好吗?”
  张南现在态度就是坚决不离,就算我一意孤行的要离婚,总不至于像他一样去法院起诉吧?A市距离宁川市还有一段距离,我还侥幸的想过如果和平离婚,或许那些债主不会知道呢?听着雷希的软话,我又有些犹豫,“我不在乎你和许安芷怎么去争,我只想能顺利的生下孩子。”
  雷希随即承诺:“只要你再继续拖着张南,我让兰兰和你住在一块怎么样?她学过跆拳道,有她在你的身边,没人敢动你。”
 欧阳兰兰和我住一起?要是张南偶尔回家,我该怎么解释?再说雷希的底细我压根不清楚,就这样让陌生人和我一起住,到底是帮助我还是另外的危险?经历了最近的事,我好像已经习惯了把每件事都往复杂的方面去想,我谢绝了雷希,“不用。”
  “之前你住在张家,许安芷还明着对你下手,现在你自己住难道就不担心?”
  我还是不敢妄自答应,可是雷希和欧阳兰兰的气场总是让我生怯,如果我不答应张南也不离婚,那我岂不是两头得罪?从雷希对待许安芷的自信来看,我知道得罪了她并不是件好事。我沉默了一会儿,才提出我的要求:“那我也想拜托你帮个忙。”
  “你说,只要我能做得到。”雷希倒是爽快。
  “我想要接回毛毛,离婚的时候你能帮我接回毛毛吗?”
  “毛毛是谁?”雷希问。
  “我和张南的女儿。”
  雷希顿了顿,有些惊讶的说:“你们还有个女儿?”
  从她问话的深情来看,我能确定她是真的不知道,我说:“是,三岁了。”
  “没问题,你还有其他什么要求,一并提了出来吧?”
  我想开口让她帮我打听下我爸的下落,但了解毕竟不深我依旧不敢妄自开口。“呼”的长叹了一声,“没有了,我想要你尽快好吗?我真的不能确定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好,从现在开始我的时间比较多,你要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来电。另外兰兰走的时候也会留她的号码给你,要是联系不上我你可以直接找她。”
  和雷希通完电话,我有种身上扛了重物的感觉,这段婚姻被束缚的因素的确太多。欧阳兰兰收回电话,把刚才有叶一丁的照片传到我手机上,顺便留了下她的电话号码,和一张银行的透支卡。
  我拒绝接受她的卡,“不用。”
  “拿着吧,你现在一个人住,什么都要花钱的。”
  欧阳兰兰执意把我卡塞到我手里,想着自己的窘迫,最终还是接了下来。她看我收下了卡,满意的把手机放回到包里,“这张卡没有密码,每月会自动帮你还款,你进款花就好。另外你最好把我和雷希的号码设置成快捷拨号,遇到紧急情况就打我们的电话,我就在你附近住,很快就能赶到。”
  此刻的感受说不出来,纵然清楚雷希是在利用我,除开上次欧阳兰兰绑我的恐惧,我始终有种被雪中送炭的感觉。我冲她笑笑,说了声谢谢。
  送走欧阳兰兰,我小心翼翼的把卡收了起来。现在我真是倒了进退两难的地步,既然张南拖着不离,雷希也答应我会尽快解决,我想要不就这样接受吧?不管这算不算雷希用钱买通我,事实上我确实需要钱。
  早在张南第一次提出离婚我不答应后,他就停掉了我的信用卡,也拒绝再给我一分钱生活费。那时的想法很简单,反正我爸妈以前给我的零花钱还存下了不少,张南给不给我关系不大。只是存款终究是有限,过了这么些支出不进的日子,卡上钱已经消失了不少。一旦离婚,要是雷希真能帮我接回毛毛,带着两个孩子用钱的地方更多。
  这或许是我30年以来,第一次为钱屈身。
  有了雷希的承诺,我心里多少没有了以前那么慌乱。家里长时间没有住人,已经有了股霉味,像是哪儿散发出来的恶心腐烂味。我四处寻找臭味源,才看到鱼缸里那条龙鱼的死体,漂浮在水面上早就烂的不成样子。我戴上手套,捂住鼻子把它拿了出来,丢垃圾桶清理的时候,再次看到那张黄色的便签条。
  不否认,走到现在许安芷真的赢了一半,她不择手段的加害,已经让张南连同婆婆对我恨之入骨。否则我回来这么长时间,婆婆怎么连一个电话也没有?她或许和张南一样的想法,如果让我继续留下去,很有可能她两个孙子一个也保不住。
  看着家里布满了灰尘,我顾不上吃饭就想着先收拾下。前些日子独居,已经让我学会并习惯了做这些活,几乎每天都会花上半天的时间去做,一来可以打发无聊的时间,二来身体上累了,心就不会那么累。收拾到晚上10点多,才总算把家里恢复整洁,肚子也感觉到有些饿。
  冰箱里的食物早就腐烂变质,我拎上包准备到门前的饭店随便吃点东西。刚走出别墅区的大门,包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叶一丁,我连忙接了起来,着急的问:“一丁你没事吧?”
  “柯安,你能不能有什么事情不要牵连到我?”叶一丁说话的语气非常不好。
  我想到刚才那张图片,他一定是现在刚被人解救出来,心情肯定很糟糕。我小心翼翼的问询:“怎么了?”
  “你问我?那我问谁去?”
  我只想弄明白他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也不管他对我是什么语气,继续追问:“是不是张南又回来找你了?”
  “除了他还能有谁?”
  我不停的追问过去:“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听不明白呢?你今天去那边是干嘛呀?我们走了你怎么不走呢?”
  “走?你们刚离开我准备上车,就被后面的人截了下来,不分青红皂白把我揍了一顿绑在车上,我往哪儿走?”
  “怎么会...”我明明听到张南接电话的时候,我们已经离开了很久。难道和张南一起出来的还有其他人?比如张落?
  “怎么不会,那人打我的时候还让我别动张家的媳妇。”叶一丁冲电话发完牢骚,转而关心我说:“柯安,你老公怎么会这样?你在他们家,是不是过得不好?”
  叶一丁是个急脾气,遇到问题的时候总是爱先念叨几句,等冷静下来也能明白道理。要不是他这样的脾气,或许当时遇到那事儿的时候,他也不会气得当着他父母的面儿和我争吵。其实事后他也想明白了,可是等他想明白的时候早已物是人非。
  听着曾经的恋人贴心的问询,我忽然又特别想哭。但现在我只想弄明白是不是张南打的他,压住心里的酸楚说:“那他们长什么样你知道吗?”
  “我的头被蒙着呢,没看清。”叶一丁又开始着急上火了:“你快告诉我,你在他们家是不是过得不好?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我...”我已经让叶一丁帮忙在滨海找房,如果我继续伪装的话,他一定也不会相信。既然这样,我只好如实说:“嗯,可能我就快要离婚了。”
  “为什么?”叶一丁脱口问完,发现似乎不该追着我问,又说:“我没什么大事,你别替我担心,你要多注意自己的安全。”
  “好。”话说到这儿,我却不知道该怎么接下来。我现在的情况太复杂,下午的见面我也能知道,叶一丁对我还是心怀愧疚的,他如果知道我目前的情况,一定会把很自责。
  “哎呀...”叶一丁呻吟了下,“柯安我得去医院了,脸疼。要有事给我来电话,别忘了我一直在你身边。”
  挂掉电话,心里又是一阵温暖。可是他越是这样关心我的情况,我就越觉得他之前很反常。我在公立医院被雷希绑走之后,叶一丁对我莫名消失居然能只字不提?而后两次打电话的态度,也反常得奇怪。连带着他今天被张南打,我在想是不是从那时候开始,张南或者张落就已经盯上了他?
  我已经开始习惯任何事情要去思索,这些问题萦绕了在脑子里,我翻来覆去的想。连过路去对面酒店吃饭,也没有注意到来往的车辆。忽然从身边接二连三的飞奔过去几辆摩托车,吓得我尖声叫了出来:“啊——”
  然后连连往后退,只是刚退回来又是一辆摩托车飞奔过来,几乎和我擦身而过。我来不及思考吓得坐到了地上,只感觉惊魂未定,心脏几乎快要蹦出来。
  “吱——”身后一身紧急刹车,几乎把我吓得晕倒过去。
  “仝队长,刚才2号车好像撞到人了,撤回来吧?”摩托车上的人说。
  耳边传来对讲机里的声音:“收到,现在返回。”
  我还没来得及转头,摩托车上的人把车靠在旁边,穿着一身蓝色的职业赛车服,带着头盔走到我旁边,蹲下身问:“你没事儿吧?”
  话音刚落,前面过去的大概5、6辆摩托车又以很快的速度折回,纷纷停在旁边。车上的人都穿着赛车服带着头盔,只是衣服颜色不同,每个人前面也编了号。他们几乎以标准的姿势下车,将我团团围住。
  刚才询问我的人,对其中一名穿着红色赛车服的人说:“仝队长,2号车撞到人了。”
  “呀,是个孕妇。”穿着3号衣服的人说。
  这个叫仝队长的人取下头盔,蹲在我身边说:“能起来吗?送你去医院看看吧?”
  刚才那声尖叫我已经明显觉得扯到了肚子有些疼,可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势,也没见过这么多统一穿着衣服的人,瞬间被他们的气场吓傻了,愣着点点头又摇摇头。
  仝队长看我的样子也像是被吓的,起身对刚才的人说:“你把美女扶到路边,3号,你家就住这里面是吧?赶紧回去开上你家的车送人去医院。”
  安排好这一切,我被人扶到了路边。在等待3号回家开车的时候,这个叫仝队长的人指着2号说:“石小单,你过来!”

  看到他取下头盔,我才真的确定是他,方才还平复下来的心,盯着他那张脸就狂跳,说不不出来是因为什么,我想还是那个可恶的梦!
  石小单似乎并没有认出我,一手拿着头盔,另外一只手揣在裤兜里,斜跨着身子对仝队长嬉笑着说:“跃天,我没撞到她,就擦了下...而已,你至于嘛。”
  “她是个孕妇!非要撞到才会有严重后果吗?”仝跃天似乎因为我是孕妇这事儿,显得格外的紧张,指着我说:“你看她给吓成了什么样子。”
  石小单这才转头看了看我,迎到他的目光我迅速低下头,有些不敢和他想对。隔了几秒钟,他走到我身边伸手抬起我的下巴:“是你?”
  我没想到他还认识我,我想可能是因为我怀着孕,辨识度比较高吧。我想也没想就点头说:“嗯,我没事儿了。”
  “我就说没事的吧?跃天你就是急。”石小单放下他的手,转头嘻哈着对仝跃天说。
  “有没有事得去医院检查了才能知道!”仝跃天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激动,甚至比我更着急,拿着对讲机连声说:“楚彭,你开的是蚂蚁还是怎么的?还不出来!”
  对讲机里很快回话:“老大,我刚才车库呢。“
  “你快点。”仝跃天气得把对讲机放回到摩托车上,对身后围着的一群人说:“兄弟们,今儿就散了吧?也没心情再玩下去了。”
  “行,那就楚彭送她去医院?我们先把车放回去了啊?”石小单戴上头盔,显得有些急切的想要去摸车。
  “你得和我们一块。”仝跃天似乎对石小单还有些怨气,伸手取下他的头盔说:“今天也都是因为你石大少爷才出这档子事,你说好好的车场跑多好?你偏要来大马路上...”
  看到仝跃天不停的责怪石小单,就想要过去解围,可是从凳子上一站起来,也不知道是饿的还是疼的,全身无力就站不大稳。石小单快步走上前将我拉住:“精神不好就别起,等楚彭的车来送你去医院。”
  被石小单牵着手,我全身一暖,“我没事,回家睡一觉就能好。”
  仝跃天拿着电话走了过来,把手机递给他说:“喏,你家老爷子的电话。”
  石小单赌气的把手机推开,“不接,你告诉他没和我在一起。”说完就拉着我的手往别墅区大门走。
  我这才注意到他的身高至少应该在185以上,我被他牵着跟在身后,平视的话只能齐他的肩头。只听仝跃天在身后说:“小单啊?没跟我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勇气,随口就问他:“你干嘛老跟家人吵架啊?”
  石小单牵着我刚好到对面,听到我问这话忽然就转身,挑着眉头疑惑的盯着我:“你怎么知道我老和家人吵?”
  “我...”我一时语塞。
  石小单盯着我,歪着嘴浅的时候正好露出一边的酒窝,“说,是不是没事经常偷看我?”
  石小单轻挑的开着我玩笑,和四年前张南的轻浮不同,石小单是那种不是特别成熟,但却要把自己伪装得情感丰富的样子。这或许只有我经历过婚姻的人,才能识别出他的破绽吧?要是这一套用到小女生那,估计不知道该迷倒多少人。
  纵然我将他看了个透,但他简单的这句质问,还是让我迷红了脸。他怎么自恋得连一个月孕妇也不放过?隐隐记得做梦的那天晚上,他无意识的向我那边微笑了下,或许那天晚上,他就注意到了经常在窗边站着的那个我。
  楚彭开着一辆黑色的英菲尼迪出来,停在我们面前示意上车。石小单夸张的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大声的说:“大哥,你这是丢谁的人呢?”
  “上车吧废话那么多。”楚彭打趣着说。
  “你下来把我摩托放你家去,我开车送她。”说完又扶着我坐上副驾驶,楚彭果真乖乖的下了车。
  石小单上车后,还冲对面的仝跃天挥了挥手,装着仝跃天刚才严肃的样子说:“仝队长,我先送伤员去医院,电联啊!”
  说完一脚油门下去,拿出他开摩托车的速度往前冲。我下午刚刚坐完张南的快车,吓得连声大喊:“你开慢点,我害怕...”
  石小单反应上来减了速,双手放在方向盘上转头眨巴下眼睛:“抱歉啊,我忘了你是孕妇...”
  在路上石小单拨了个电话,就简单的说了句:“老夏,你赶紧去医院,我带个病人过来。”
  然后就径直把车开到思维亚,到了之后我有些奇怪,问:“你怎么知道应该来这儿?”
  石小单又是那样歪着嘴笑,像是自信的在冲我挤眼睛,“我就在这儿出生的,怎么能不知道?”
  我打开车门顾着要下去,他连忙叮嘱:“别急,我过来扶你。”说完跳下车潇洒的关上车门绕了过来,帮我把门打开,恭敬的伸出手:“下车吧女士。”
  “噗——”我被他这伪装的绅士摸样逗乐了,手盖上去下车,竟然不知觉的被他牵进着走进了医院。迎面碰上护士之后,我才想起等会儿很可能见到莫医生,连忙将他的手松开,不自在的衣服上擦了擦。
  “我手很脏吗?”石小单说。
  我不好意思的憋红了脸,“不脏。”
  “那你干嘛要擦手?”石小单把玩着车钥匙,带着我直接往二楼走去,一直走到莫医生办公室,直接推开门说:“老夏,我带个美女来你给看看。”
  “你找我,是把谁肚子给...”莫医生话还没说完,我就跟着走了进去,她看到我的时候连忙停止了说话,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我:“张...哦不,柯安?”
  “我就说你们应该认识的嘛。”石小单完全没理会莫医生的尴尬,把我往她面前推了推说:“来快看看,现在情况是不是都正常的。要有个什么意外,我可没法交差了。”
  莫医生看着我的目光始终不愿意收回,估计是难以想象我怎么可能会认识石小单。
  石小单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干嘛呢,你什么时候取向变了啊?”
  “哦,怎么回事?”莫医生收回目光,恢复一贯医生的摸样问我。
  “你就给看看现在是不是正常的,管它是怎么回事干嘛?”石小单坐到莫医生的桌子上,玩弄着她桌上的笔:“要不要我回避下?”
  “当然。”
  石小单放下笔又跳下来,走到门边转头还不忘叮嘱:“好了叫我,我在门口呢。”
  等他一离开,莫医生就板着脸问我:“怎么是他送你来的?”
  毕竟她是婆婆信得过的医生,我不像石小单能和她开玩笑,只好如实说:“我过马路的时候被他的车擦了下,受到惊吓不放心,想要来看看。”
  莫医生转头往外面看了看,不放心的去把门关上:“你还去路上?你自己什么情况你不清楚的吗?”
  “我...”我一时不大明白莫医生说什么,紧张的问:“我不是一切正常吗?”
  “雷希没告诉你?”莫医生反问。
  “告诉我什么?”
  莫医生盯着我看了好大一会儿,确定是雷希没有告诉我实情后,向我解释:“你现在的情况不是特别好,上次为你检查后我是敷衍了张老夫人,也没找到机会和你说情况。”
  我心被提了起来,难道真的可能是有什么问题,伸手握住莫医生的手,眼泪都快要流了出来:“莫医生,到底是什么情况你现在告诉我好吗?前段时间,有两次上厕所我都发现了红点。“
  “哎,估计也是雷希最近生孩子给忙完了。”莫医生摇摇头,有些难为情的说:“你说的红点,可能是因为感染所致。从今天检查的情况来看,暂时还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你的现在的情况和别人还不大一样,真的不能再四处乱走动了。”
  “感染?那有办法能保住孩子吗?”我脑子里想的,全是怎么才能保留下孩子。不管和张南离不离婚,孩子才是我唯一的念想和依靠。
  “我为你开点药吧,你拿回家吃的时候尽量注意,别让别人发现。”莫医生说。
  我感激的点点头:“谢谢你莫医生。”
  莫医生张嘴想要再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口,而是低头在纸上开了处方,起身打开门让石小单进来拿去缴费。
  石小单接过处方,惊讶的说:“还真有事啊?要不要住院?要不留下来观察两天吧?”
  张南今天下午离开的时候没打过招呼,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返回到家里,如果他回来后发现我不在家,一定是会到处找我的。如果被他知道我居然住了院,那岂不是让他和许安芷皆大欢喜的结局?
  听莫医生说也不特别严重,我摆摆手说:“不用,我一会儿还得回家。”
  石小单拿完药回来,莫医生跟我们一块儿下了楼。看样子,她应该是特意为石小单来医院加这趟班的,从他们对话的语气上看,他们的关系应该是特别不错的样子。
  一路忐忑到停车场和莫医生分开,石小单打开车门让我坐了上去。他准备上车时被莫医生拉住,我被关在车里就听她趴在石小单耳朵边,小声的说着什么。
作者:33流年 提交日期:2014-07-31 14:21
  隔着挡风玻璃,看石小单不耐烦的样子推了推莫医生,莫医生笑着在他身上拍了下才分开。石小单上车后直接问我:“是送你回哪儿?”
  “就刚才来的地方吧。”说着我才感觉到肚子是真的饿了,现在回去酒店肯定已经关了门,家里又没有吃的,我又连忙改了口说:“送我去找个地方吃东西吧,我还没吃晚饭呢。”
  “大姐,你怎么不早说?”石小单看了下时间,惊讶我这个点还没吃饭,问:“想吃什么,我请客。”
  我这两天胃口都不是特别好,不过听他这么一问我忽然特别想吃现做的豆腐。以前在宁川的时候我妈总是喜欢自己用豆浆机打汁,然后自己在锅里熬出来。那种味道让我特别难忘。只是来了张家后,刘妈不会做,每次都是去超市买,却再没有那个味道。
  怀孕的时候就是不能想东西吃,一想就恨不得马上能吃,于是我脱口而出:“我想吃现做的豆腐。”说完还没能忍住,往下吞咽着唾沫。
  “哈哈...”石小单看我这样子就笑了,“行,孕妇为大。”
  说完石小单放大了车内的音乐声,估计是想要趁着晚上的人少想飙车,不过刚踩下去油门转头看了看我又给减了速。石小单带我去的地方并不是什么饭店,而是到了一个普通的居民小区停了下来,“到了,下车吧。”
  我愣了下,问:“这儿?”
  “当然。”石小单抬了抬眉头,好像很神秘的样子下车把我扶了下去。径直走进单元门内上了三楼,拿出钥匙把门打开:“就这。”
  联想到莫医生临走前和他的耳语又有些担心,站在门边迟迟不敢进屋。屋里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小单,这么晚你怎么还过来?”
  “妈,有人馋现磨豆腐,我不知道上哪儿能买,就只能给领回家来了。”
  他们的对话总算打消了我的疑虑,才敢放开步子进屋。这是一个很小的两居室,甚至客厅和餐厅也没有隔开来,只有一张木式的椅子和一张餐桌。正门对面,原来的阳台已经改成了禅座,旁边还放着一堆经书和木鱼,还有一座观音菩萨的佛像。
  石小单的母亲刚才应该正在打坐,见我们都进去才放下佛珠迎了过来。我连忙说:“伯母真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来打扰您。”
  石母盯着我看了下,说:“没事,那你们先做,我去打豆浆。”
  我奇怪半夜石小单带个女人回家,作为母亲她竟然没有半点反应?而且石小单不是应该住在婆婆家对面吗?他们家不是还有个年轻女人吗?他母亲怎么会住在这儿?
  “随便坐...”石小单把玩着手上的车钥匙,依靠着餐桌上说:“你别客气。”
  我真的觉得这么晚来打扰别人有些不好意思,站到他旁边小声的说:“你怎么把我往这儿带啊?我其实也可以不吃的。”
  “哦?”石小单盯着我,听着我肚子里发出来的咕咕声,笑着说:“要没让你吃到,你明天找仝队长说我没有照顾好你怎么办?”

  石小单真的是个让我捉摸不透的人,在电视上是个年轻的参赛魔术师,在张家的时候又像是个叛逆的问题少年,傍晚见到的他是个嚣张的野赛车手,而现在摇身一变,又是如此的体贴和考虑周全。
  石妈妈没有多话,很快便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豆花出来,“饿坏了吧?快吃...”
  不用尝味道,就是闻着扑面而来的清香已经让我想哭,尤其是看到阳台上的禅座,更是想我妈了。石妈妈也没有和我们过多的交流,进厨房收拾好之后,就独自去阳台开始抄经书。我吃完的时候她正抄得专心,简单的说了谢谢再见,就随着石小单出了门。
  离开屋子,石小单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怎么样?明天仝队长要给你电话,可别说我没照顾好你啊。”
  我就想不打明白,这个在他父亲和那个年轻女人,那么叛逆跋扈的少年,怎么会被仝跃天几句话就震慑的一晚上服服帖帖的。我冲他微笑着说:“他也没我电话啊?”
  这话像是提醒了石小单,他停下脚步伸出手:“手机给我。”
  我不由自主的把手机递给了他,只见他在上面输了一个号码打通,就听到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竟然也是弦子的歌:“是我想得太多,犹如飞蛾扑火那么冲动...”
  我盯着他:“你怎么用女生的歌做手机铃声?”
  “不可以?”石小单收起我的手机递还给我:“上面有我的电话,你要还有哪儿不舒服就去找莫医生,让她把帐记到我的头上。另外明天仝队长给你打电话,记得说我好话啊。”
  我盯着手机上被他存入的号码,心竟然还是狂跳。这个用了四年的手机,上面除了张南和叶一丁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男人的电话号码。
  石小单半路接了个电话,用极其不耐烦的口气和对方说了两句。导致把我送到家之后,没有去和楚彭换车,直接把我丢在家门口就转身离开。我脑子里反思着刚才和他相处的短短几个小时,真的如做梦一般,而回到了这个家,我的梦自然也就醒了。
  转头看着他的尾灯一直到没有再出现在视线中为止,我才推开院子外面的篱笆墙,走进小花园里。习惯性的不敢去看那个有黄菊的角落,可是余光里漂到的光线,还是把我吓了一跳,我连忙快步冲到门前,拿出钥匙却怎么也打不开门。
  再转头,晚上出门时还是一对残骸的地方,又重新亮起了蜡烛;之前那束已经枯萎快要腐烂的黄菊,却又变成了新鲜的花朵;还有那个已经被雨水浸湿的小人,也换了新的摸样立在旁边。
  我心骤然紧绷,慌乱的打开花园的灯试着再开门,可不管我怎么努力依旧打不开。拿出手机借助闪光灯的光线对着钥匙孔看了下,才发现钥匙孔已经被520胶水牢牢堵住。
  我吓得全身瘫软,顺着门往地上坐了下去,顺手摸到一个手提袋,我一声尖叫把它扔了出去:“啊——”

  慌乱中想到下午欧阳兰兰离开时说过的话,拿出手机拨通她的电话,“兰兰,你快过来帮帮我。”
  欧阳兰兰已经睡着,接了我的电话从睡梦中起来,不到10分钟就到了我家。看到眼前的景象她也吃惊不小,问:“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晚上出门吃个饭回来,就成这样了...”
  她的胆子比我要大,在院子里四处走动查看着什么,最后看到被我扔掉的袋子,坐到花园旁边凳子上,将它拆了开来。里面只有一张A4纸,欧阳兰兰将它铺开,念着:“张多多,男,重度厌食症。”
  就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已经确定左右的事情绝对是许安芷做的不假。可是她为什么总是要这样来吓我?难道她觉得,用这样的方式能让我疯掉?一想不过是许安芷故技重施,我的心也平静了下来,问欧阳兰兰:“就这几句话?”
  欧阳兰兰又从手提袋里取出一个药瓶,我一眼就认出那是许安芷给我的深海鱼油。欧阳兰兰将药瓶递给我:“你自己看吧,上面写了字。”
  我接过药瓶靠近,上面果真写着:“如若你不想孩子腹死胎中,最好说出你到底喂多多吃了什么!”
  看着这写字我心里有了答案,果真她送我吃的鱼油里有问题。幸好我每天吃完后都吐了出来,可就是这样也让我两次见到血点,要是我全部吞下去的话,还真不知道会出什么问题。只是张多多患厌食症,不应该是她设的局吗?怎么会她来问我到底是下了什么药?
  “怎么?她孩子的药真是你下的?”欧阳兰兰在旁边也看完了这些字,问我。
  我把药瓶放到旁边,因为有欧阳兰兰的陪伴,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怎么可能?你是知道的,我哪儿有机会买到什么药给她?”
  “那或许是她为了规避自己的责任,故意咋呼你呢。”欧阳兰兰倒像是一眼识破了许安芷的阴谋。
  不否认她说的也有道理,依现在的情况看一定是许安芷用自己孩子做筹码加害于我。只是这事除了张南以外,许安芷和婆婆都还没有当面问过我。尤其是婆婆,或许早就把我归位蛇蝎心肠一类的,怕是打草惊蛇不能直接问。
  甚至有可能今天的事都是许安芷在婆婆的默许下做的,他们应该会认为明着来我不从不招,只能暗地里这样出阴招。只有这样,她当才会这样问,目的只是为了让婆婆相信,张多多的药真是我下的。
  果然,我刚想起身想办法进屋的时候,刘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她应该是趁他们睡着后打的,说话的声音特别小:“太太,您没事吧?”
  听刘妈的语气好像是知道我这边一定会有事,我反问:“怎么了刘妈?”
  “我晚上10点多出门倒垃圾,听到许小姐在门外和人说话,好像说要往您那边儿送什么东西。我怕您一个人住在那边出什么事,等他们睡着后打电话来问问。”
  “哦,我没事了刘妈。”我想着刘妈大半夜还惦记着我,忽然有点感动,也不想让她太过于担心。
  “那就好,您现在自己住在那边,要多注意许小姐。她现在出了月子,孩子几乎都是我在带,她是想去哪儿都能去的。”
  “嗯,谢谢你。”
  “我也帮不上您什么忙,只是看你一个人怀着孩子还没人照顾,怪不容易的,总之你事事要小心点。”
  挂掉刘妈的电话,我原本是想绕到后院破窗户进去,欧阳兰兰让我别着急,让我在原地等她几分钟。随后她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化学药品丙酮,让我站的地方离她远点,她就站在门前将丙酮用针管一点点灌进去,为了避免我接触到,还细心的用清水洗了干净。
  上过化学都知道,丙酮是有特别大的毒性,看到欧阳兰兰戴着口罩为我开门,原本刚才又有些后悔下午答应过雷希,忽然又觉得要顺着他们的安排走下去。这是我性格中致命的弱点,容不下别人对我多少有半点儿好。
  房门被打开,欧阳兰兰细心的用湿纸巾擦掉水渍,“可以了,进屋早点休息吧。”
  “谢谢。”我无法用言语说出此刻对她的感激。
  “要不要晚上我留下来陪你?”她问。
  我想了想,还是担心明天张南回家,“不用,谢谢你啊。”
  “那行。”欧阳兰兰利落的把院子前摆下的一堆东西收了起来,把那张纸条和药瓶留给了我,又折身回到停在门前的车上,给我了一堆新鲜的食材,“这些你先吃着,要没事最近你尽量别出门吧?瞧你今天出去下,就出了这么多事情。”
  尽管今天受到不少的惊吓,但进屋后我丝毫没有半点睡意,把欧阳兰兰留下的东西放进冰箱,大概看了下都是各式各样的肉类和蔬菜。这些食物应该够我吃上一个礼拜的了吧?夜晚的黑暗导致我不敢坐在偌大的客厅,只好尽快收拾了自己关进卧室。
  半夜失眠到凌晨,大早就听到楼下有人说话的声音,我想应该是张南回了家,连忙换了衣服下楼,看到的确实张欣和张落。再环视一圈,并没有看到张南的影子,我站在楼梯口还是尽量热情的和她们打招呼:“大姐,三姐,你们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他们应该是刚进门,张欣手里拎着的东西都还没来得及放下。
  张落没回应我,从张欣手拎的袋子里取出一罐咖啡,慵懒的坐在沙发上。我快步下楼走到张欣身旁,帮他一块儿整理东西,客气的说:“大姐,家里不缺东西,你们不用给我买什么的。”
  “呵呵。”张欣笑了笑把我的手推开:“我来。今天回家听说你回了这边,我就想着过来看看你,你现在怀着孕又一个人住,肯定也有不方便的地方。”
  和她礼让着客套了下,一旁坐的张落有些等不下去了,把手里的咖啡放在茶几上,走到我们面前说:“大姐,妈让你过来不是和她假客套的,有话就先说吧?我还等着去办事呢!”
  原本我以为在整个张家,除了刘妈就属张欣不争对我了吧?我爸的事她都有消息知道,可是这么长时间,她愣是忍着没有告诉其他人。只是张落这话让我心又提了起来,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道理我自然明白,她们俩受婆婆的差事过来,自然不是给我送东西这么简单。
  我抢在张欣问话之前,直言道:“大姐,妈让你们来有什么事儿?”
  张欣低头整理者手上的袋子,一时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而旁边的张落倒是直爽,脱口而出说:“柯安,没想到你心真狠啊?多多那么小的孩子,你也舍得下手?”
  听张落这么一说,我心里反倒是安定了下来,不过还是昨天晚上的事情后续。昨天许安芷暗里送完东西,今天又让婆婆明着派人过来询问。我没做过的事自然无需去承认,于是底气十足的说:“三姐,我不大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
  “不明白?”张落挑衅的看着我:“你敢说没往多多的奶瓶了下药?你不过就帮忙拿过一次奶瓶和吸奶器,多多就得了厌食症。我就不信,能有那么奇怪的事!你倒还是真是见缝就插针啊。”
  从上次张南和我说出心里话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我在张家人的眼里,一直都是这样的女人,而他们认定的事情我是不能反对,只得请求似的看着张欣:“大姐,真的不是我...”
  我一直觉得张欣算是个公道且识大体的女人,果然,她打断了张落说:“你别管,这事我来问。”
  然后张落就悻悻的坐回到沙发上,拿出手机自己在那儿玩。张欣去厨房拿出篮子,和我一块儿在餐桌上一边择菜,一边闲聊着说:“柯安,有的事情呢,存在即是合理。所以你要理解他们这样的想法,毕竟现在孩子的情况不是特别好。”
  “恩,我知道的大姐。”我心不在焉的择着菜,揣摩着张欣到底要怎么问我。
作者:33流年 提交日期:2014-08-02 11:08
  但是旁边的张落又听不下去了,头也不抬的大声说:“姐,你罗里吧嗦的说那么多干嘛呢?就直接问她,给多多下的是什么药,现在问题的关紧是要对症下药!”
  “你别说话。”张欣再次打断张落:“你不是有事要忙吗?你先去忙你的,我要回家的时候再联系你。”
  张落是怵张欣的,撇撇嘴收好手机站起来。临出门前还恶狠狠的说:“你这样做真不够聪明,你难道不知道孩子是妈的心头宝啊?”
  “快去吧你。”张欣又说。
  我只有觉得在张欣面前说话,要自在不少,所以等张落离开之后,就开口再次申明:“大姐,这事儿真的不是我。”
  “我大概也能知道,要是你的话不会把事情做得那么明显。”张欣果真有判断是非的能力,但她随即说的话,让我心凉了半截。她说:“可是,从现在的情况看,也只有你才会这样去做,所以你也不要责怪大家这样怀疑你。”
  “多多现在的情况是不是很不好?”看他们这么着急,我反而有些担心孩子。
  张欣说:“是,特别不好。昨天一天几乎都不吃东西,饿了就哭。医生也只检查出是厌食症,具体是因为什么药物导致的,到现在都还没有化验出来。”
  听到张欣这样说,我简直觉得许安芷不配为人母,她看到自己的孩子每天不吃东西就哇哇大哭,难道心里就没有一点儿感触吗?就算是要把矛头指向我,不应该是先把孩子治疗好之后,再来找我算账的吗?我忽然有些难受,想着肚子里的孩子也差点被害死,没忍住就向张欣说起了这两次黄菊的事情。
  张欣听完,诧异的盯着我:“你是说,许安芷早就开始对你下手了?”
  我点点头,起身上楼拿出昨天晚上的留下的纸条和药瓶:“你看吧。”
  张欣接过药瓶,仔细的看了一番,很确定的说:“这不可能是她干的。”
  “为什么?”
  “首先是我看过许安芷写的字,跟着上面的完全不同。还有昨天她一直在房间哭,我和张落都在楼上陪着她,她根本没时间去弄这个。”
  可是昨天刘妈明明说她看到许安芷出了门,刘妈和张欣到底谁在说谎?只是看着张欣确定的语气和态度,总觉得心里有些酸酸的,说起我下药这事她也没有这么肯定,倒是现在说到许安芷,她一竿子打掉了我的揣测。
  我放下手中的菜,转身又上楼拿了两颗上次许安芷送我的鱼油,放到餐桌上隐瞒了把它吐出来的事实,说:“就是这个,前几天我上厕所的时候,还发现我有些...”
作者:33流年 提交日期:2014-08-02 11:09
  说到这儿没敢继续说下去,张欣毕竟是张家的人,要是把话传了回去,我没法想象之后的事。只好连忙换开话说:“我发现我偶尔有些肚子疼,然后就没再吃了。”
  张欣端详着这两粒鱼肝油,然后把它收进了随身携带的包里,“我拿去化验下,看里面有没有含有什么东西。”
  说完她摇摇头,叹了口气说:“说到底也是张南做的孽啊...”
  我不再回应,因为根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的情况极其复杂,稍微有句话说的不够好,恐怕就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沉默了一会,张欣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说:“对了,你爸的事,是你告诉了爸妈的吧?”
  “嗯,听你的意见,反正早晚也兜不住。”
  “这段时间宁川市一直在彻查上一届领导班子的腐败问题,现在你爸企业资不抵债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暂时还没有追查过去,是因为还没到那一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听完我开始浮躁了,脸上也不自尽的露出慌张的神情,盯着张欣问:“大姐,那查到企业之后的后果,会是什么啊?”
  张欣虽然生活在商人家庭,但很早就结了婚和在职能部门的丈夫一同生活。或许她想所有问题都会站在法律层面上想,见我脸上露出惶恐,拍了拍我的手安慰道:“你也不用它太担心,这不过是上一届留下来的历史问题,就算查到了你爸的企业,不过也是破产而已。”
  可我却不能这样想,即使银行的欠债是上一届留下的问题,但毕竟还有那么多的民间资金。估计好多人都是为了高利把流动资金给借了出来,如果一旦破产,连带下去的企业和个人一定会数不胜数。被逼到绝路上的那些人,可是什么事情都可能会做出来的...
  那么我一直以来担心的事情,包括我爸生病和消失的事情,也会因为有关部门的严查而浮现在公众的视线里?我不清楚外面的债主到底有多少,但从范叔把我爸控制起来,外加消失后他的焦急程度,我对之后的事情没抱有太好的希望。
  不过如此一来,我倒像是卸下了重重的包袱。如果真的被公布,我想即使我有张家媳妇这个身份作为外衣,依然抵挡不了那些疯狂的债主。如若到了那个时候,扛不住的婆婆和张南,一定会很快将张家和我的关系撇清。
  张欣没有张落那样的争锋相对,和我闲聊到中午,见真的问不出什么话来,也就没有再继续追问。只是临走前委婉的说了句:“柯安,多多的事你放在心上,要是你想起来在哪儿见到过什么药,记得给我来电话好吗?”
  敢情聊了一个上午,最终目的也不过是为了来套我的话,我答应下来不再去辩解。想必张多多的情况真的不大好,张欣刚走没多久,张南又打来电话。
  在电话里厉声又斥责了我一番,问我到底是下的什么药,现在等化验结果还要几天,让我不能那么心狠的看着孩子老是不吃东西吧?
  我没法辩解,只能不停的重复“真的不是我。”不管他们相信不相信,我能说的也只有这句话。后来张南生气说晚点再过来找我算账,就生气的挂了电话。
  可我的心思完全不在张多多身上,自作孽不可活,她许安芷要是真的这样作下去,我也没有必要为别人的孩子担心太多。只是一遍遍回想张欣说的宁川市的情况,就像张欣所说那样,我没有能力去改变既定的事实,我只想事情发生之后,我该怎么逃离?
  如果没有毛毛,如果没有肚子里的孩子,我完全可以消极的等到那一天一走了之。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也不可能,我必须为了孩子很好的生活下去。
  联想到之后的退路,最好的去处就是之前让叶一丁帮忙找的滨海。他那边已经组好了房子,我只需要等个时机,尽快的过去就好。只是在此之前,我还是想尽可能的撇清和张家的关系,尤其是昨天还敢答应过雷希,我更是不敢提前离开。
  不过纵然脑子里有很多想法,吃过午饭我还是坐在沙发上泡功夫茶,只有在泡茶的时候才有心无旁骛的宁静。也许是心情的原因,第一次泡出来的味道总是不尽人意,我只是浅尝了一口就倒掉,再重新开始。
  在等待烧水的时候,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看下来电正好是叶一丁,我接起来还没开口说话,叶一丁又激动的自顾自的说:“柯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今天怎么有那么多的电话打来找我?”



洛彦
 楼主|
发表于 2014-8-23 09:40:39 显示全部楼层
  “找你?做什么?”我有些奇怪。
  “问什么药的事情。”叶一丁也同样疑惑的说:“还有张南上午也来找过我,拿着一张你的通话记录。”
  “什么?”
  问完我脑子里开始搜索,住在张家的那段时间,前后加起来有两次主动拨打过叶一丁的号码。额外就是雷希发过一次短信,和我妈来过两次电话。也许张南把我主动拨出去的号码,视为我拿药的线索了吧?
  “柯安,你有什么事不能直接告诉我嘛?这连着一段时间,我...”叶一丁着急的欲言又止把话说了一半,忽然挺住换了个语气,“要是你实在过的不好,就去滨海吧。”
  “连着这一段时间你怎么了?”我更关心叶一丁咽住的话。
  “我跟张家没什么瓜葛倒没事,主要是担心你...”
  和叶一丁相恋五年,他不是一个特别能藏得住话的人,所以听他说话的语气,我一下能感觉到他可以在隐瞒什么,联想到他前两次对我态度的冷态,警惕的问:“是不是张南早就来找过你了?”
  “嗯。”叶一丁在我面前,一如既往的坦言:“上次送你去医院后,我其实就被人绑过一次...”
  “什么?”我惊得差点蹦起来,这倒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过的,原来张南和许安芷一早就盯上了叶一丁,难怪张落会肆无忌惮的说出那样的话。
  “是,不过我不确定上次是谁,只是警告过我,让我对你别那么热心。”叶一丁没有了刚才那番着急,向我解释着:“我想你已经结婚这么些年,所以就...”
  那天在公立医院,我是被欧阳兰兰带走的,难道真有这么巧的事,欧阳兰兰就能赶在许安芷对我下手之前先救了我?
  叶一丁又在电话里劝慰了我,一再叮嘱要是真的不好,就趁早去滨海。他的担心我能理解,连他都一次又一次的遭到毒手,难免我这个还在张家生活的孕妇不会出意外。
  听着而他的劝慰,我忍不住又红了眼。叶一丁听着我气息的变化,已经感觉到了我在哭泣,轻声的说:“柯安,有什么事你就告诉我吧?我知道以前我错了,你要是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会特别自责的。虽然我本事不大,但我愿意用生命为你创造安宁的生活。”
  “一丁...”我听着这番动情的话,再也抑制不住哭出了声音。一边哭,一边顺着墙脚蹲了下去,知道哭得累了,我才哽咽着将这一段时间所有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他。说完的一瞬间,我简直觉得卸下了所有压抑,不管未来怎样,至少我此刻是轻松的。
  可是叶一丁听完之后,说话的声音完全变了样,嗓子眼里咆哮着近乎在颤抖:“畜生!他张南真是个畜生!”
  “你别激动...我还可以等的,雷希说过她会...”
  “混蛋!”叶一丁破口大骂我道:“雷希是谁?不过也是你丈夫的情人。你这些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憋在心里不难受吗?”
  “难受...真的难受...”我小声的应允,只觉得心如刀绞般疼。
  “你必须马上斩断和张家的一切关,我带你去滨海生下孩子再说。我告诉你,你要再这样下去,最终的结果就是两命不保!”
  “我怕雷希她...”
  “柯安,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懦弱呢?”叶一丁完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继续提高了声音:“旁观者才清楚,你陷在局里当然不会明白!”
  可能是触及到了内心深处的某根神经,我还在不停的哭,无力的辩解着:“也许是吧...”
  叶一丁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不计后果的急声道:“你在家没有?要在我现在过来。你现在的情况不能再这样闭塞下去,要不早晚你会把自己逼到绝路!”
  “哦...”我没想太多,随口答应下来叶一丁就挂了电话。我继续蹲在角落里,一直哭道全身发软。最后猛的一个激灵,担心再哭下去会伤到了孩子,连忙站起来冲到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坐在沙发上发愣的等着叶一丁。
  其实叶一丁说的那些话,我又何尝不知道?只是每个人看到别人陷入迷路的时候,都一味的劝诫,殊不知那条迷路,只有经历的人才明白为什么会找不到方向。
  在等待的间隙,仝跃天打来了电话,果真如石小单说的那样询问我,我也按照石小单叮嘱的那样回复他。仝跃天似乎对石小单的表现还算满意,末了让我有情况就给他去电,这事儿他们会负责到底。
  仝跃天的来电总算让我心情多少好了点,想到昨天晚上石小单认真的答应我的要求,甚至半夜还去麻烦她妈帮我做豆花,脸上不自禁的就露出了微笑。
  门外传来霹雳巴拉的响声,让我的好心情瞬间消失。我估摸着应该是叶一丁来了,起身打开门,看到的确实是叶一丁被张南按在篱笆墙下,而原本已经开始爬满蔷薇的篱笆墙也倒在了地上,刚才听到的声音,应该就是篱笆墙倒地的声音。
  我站在门边,看着还挂着伤的叶一丁再次被张南按倒在地,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就冲上前去,试图要掰开张南的手:“张南,你放开他。”
  张南抬头瞪着我:“放开?凭什么?现在还找上门来了是不是?柯安,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啊?挺着个大肚子还让人找上门,是不是我不在的时候,你寂寞难耐了?”
  在张南和我说话的同时,叶一丁适时找了个机会抬手一拳打到张南的脸上,又趁张南不备反身将他按在地上,猛的又是一拳揍过去:“畜生,说什么呢你?好好的一个女人,被你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还有什么资格指责?”
  两个男人在我面前扭作一团,不停的厮打和对骂。张南骂我不知检点,叶一丁骂张南畜生不如,局势不停的发生着变化。而我站在一旁,根本无从插手,只得不停的喊:“你们别打了行不行?求你们,别打了...”
  而他们根本不听,到最后谁也没有占到上风,张南的脸和胳膊都在篱笆上刮了无数道伤痕,叶一丁昨天的旧伤也再次被撕裂。
  屋外快速飞奔过一辆英菲尼迪,刚闪过门前又以很快的速度倒回来,停在倒下的篱笆墙面前一脚急刹。石小单从车窗边探出头来:“嗨,要不要报警?”

和怀孕8个月的小三共处一室,丈夫和她想尽办法逼我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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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33流年 提交日期:2014-08-03 11:18
  “找你?做什么?”我有些奇怪。
  “问什么药的事情。”叶一丁也同样疑惑的说:“还有张南上午也来找过我,拿着一张你的通话记录。”
  “什么?”
  问完我脑子里开始搜索,住在张家的那段时间,前后加起来有两次主动拨打过叶一丁的号码。额外就是雷希发过一次短信,和我妈来过两次电话。也许张南把我主动拨出去的号码,视为我拿药的线索了吧?
  “柯安,你有什么事不能直接告诉我嘛?这连着一段时间,我...”叶一丁着急的欲言又止把话说了一半,忽然挺住换了个语气,“要是你实在过的不好,就去滨海吧。”
  “连着这一段时间你怎么了?”我更关心叶一丁咽住的话。
  “我跟张家没什么瓜葛倒没事,主要是担心你...”
  和叶一丁相恋五年,他不是一个特别能藏得住话的人,所以听他说话的语气,我一下能感觉到他可以在隐瞒什么,联想到他前两次对我态度的冷态,警惕的问:“是不是张南早就来找过你了?”
  “嗯。”叶一丁在我面前,一如既往的坦言:“上次送你去医院后,我其实就被人绑过一次...”
  “什么?”我惊得差点蹦起来,这倒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过的,原来张南和许安芷一早就盯上了叶一丁,难怪张落会肆无忌惮的说出那样的话。
  “是,不过我不确定上次是谁,只是警告过我,让我对你别那么热心。”叶一丁没有了刚才那番着急,向我解释着:“我想你已经结婚这么些年,所以就...”
  那天在公立医院,我是被欧阳兰兰带走的,难道真有这么巧的事,欧阳兰兰就能赶在许安芷对我下手之前先救了我?
  叶一丁又在电话里劝慰了我,一再叮嘱要是真的不好,就趁早去滨海。他的担心我能理解,连他都一次又一次的遭到毒手,难免我这个还在张家生活的孕妇不会出意外。
  听着而他的劝慰,我忍不住又红了眼。叶一丁听着我气息的变化,已经感觉到了我在哭泣,轻声的说:“柯安,有什么事你就告诉我吧?我知道以前我错了,你要是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会特别自责的。虽然我本事不大,但我愿意用生命为你创造安宁的生活。”
  “一丁...”我听着这番动情的话,再也抑制不住哭出了声音。一边哭,一边顺着墙脚蹲了下去,知道哭得累了,我才哽咽着将这一段时间所有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他。说完的一瞬间,我简直觉得卸下了所有压抑,不管未来怎样,至少我此刻是轻松的。
  可是叶一丁听完之后,说话的声音完全变了样,嗓子眼里咆哮着近乎在颤抖:“畜生!他张南真是个畜生!”
  “你别激动...我还可以等的,雷希说过她会...”
  “混蛋!”叶一丁破口大骂我道:“雷希是谁?不过也是你丈夫的情人。你这些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憋在心里不难受吗?”
  “难受...真的难受...”我小声的应允,只觉得心如刀绞般疼。

作者:33流年 提交日期:2014-08-03 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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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33流年 提交日期:2014-08-04 10:02
  “你必须马上斩断和张家的一切关,我带你去滨海生下孩子再说。我告诉你,你要再这样下去,最终的结果就是两命不保!”
  “我怕雷希她...”
  “柯安,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懦弱呢?”叶一丁完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继续提高了声音:“旁观者才清楚,你陷在局里当然不会明白!”
  可能是触及到了内心深处的某根神经,我还在不停的哭,无力的辩解着:“也许是吧...”
  叶一丁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不计后果的急声道:“你在家没有?要在我现在过来。你现在的情况不能再这样闭塞下去,要不早晚你会把自己逼到绝路!”
  “哦...”我没想太多,随口答应下来叶一丁就挂了电话。我继续蹲在角落里,一直哭道全身发软。最后猛的一个激灵,担心再哭下去会伤到了孩子,连忙站起来冲到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坐在沙发上发愣的等着叶一丁。
  其实叶一丁说的那些话,我又何尝不知道?只是每个人看到别人陷入迷路的时候,都一味的劝诫,殊不知那条迷路,只有经历的人才明白为什么会找不到方向。
  在等待的间隙,仝跃天打来了电话,果真如石小单说的那样询问我,我也按照石小单叮嘱的那样回复他。仝跃天似乎对石小单的表现还算满意,末了让我有情况就给他去电,这事儿他们会负责到底。
  仝跃天的来电总算让我心情多少好了点,想到昨天晚上石小单认真的答应我的要求,甚至半夜还去麻烦她妈帮我做豆花,脸上不自禁的就露出了微笑。
  门外传来霹雳巴拉的响声,让我的好心情瞬间消失。我估摸着应该是叶一丁来了,起身打开门,看到的确实是叶一丁被张南按在篱笆墙下,而原本已经开始爬满蔷薇的篱笆墙也倒在了地上,刚才听到的声音,应该就是篱笆墙倒地的声音。
  我站在门边,看着还挂着伤的叶一丁再次被张南按倒在地,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就冲上前去,试图要掰开张南的手:“张南,你放开他。”
  张南抬头瞪着我:“放开?凭什么?现在还找上门来了是不是?柯安,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啊?挺着个大肚子还让人找上门,是不是我不在的时候,你寂寞难耐了?”
  在张南和我说话的同时,叶一丁适时找了个机会抬手一拳打到张南的脸上,又趁张南不备反身将他按在地上,猛的又是一拳揍过去:“畜生,说什么呢你?好好的一个女人,被你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还有什么资格指责?”
  两个男人在我面前扭作一团,不停的厮打和对骂。张南骂我不知检点,叶一丁骂张南畜生不如,局势不停的发生着变化。而我站在一旁,根本无从插手,只得不停的喊:“你们别打了行不行?求你们,别打了...”
  而他们根本不听,到最后谁也没有占到上风,张南的脸和胳膊都在篱笆上刮了无数道伤痕,叶一丁昨天的旧伤也再次被撕裂。
  屋外快速飞奔过一辆英菲尼迪,刚闪过门前又以很快的速度倒回来,停在倒下的篱笆墙面前一脚急刹。石小单从车窗边探出头来:“嗨,要不要报警?”
作者:33流年 提交日期:2014-08-04 10:02
  我手机上仅存有电话号码的三个男人却在这个时候碰到了一,面前打斗的两个男人停止了动作。我抬头愣看着石小单,他丝毫不觉得眼前是在打架,完全是随便和我打个招呼的样子,见大家都不说话又重复一遍:“要不要报警?”
  “不用了。”张南显然是认识石小单的,甩开叶一丁擦了下手上的血迹,没了刚才那样的刚烈。
  石小单双手搭在车窗上,趴着像是看笑话似的说:“你们继续,,我当裁判怎么样?”
  这样诙谐的语言配合他逗乐的表情,出现在这样紧张尴尬的场景,我在心里笑出了声音,只是脸上还紧绷着神经走到他们俩面前,对叶一丁说:“你回去吧,我没事儿了。”
  “不行!”叶一丁虽然受伤不轻,但丝毫没准备要妥协,连带着前两次被绑的怨气一同发泄了出来,挺胸继续挑衅着张南:“你这样对待自己的女人,还不能让人出来说句话?”
  张南一把将我揽过去,我踉跄着差点儿摔倒,“我的女人我怎么对待,与你何干?”
  叶一丁又想要出拳,石小单就乐呵呵的趴在车窗边儿上,“哥们儿,给力点儿。”
  这话让叶一丁已经捏紧的拳头又没了地方落,垂着头有些疲倦的说:“我们进屋好好谈谈吧?”
  “我?”张南指着自己。
  “当然...”叶一丁冲动过了,似乎也想起了要解决问题:“柯安是你的女人不假,她也是我曾经和现在都深爱的女人,我不想让她在这样生活下去。”
  张南沉默了下,也许觉得当着邻居的面处理家事有些丢面儿,点头答应了下来:“那你进来吧。”
  我们三人转身往屋里走,石小单还在后面叮嘱着:“没事儿了吧?没事我可撤了啊。”
  除了我转头,他们俩都无视着他。我转头的瞧见他把手摆了个“六”的造型放在耳边,示意我要是有事给他打电话。我微微的点点头,被张南拥在怀里快步进了屋,随后房门紧闭,我们三人坐回到沙发上,像是要谈判什么条约似的。
  张南和叶一丁都在对方主动开口,谁也不愿意先说话。我坐在张南身边,把手放进两腿之间不停的摩挲,这样的氛围让我担们进屋好好谈谈吧?”忧和害怕。
  许久,张南才主动开了口,一如既往的高傲:“你不是要和我谈么?谈什么?”
  想必叶一丁这几分钟内也都在思考,张南问完他便脱口而出:“你和柯安的事,当年宁川市闹得沸沸扬扬,你也清楚自己是怎么得到的吧?可是你现在再看看,她在你们家过的什么日子?按理说现在这应该算你们的家事,可是我怎么忍心看着她挺个大肚子,还每天生活在怀疑和陷害当中?如果你不爱她,那你能否放了她?”
  “不行。”张南斩钉截铁的说:“她既然敢要我娶她,就应该料想到今天的结果!”
  “好,那我们换个概念。我和柯安的事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你为什么还逮着我不放?柯安快流产给我打电话,我好心送她去医院你为什么还要找人来绑我?还有昨天,你凭什么莫名其妙的打完还不嫌解恨,再补上一刀?是不是你觉得有钱就可以任意妄为?”
  “绑你?补上一刀?”张南脸上全是惊愕。
  我心被狠狠撼动了下,叶一丁此刻肯定难受吧?他觉得是自己曾经的放弃才让我现在在陷入火坑,而看着我的挣扎却无能无力。
  张南从我进医院开始检查到最后,都完全不是特别在意的样子。到了思维亚经过一番检查之后,莫医生的脸色有了变化,她似乎不清楚是不是应该当着张南的面儿说结果。
  正在她犹豫的时候,张南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接着电话快步离开了病房。莫医生才小声又严厉的说:“你差点流产了知道吗?”
  从刚才摔下去那一跤到医院的路上,我已经做好了要流产的准备。听莫医生这样说,我反而觉得惊喜,“意思就是,孩子还能保住是吗?”
  “恩,不过这几天要住院。”莫医生依旧没有太多的语言,说完就离开了病房。
  张南接的电话应该是张欣打来的,我吊上点滴之后没多久,张欣就带着婆婆赶到了医院。婆婆明显是很担心我肚子里的孩子,可是看了看张南,又忍住没问。反而是张欣先指责张南:“怎么回事?柯安刚回家,怎么就这样了?”
  张南坐在病床旁边玩着手机,并没有打算理张欣。
  张欣拉着我的手,言语里有些心疼:“现在感觉好点儿...”话还没说完,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张欣接着电话离开病房,回来的时候却是一脸的严重,盯着张南说:“你跟我出来下。”
  张南放下手中的手机,乖乖的跟着张欣出了门。等他们离开后,婆婆才开口唉声叹气的喃喃:“怎么弄成了这样!”
  看着婆婆此刻的样子,我忽然又有了触动,我想让谁站在她那个角度,都会很哀怨吧?好好的一个家就被张南弄成了这个样子。我安慰着她:“妈...莫医生说过,孩子没事。”
  “哎...”婆婆又沉重的叹了气:“柯安,你知道为什么会成这样吗?”
  我一愣,我怎么可能知道?难道现在的状况,还与我有关系?
  婆婆看了好几眼我打着吊针的手,好像是想要说什么。我闭上眼睛,不管不顾的问:“妈,你是不是也想问多多的事?”
  “嗯。”婆婆沉重的点点头:“你大姐都告诉你了吧?多多现在不进食...”
  我不再说话,对一个已经把你定位成了恶毒女人的人来说,说再多都是没有用的。张欣不知道在门外和张南说着什么,很快就听到张南大声的说:“怎么可能?深海鱼油怎么可能孕妇不能吃?”
  “你小声点。”
  我只听到张欣说这么一句,然后外面就再没了声音。没过几分钟,他们俩相继走了进来,张南脸色沉重,张欣笑盈盈的看着我:“要喝水吗?”
  我摇摇头:“谢谢大姐。”
  张南坐了不到一分钟,就按耐不住自己,起身拉着婆婆回了家。等他们一走,张欣就拉着我的手说:“柯安,早上你给我的药,我已经找人化验过了。对不起...”
  我心里豁然紧张,“大姐,是不是药里真有东西?”
  “嗯。”张欣点点头:“刚才我接到化验所朋友的电话,药里添加了大量导致流产的药物。这些药效果不会特别明显,它会在你体内一点点的发挥作用,最后导致...导致...孩子...”
  我紧张的追问:“会导致孩子怎么?”
  “流产…”张欣沉闷的说着,“没事的柯安,我已经问过莫医生,孩子现在还算安全。”
  听完张欣的话,我心里满满都是后怕,真不敢相信我把那些药全部吃下去,孩子还会不会留到现在。
  在医院住院两天,从检查结果来看,孩子算是暂时保住了,只不过不如正常的胎像那么稳定,还要时时注意才行。而这两天除了张欣在医院照顾我,每天刘妈按时送来汤,张南和婆婆再也没有出现过。
  到了第三天,得到莫医生通知我可以出院了,张欣有些难受的说:“还是回尚枫那边吧?”
  “没事的大姐,我住在那边挺好的。”我反过来安慰张欣,对于许安芷,我真需要避而远之。
  回到尚枫别墅的家里,刘妈拿了张南的钥匙提前到了,也准备好了炖的汤品。我坐在客厅喝汤的间隙,张欣到厨房和刘妈小声的说着什么,我大概听到了什么小许,什么红霉素之类的。我敏感的觉得这事似乎和张多多的有关,走到厨房门边直接问:“刘妈,是多多的事查出来了吗?”
  刘妈慌张的把手里的什么东西往包里放,而一旁的张欣笑笑,淡定的说:“不好意思啊柯安,多多的事可能是真的错怪你了。”
  刘妈低头绕过我走了出去,厨房剩下我和张欣两个人,她又安慰我说:“难为你了。”
  张欣说的很坚定,不像张家的其他人一看就是敷衍的话。我姑且相信了她,可是许安芷依旧让我费解,真的能狠心到这样的地步,看着自己亲生孩子几天不吃不喝哇哇大哭吗?
  下午张欣回了张家,临走时我隐约看到刘妈给了她什么东西,像是一个药瓶。只是我不愿意再去多想,谨记莫医生的叮嘱,整个下午都躺在沙发上安心保胎。
  傍晚的时侯,张南在张欣的带领下回来,还带回来了不少行李,径直把行李拎到旁边卧室。因为这次差点流产,回来之后张欣就安排刘妈把我的东西全部搬下了楼,到生孩子以后就一直住在楼下,免得上下楼梯再出现什么意外。
  张欣招呼刘妈先出门买菜,等张南出来后就开口训斥着他, “南,这么些年,姐没说过你什么吧?可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你现在也弄明白了,还有什么理由继续固执下去?不管你觉得柯安哪儿不好,可是这些年,她总没有对毛毛下过手吧?”


  张欣话里话外我也听了个大概,应该是他们都知道了许安芷对多多下手这事。倒是张南依旧顽固不化:“姐,安芷这样做,只是想…”
  “你不用说了。”张欣强势的打断了张南的话,拿出一个小药瓶,拧开瓶盖把里面的粉末直接倒在茶几上:“这些你知道是什么吗?我都不敢告诉妈。”
  “是什么?”
  “红霉素、氯霉素的粉末混合物!”张欣早年是学药剂的,对药品也懂一些,他用手讲粉末均匀的摊开:“这些东西喂给婴儿吃了,直接的后果就是导致厌食!我告诉你为什么奶瓶和吸奶器里都检验不出来的东西,因为她把这些粉末直接涂在自己身上了。”
 我顿悟,原来如此。只是张南依旧不大相信的看着张欣:“不可能,她不会这么狠心!”
  “呵呵。”张欣冷笑了两声,“你就那么确定?”
  我一时接受不了许安芷这样的狠心,觉得胸口堵得有些难受,正好卧室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我顺便就和他们打了招呼进卧室接电话。心里还有些期待是石小单,他虽然留了我的号码,可是这么几天都没有来过电话。
  只是看了来电是我妈的好吗,又有些失望。把门关上接了起来,我妈开口就很是焦急的说:“柯安,你爸的事还没有消息吗?今天你范叔上山来找了我,他的企业资金链开始接不上了,要是再找不到你爸,下个月开始他不会再承担银行的利息,恐怕到时候…”
  范叔做为我爸最大的债主,前些日子除了把我爸关起来之外,还帮他偿还着银行的贷款利息,目的就是为了能尽快将资产倒手处置变成钱,先还上他的一部分再等银行来查收宣布破产。而法人消失,范叔再继续还银行利息是个无底洞,不还银行很快封锁资产,他的钱一分不能收回。
  不过捱到现在,我对这件事根本不想再报以任何希望,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果真的破产,我只要找个地方躲起来,夹缝生存也比步步退后要好些。我安慰着我妈:“妈,如果真的破产,那就算了吧?这事儿,或许真是我爸的一个劫,逃不过的。”
  我妈有些激动,“你爸为这个家在外拼搏,现在出了事情你不打算管他?”
  我也忍不住激动起来:“可是我怎么管?张南去查过,但是没有线索,而且大姐夫调到了宁川市,现在正在调查上一届的问题,我爸这事儿早晚是要出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柯安,妈不是要逼你一定要做什么,只是现在你范叔都找到山上来了,他一定也是走投无路才会这样做的。要是真的把他也逼急了,妈是担心他…”
  我知道我妈在担心什么,和我之前的担心也都一样,都知道逼上了绝路的人会疯狂,更何况不排除那些债主中,还涉及到黑道。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只能无奈的说:“妈,爸这么长时间不露面,一定是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躲了起来,如果事情真到了末路,我来山上接您,咋们也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作孽啊!作孽!”我妈重复的念叨着这句话,我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任何反抗在老天面前,都会显得无力也无用。
  半响,我妈又说:“你范叔今天还告知了一个情况,你爸在最后好像接手了一个风景区的大项目,正是因为这个项目才让你爸欠了外债的,有空你去查查。现在这样的情况,你范叔怀疑是和这个项目有关系。”
  “什么项目?”我机警的问。
  “不是特别清楚,你范叔说你爸当时借钱的时侯,都是信心十足的样子。做为多年的老朋友,你范叔自然是相信他才借钱给他的。”
  在金钱面前怎么能用相信两个字概括?若不是当初我爸承诺足够多利息,再相信也没人借吧?否则现在怎么会采取各种非常规手段收回钱?连同我已经隐居寺庙当居士的母亲也不放过?范叔上山不过就是警告我妈,让她督促我快些找张家还钱,否则他就要下手了。
  只是我现在自己都还在火坑之中,回想起一开始得知我爸消失的消息时,自己冲动的那些做法有些后悔。要是当时我就能想明白其中的历害,直接答应和张南离婚,带着我妈去滨海生活,也不至于有后面这些事情吧?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我安慰了我妈几句让她放心,这件事我随后就去查查。只不过我自己知道,查也不可能会查到,我爸之前在宁川市树大招风,有好的大项目很多时候都会做得很隐蔽,怕被人运作抢了生意。
  最后我问她:“妈,要是查不出来结果,过段时间我就来接您下山好吗?”
  “不行,找不到你爸,我就得在山上吃斋念佛,我就不相信,他们能到寺庙来做个什么?”
  我无奈的摇摇头:“那好吧,我先查。”
  挂掉电话我又后悔了,早知道当时就应该把许多多这事给承认下来,说不定张南就气的决心跟我离婚呢?就算替许安芷背下这个黑锅,也不至于导致现在还要继续纠缠啊!
  张南和张欣还在外面说着什么,时而大声的争吵,只是张欣说话的声音小,我只能断断续续的听到张南说:“我上次已经说过不会和柯安离婚的。”
  “好?凭什么对她好?我不离婚,仅仅是因为我答应了…”

  “反正我也听妈的话搬回这边住,你们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从只言片语来看,张南不离婚确实是因为那个快递有关,他应该是答应了谁不和我离婚的。而他们现在讨论的核心,应该是怎么处理许安芷的问题,毕竟张多多不仅是许安芷的孩子,更是张家目前位置唯一的孙子。
  我好奇的靠在门背后,侧耳听着他们的谈话,张欣说:“那行,就让妈去当这个恶人可以了吧?你说说你,做得都是些什么事儿,什么女人你不看清楚就随便闹着结婚的吗?”
  张南似乎有些不耐烦,“我都答应你了还想要怎么?”
  “这次还好两个孩子都保住了,要是两条命都没了,我看你怎么和妈交代。”张欣作为大姐,平时很少参合张家生意上的事,估计这次也是真的看不过去了。
  他们的声音渐渐小了,我才打开门走了出去,张南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转身上楼跟谁在打电话。张欣一副尊者的样子安慰着我说:“柯安,许安芷这事儿,你就翻片儿吧?好好和张南过日子,大姐也不想看到你们老折腾。”
  这话连同刚才偷听到的意思,大概是婆婆已经把许安芷赶出了张家门。雷希之前和我的对话莫名的浮现,即使许安芷走了不还有雷希盯着的吗?现在许安芷留下孩子离开,雷希的目的不也达到了吗?她应该很快就会下手了吧?
和张南的婚姻早晚有一天会走到尽头。只是到了现在这样,我更愿意早些结束,我好在事情爆发之前找个安身之地。张欣是好心,我不想和她解释太多,自己心里清楚就好。点头打听着:“大姐,我想多问两句,许安芷的事儿…”
  张欣指了指她倒在茶几上的粉末:“早上刘妈收拾房间找出来的,我一看就明白了。”
  我恍然,刘妈早上鬼鬼祟祟放进包里的东西,原来就是这个,估计刘妈也清楚,家里或许比较公证的人只有张欣了。张欣随后多次叮嘱我,让我把许安芷这事给翻片,婆婆现在就在家和她交代,估计会给一笔钱让她离开吧。
  晚上张欣留在这边,换了刘妈回去照顾多多。张南和我躺在一张床上,我总觉得尤为不自在,听他不谈的叹气,到半夜我终没忍住开口说:“我们离婚吧…”
  张南佯装睡熟没理我,我坦言:“张南,我家里的事情你也知道,再拖下去,恐怕会连累到你们,要不我们还是离婚吧。”
  过了几秒钟,张南忽然反身死死的掐住我脖子:“柯安,你坏事做尽了没有?”
  我猛的咳嗽了两声,只觉得呼吸不过来,连连摆手让他放开。可是张南非但不放心,反而更加用力:“你逼走了许安芷马上就想着离婚,到底安的什么心?”
  因为缺氧导致我面部很快憋红,努力的残喘一丝空气,手脚并用不停的挣扎。好不容易张南终于松开了我,仰躺在床上无力的说:“只要你能受得住,就这样耗着吧。”
  一晚上辗转难眠,睁大眼镜听着张南开始平静,我顿感到无力。我是彻底失去了主导生活的能力,之前是张南逼我离婚我不离,而现在我想要离他却把我往死里拖。
  早上一早张南的电话就响了,他被吵醒起床,拿着电话去了客厅接。我精神不佳但也无法入睡,索性起床。客厅的摆钟显示才7点,刘妈不在家,应该是出门买菜去了。张南拿着电话在后院接听,我闲着没事又去了前面的花园。
  清晨的空气很好,不时有出来晨练的人们,不经意往右手边一看,石小单开过那辆英菲尼迪停在不远处的路边。我的目光定格在了那儿,又想起那个青涩独特的魔术师。只是思绪还未打开,在车末端那颗大叔下,隐约闪过了刘妈的声影。
  刘妈一般这个时间点应该是刚买完菜回来,而她出现的位置在别墅区里端,所有进出的门都不靠那个方向。可是她却站在那儿好像在等谁,手里还提着菜篮子。
  一时好奇但又怕被她发现,我躲在了花园旁边那棵树下,死死的盯着刘妈那边。很快又出现了一个人影,我仔细一看居然是欧阳兰兰,这更加重了我的好奇心。因为实在隔得太远,只能大概看到欧阳兰兰和刘妈站在那儿,其他都看不大清楚。
  她们的见面很短,欧阳兰兰很快就离开了,而刘妈也装作若无其事的返回到家里。我怕她发现,连忙回到卧室躺床上,尽量装着没有起来过的样子。
  刚吃过早饭,屋子外面传来许安芷的声音,“柯安你出来!”
  听到许安芷的声音我并不奇怪,从昨天张欣说完之后,我就知道她会找上门来,只是没想到那么快。张南正在卧室换洗衣服准备出门,听到许安芷在门外,下身还穿着睡裤没来得及换就冲了出去。
  刘妈正在厨房收拾,也慌乱的跑出来安慰我:“太太,你先别出去,小心伤着孩子。”
  从早上看到刘妈和欧阳兰兰呆过后,总觉得看着她就别扭,也说不出来到底是哪儿不对劲。现在我身体本来就不好,担心张南把许安芷带进了屋,我连忙起身进卧室关上门。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全是无休止的漫骂。张南固执的认为是我陷害了许安芷,所以也就任由她在外面破口大骂。
  声音由远至近,很快就在出现在客厅。我惊觉自己忘了反锁门,刚准备去锁上,许安芷就冲了进来,“贱人,让你害我和儿子!”
  我条件反射的往旁边躲了躲,话音刚落她手上拿着瓶子就泼了出来,硫酸接触到大理石的地板,很快地上冒起了白色的泡沫。我吓得快步跑向卧室的卫生间,死死的抵在门背后用力把门反锁。后怕的感觉袭来,刚才的疏忽差点让我没能逃过这劫。
  “柯安,你个贱人!”许安芷彻底疯了,拍打着卫生间的门:“你不给我留条活路,你也休想过得安宁。”
  “太太你别着急,我已经报警了,也给夫人去了电话。”刘妈担心我在卫生间吓出个三长两短,也跟在外面大声的说。
  “只要我不死,就没你好过的日子。”帮随着门剧烈的震动,许安芷还在大骂:“我已经没了儿子,什么对我都不重要了!”
  刘妈用急的快哭的语气安慰我,唯独听不到张南的声音。我担心许安芷手里还有没有泼完的硫酸,又担心卫生间的门不够牢靠,把平时泡脚的木桶翻了个面,自己坐在上面紧靠着门,心里却是扑通扑通的跳开了,期盼着警察和婆婆她们能早些到来。
  许安芷闹了大约半个小时,外面传来警车的鸣笛声,我心终于放了下去。随后警察也她及报案人刘妈带回警局录口供,我才敢打开卫生间的门出来。张南坐在客厅闷声抽烟,也不知道抽了多久,偌大的空间里几乎烟雾缭绕。
  我被呛得难受,捂上嘴准备去后门透透气,张南叫住我:“你等等。”
  转身,问:“怎么?”
  张南烟不离唇的把整整一支抽到尽头,才掐灭在烟灰缸里,眉头紧锁的盯着我:“你这次玩的太狠,她不会放过你的。”
  我目光平视过去,正好瞧见刚才泼过硫酸的地方,不禁一阵寒颤。自知解释任何张南都不会听,只得直言提出:“张南,我们离婚好不好?你娶了她,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吗?你看着两个女人为你受尽折磨到癫狂,你就真的舒坦?”
  “自作孽不可活!”
  说完,婆婆踩着匆忙的脚步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卧室里面那摊被硫酸泼过的地方,气的身上都有些发抖,哆嗦着站到张南面前,猛的甩给他一耳光:“你到底要把这个家玩到什么程度才罢休?”
  张南是张家唯一的男丁,我从未见过婆婆在他面前这么生气,更是没见过她动手。显然张南也没料到,捂着脸瞪大双眼:“妈,你是不是糊涂了?”
  “我糊涂?”婆婆指着张南的手都在发抖:“你是想让我们家断后吗?”
  我站在旁边无从劝阻,要说错谁都有,谁先谁后,谁重谁次才是主要的。婆婆念叨得多了,张南不还嘴也不愿意继续听,起身拿着手机就去了后院。婆婆转头红着眼眶,才想起问我的情况:“你没事儿吧?”
  在张家这几年,婆婆一贯雷厉风行,从公公到张南,没有一个人不怯她。也从不曾看到她有红眼的时侯,眼看着她这样,我又有些不忍:“妈,我没事…”
  “嗯。”婆婆的语气一听就是在随口敷衍。
  刘妈很快回来,婆婆简单的问了下情况,刘妈说许安芷到了警局立马就乖张了,配合着录完口供,被警方口头教育后随即离开。婆婆又无故的斥责了刘妈一番,怪罪她没把门把好让许安芷进来了。刘妈尴尬的点头接应,连声说着抱歉。
  张南从后花园回来,刚才婆婆骂过他之后,他显得语气不是特别好:“妈,张芸来电话让我带你去她家一趟,走不走?”
  “怎么了?”婆婆还在训斥刘妈,猛的听张芸邀请甚是觉得奇怪。
  张南看了看我,短暂的翻了个白眼:“我也不清楚,我们先过去看看吧?”
  张芸平时很少让婆婆过去,有什么事情也都是她回来,听到这番对话我机警起来,毛毛现在是在张芸家,莫不是她有什么情况?我小声的问:“是不是毛毛怎么了?”
  “不是。”张南冷冷的回答着,不等婆婆径直转身出门,“妈,走了。”

  婆婆像是才反应上来,拍了下头说:“哦,好。”
  他们如打哑语一般让我奇怪,可是却无从开始问。等他们离开后,我就让刘妈反锁上家里所有的门,免得下午许安芷再折返回来。
  别墅装修的时侯,张南腾出个一楼的房间做酒室,所以楼下就只有这么一间大卧室。晚上张南和婆婆没有回来,我独自睡在一楼有点害怕,就让刘妈睡客厅。可是尽管我准备得很充分,到晚上还是出了意外…
  半夜我睡得正香,恍惚是听到好像有什么声音,可就像是鬼压了床似的睁不开眼睛。迷糊中听到觉得像是有什么香味飘来,味道还比较好闻,然后我吸了吸鼻子,翻了个身就美美的做了个梦。
  早上起床后一切正常,打开窗户一股浓烈的藿香味道传来,我搜索着前面的草地上,在窗边的角落里,发现一支碎掉的藿香玻璃瓶。
  我猛的想起昨天晚上那个梦,转身惊呼去叫刘妈,走到客厅又闪过她昨天早上和欧阳兰兰见面的事。我脑子像是忽然开了窍,吓得蹲坐在了地上…
  刘妈以为我是摔了跤才叫她的,穿着围裙就从厨房出来,把我从地上扶坐起来,“有没有什么事啊太太?”
  惊慌失措的从地上起来,看着刘妈总觉得奇怪,可是我没法表现得太过直接,尴尬的捂着被摔疼的部位:“没事,你忙去吧。”
  “小心点,要有个什么意外,夫人又该怪罪我了。”
  我心不在焉的答应着,但脑子里不停的在回忆昨天许安芷来找我的事。不可否认,许安芷趾高气扬的出现在我面前的样子,确实让我心底生恨。可是她昨天泼硫酸时那张过激的脸,只会让我觉得是一个母亲,真切的失去了孩子时该有的狰狞。如果没有过骨肉分离的疼痛,或许真是不能读懂。
  雷希上次在电话里亲口答应,她会很快就下手,可所有明眼能看到的事情,似乎都和她没有太大的关系。她既然在我面前承诺,那么就不可能是许安芷作茧自缚,再联想到刘妈和欧阳兰兰的见面,加之每次发生事情的时侯都会有刘妈在场…
  为了核实我的想法,进卧室拨了欧阳兰兰的电话,电话接连被掐断,再拨雷希的号码也是一样。我开始慌了,这盘棋如果真是雷希在下的话,我或许是已经被网了进来。
  “太太,吃早饭了。”刘妈在门外叫我。
  我怯怯的出门坐到餐桌旁边,看着和平时雷同的早餐,一时不敢下手。这么些日子刘妈都在那边,这次虽然有保住我孩子的理由,但我依然不得不防。刀叉在盘子里随意叉了两下,就以没有胃口为由下了桌。
  这样的心神不宁一直持续,可我总不能一直这样不吃刘妈做得饭吧?再说这不过只是我猜测而已,到底是怎么样的我也不敢保证。脑子里翻来覆去的想,终于在刘妈也吃过早饭之后,下定了决心要查查她。
  明知家里没有樱桃,这个季节也不是吃樱桃的时侯,我说:“刘妈,家里还有樱桃吗?”
  “这什么季节,怎么会有樱桃。”刘妈笑着打趣我:“你想吃是吧?要不晚点夫人回来我告诉她,让她找人从国外寄回来。”
  我不依不饶的说:“我就想吃本地的,超市应该有卖的吧?要不你出门帮我找找?”


  “这…”刘妈似乎有些难为情,“可是你一个人在家…”
  “没事的,你走了之后我反锁门就好,谁来我也不开门可以了吧?”
  刘妈被我说的没了理由拒绝,收拾好厨房之后也就出了门。等她一离开,我迅速的把家里所有的门反锁起来,紧张的进到她住的房间。刘妈刚搬过来,带过来的东西只有一个简单的行李包,我像是做贼似的翻着,可是里面除了衣服再没有其他东西。
  把包里的物品归位,想放弃又有些不甘,耐着性子翻遍了房间的每个角落,终于在衣柜角落里发现了一件很厚的棉衣,在夹层里找到一个很小的布袋子。那种就要得知真相的心情让我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几乎是颤抖着双手打开布袋子,里面装的正是和我早上在窗外看到的一模一样的瓶子。
  我心里一阵抽搐,像是被绳子拉着从心脏到肚子,疼得我全身无力…
  为了不让刘妈发现痕迹,我忍着疼痛将瓶子放回去,捂着肚子扶着墙一步步的挪着下了楼,想要坐在沙发上休息会儿。只是越休息好像越疼,下身的潮湿感让我深知不妙,抽出纸巾伸手一擦,雪白的纸巾上一团血红…
  我被惊吓的不知所措,想拨刘妈的电话让她快些回来,可是瞥眼看见她的手机放在餐桌上,居然忘了带出去。我犹豫再三,拨通了张南的电话,只是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张南就冷冷的说:“我和妈在外面谈事情,你等会儿再打过来。”说完就决绝的挂掉电话。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声,我的心再次落空。一阵阵的疼痛不停的袭来,每次都像是抽着肚子里的某根神经,身上也莫名冒出来不少的冷汗。我无助的躺在沙发上,一次次拿着纸巾去擦拭这下身,可是血越流越多…
  疼痛不停加剧,意识也越来越迷糊,奇怪的是潜意识里我唯一能想到的人,依旧是叶一丁。拨通他的电话,和之前一样的理由让他来送我去医院。
  还是那样的迅速赶到,抱着已经开始流血我的冲出大门的一瞬间,从嗓子眼里咆哮出沙哑的声音:“啊——”
  或许是有了足够的安全感,上车之后我人开始昏迷。一觉醒来的时侯,我又躺在上次住的那张病床上。而那天真实发生的场景,又出现在了我这儿,医生站在床头拿着记事板,冷冰冰的说:“孩子已经流产,现在我们为您安排清宫手术。”
  这如雷劈的消息,让我不能接受,猛的坐起来弯腰抓住医生的手:“医生,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昨天晚上不过就吸入了那么一点点藿香,怎么可能就流产…”
  医生对我这样的病人,早已经见怪不怪,轻轻的握着我的手,“你的流产和藿香没有关系。”
  “怎么可能…”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没法想象我努力保全的孩子,竟然就在这么一瞬间就走了。
  “从她送进医院情况的严重性来看,应该是服食过大量的流产类药物。”医生看了看叶一丁:“要不你们再回忆回忆,最近有没有误食过这种药?”
  “流产药?”叶一丁完全不敢相信医生所说,立即就把矛头指向了张南:“柯安,是不是那孙子给你下药了?”
  医生不关心我们这样的对话,让我在同意书上签了字,就转头出去准备手术去了。叶一丁气得暴跳如雷,“他们张家的人没一个好东西,我就说过早晚会害到你,你看现在…”
  我紧锁着眉头望着天花板,完全听不进张南在说什么。只是不停的想我的孩子没了,就这样没了…
  手术被安排在了下午,中午刘妈回家没见到我,就给我来了电话担心的问我在哪儿?我没忍住轻哼了一声,随即想到这事不应该这么早捅破,就告诉了她我在医院。
  我清楚的感觉到刘妈在得知我在医院的时侯,长舒了口气说:“哎…怎么会这样,那我马上通知夫人。”
  我冷笑着说好。
 为了不让刘妈发现痕迹,我忍着疼痛将瓶子放回去,捂着肚子扶着墙一步步的挪着下了楼,想要坐在沙发上休息会儿。只是越休息好像越疼,下身的潮湿感让我深知不妙,抽出纸巾伸手一擦,雪白的纸巾上一团血红…
  我被惊吓的不知所措,想拨刘妈的电话让她快些回来,可是瞥眼看见她的手机放在餐桌上,居然忘了带出去。我犹豫再三,拨通了张南的电话,只是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张南就冷冷的说:“我和妈在外面谈事情,你等会儿再打过来。”说完就决绝的挂掉电话。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声,我的心再次落空。一阵阵的疼痛不停的袭来,每次都像是抽着肚子里的某根神经,身上也莫名冒出来不少的冷汗。我无助的躺在沙发上,一次次拿着纸巾去擦拭这下身,可是血越流越多…
  疼痛不停加剧,意识也越来越迷糊,奇怪的是潜意识里我唯一能想到的人,依旧是叶一丁。拨通他的电话,和之前一样的理由让他来送我去医院。
  还是那样的迅速赶到,抱着已经开始流血我的冲出大门的一瞬间,从嗓子眼里咆哮出沙哑的声音:“啊——”
  或许是有了足够的安全感,上车之后我人开始昏迷。一觉醒来的时侯,我又躺在上次住的那张病床上。而那天真实发生的场景,又出现在了我这儿,医生站在床头拿着记事板,冷冰冰的说:“孩子已经流产,现在我们为您安排清宫手术。”
  这如雷劈的消息,让我不能接受,猛的坐起来弯腰抓住医生的手:“医生,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昨天晚上不过就吸入了那么一点点藿香,怎么可能就流产…”
  医生对我这样的病人,早已经见怪不怪,轻轻的握着我的手,“你的流产和藿香没有关系。”
  “怎么可能…”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没法想象我努力保全的孩子,竟然就在这么一瞬间就走了。
作者:33流年 提交日期:2014-08-08 13:31
  “从她送进医院情况的严重性来看,应该是服食过大量的流产类药物。”医生看了看叶一丁:“要不你们再回忆回忆,最近有没有误食过这种药?”
  “流产药?”叶一丁完全不敢相信医生所说,立即就把矛头指向了张南:“柯安,是不是那孙子给你下药了?”
  医生不关心我们这样的对话,让我在同意书上签了字,就转头出去准备手术去了。叶一丁气得暴跳如雷,“他们张家的人没一个好东西,我就说过早晚会害到你,你看现在…”
  我紧锁着眉头望着天花板,完全听不进张南在说什么。只是不停的想我的孩子没了,就这样没了…
  手术被安排在了下午,中午刘妈回家没见到我,就给我来了电话担心的问我在哪儿?我没忍住轻哼了一声,随即想到这事不应该这么早捅破,就告诉了她我在医院。
  我清楚的感觉到刘妈在得知我在医院的时侯,长舒了口气说:“哎…怎么会这样,那我马上通知夫人。”
  我冷笑着说好。
作者:33流年 提交日期:2014-08-08 13:32
  刚挂掉刘妈的电话后不久,雷希就打来电话。看着手机上出现她的号码,心真的是跌落到了低谷,可是又不得不接。
  “柯安,你刚才给我来电话了吗?有什么事儿?”
  “嗯。”我已经有了些明白,但还得要装着不知的样子说:“没事,刚就是想问问,卡的密码是多少来着?我给忘了。”
  “不是告诉过你,卡是没有密码的嘛。”隔着听话都能听到雷希的心情好像不错。“最近我都在国外,等我回国就去找张家的人谈,应该会很快了。”
  雷希竟然主动提起了这事,我只感觉心凉到了冰点,冷冷的答应:“哦...”
  后来她再说什么,我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忽然特别恨自己,恨自己当初的优柔寡断和想得太多,否则真不至于走到现在,没了孩子也快没了一切。

  “要不要喝水?”叶一丁见我愣了半天,在旁边问道:“医生说,手术前4小时就要禁水了,你要渴的话趁现在喝点儿?”
  我盯着天花板摇摇头。
  叶一丁忽然特别激动的握着我的手:“柯安,离婚吧。就算和我父母断绝关系,你离了婚我也要娶你。”
  叶一丁的接受来得太迟,我不语。很快婆婆和张南进了病房,虎视眈眈的盯着叶一丁,张南警惕的问:“你怎么在这儿?”
  叶一丁本已非常愤怒,尤其看到张南姗姗来迟,不是先问我直接问他,更是抑制不住火冲向张南,抓起他的衣领不停的质问:“我欠揍了是不是?”
  张南反手将他的手推开,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大打出手,而是转头对门外的人说:“进来吧。”
  随后进来的护士,像上次那样把我连同打着的点滴一块儿,抬到可以滑动的病床上。婆婆用她的身体拦着要冲上来的叶一丁,不温不火的说:“先生,我很谢谢你把柯安送到医院来,可是这样的医院,不应该是我们张家媳妇呆的地方。”说完叮嘱身后的刘妈:“刘妈,你给这位先生一笔钱。”


  刘妈自然明白,抓住叶一丁的手:“先生,我们外面去吧?”
  叶一丁怎么也不肯被刘妈牵着出门,很快惊动了医院的保安,双双夹着叶一丁把他拖出了病房。
  我难受的闭上了眼睛,谁让我现在的丈夫是张南?
  很快我被转到了思维亚,可是在等待手术的时候,莫医生对婆婆说的一番话让我难以接受。他说:“夫人,太太的手术很顺利,流产主要是因为吸入了大量的藿香,以及其他导致流产的药物。”
  不过就在一个小时之前,在公立医院那儿,医生还宣布是因为误食了流产药。而转到了思维亚,在莫医生这儿听到的却是完全不同的答案。我默默的拿过手机,查询了藿香对人体的危害程度,搜索结果让我想笑,恐怕莫医生这话只能唬住没有半点医学常识的婆婆吧?
  婆婆一听脸色骤变,“刘妈,昨天许安芷还有没有来家里闹事?”
  刘妈倒也镇定,从包里不紧不慢的掏出那个我在她房间见过的布袋子,只不过里面的玻璃瓶已经破碎:“夫人,这是早上我在太太房间外面发现的。”
 婆婆接过破碎的药瓶递给莫医生:“你看看,流产的原因是不是这药瓶里的东西?”
  “确实,从味道来讲这里面应该是包含了不少可以导致流产的中草药。”莫医生装模作样的闻了闻,又问我:“太太,你昨天晚上有问到刺鼻的味道吗?”
  我从看到刘妈拿出这个熟悉的药瓶开始,就大概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但我不能点明,且只有点头应允:“嗯,有闻到。”
  反正孩子已经没了,我其实是想知道他们到底还要做什么。
  “张南,你去把许安芷找到先带回家,晚点我回去得问问她,到底是装的什么心!”婆婆很是生气,把所有的矛头指向了许安芷。
  张南从进门开始到现在,神情不再如昨天那样的嚣张。或许他了解我这个视孩子如命的人,应该不至于拿我的孩子做手脚,也开始怀疑自己最初的猜测了。他答应下婆婆,就打着电话出了病房,隔着房门我都能听到他在外面质问许安芷的声音。
  手术进行的很顺利,毕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手术。没了孩子,婆婆对我的热情也迅速下降,惦记着家里的张多多,晚上拉着张南回了家,留下刘妈在医院守着我。
  也许是回家后婆婆找了许安芷谈话,晚上10点多,我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柯安,你这样做就不怕遭雷劈?虽然我现在离开了A市,但我不会放过你。”
  虽然是陌生号码,但我知道绝对是许安芷。所有的事情我基本猜得八九不离十,张多多被下药的事应该是刘妈无疑,或许这一切都是雷希所用的手段,她先让我和许安芷相互生恨,让张多多出事许安芷被赶出张家,而后让我的孩子再流产。
  在医院呆了半个月,出院这天是张南来接的我们,再次见到张南我竟然一点儿也不觉得可恨,仅仅是觉得他可怜。如果他和我离婚娶了雷希,那将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女人?他往后的日子能舒坦到哪儿去?我不相信。
  张南把我放在尚枫别墅的家里之后,随手把他的手提包递给我:“你先回去,我把刘妈送回家。”
  “太太,你的手机。”刘妈还有些抱歉的说:“那就辛苦你了?”
  我接过包和手机,无意识把手机放进包里抿嘴笑笑,转身冲进了家里。奇怪的是心里一直静不下来,咚咚咚的跳个不停,又像是憋了一股劲儿想要呐喊出来。我摆好茶具,想用我独有的方式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可完都不能很好的投入,心慌得差点将开水倒在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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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也有过静不下心的时候,总会拨通教我泡茶的技师曾子诺的电话,听着她弹古筝就能平静。翻出张南的包拿我的手机,想再次求助于曾子诺,可打开包一眼就看到了一个折叠好的文件袋。有些好奇的把它拿了出来,里面装着毛毛的户籍资料。
  最近的事已经让我从不思考问题,到养成了凡事都多疑的性格,顿时有不好的预兆。张芸结婚10年都没能怀上孩子,前几天把婆婆和张南叫去他们家,该不会是想变更毛毛的监护人吧?
 “你不能用我曾经的错误来惩罚你自己的你知道吗?真的柯安,我是对不住你。”
  “一丁,我自己的事情我知道怎么解决,你不用太担心,我能撑得下去...”
  “那你告诉我,你这个婚是离还是不离?”
  眼睛不经意再次撇见毛毛那张户籍证明,就在这一瞬间,忽然又有些犹豫着不敢。如果他们真的是变更毛毛的监护人,离婚是不是就意味着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孩子。
  我的犹豫让叶一丁变得慌张:“这次我必须要和那孙子好好谈谈。”
  “你别...”我怕事情又变得和上次一样糟糕,连忙拒绝。
  “你不用阻止我。”叶一丁就像是魔怔了似的,“我不愿意有一天听到你的噩耗,就算是为了弥补我曾经放弃你的错误,这次我也要拉你一把。”
  门铃声持续的响起,我只能暂停了和叶一丁的通话,“你等等。”拿着电话走到门边紧张的问:“你哪位?”
  “我是你范叔。”
  范叔沉闷的声音让我几乎蹲在了地上,对着电话说:“我现在有事,等会再打给你好吗?”
  “柯安你怎么了?”叶一丁听到我声音的变化,不停的在电话里问。
  我被吓得没法再开口,范叔连电话都不打一个就直接上门,事情一定很严重,但又没办法不开门面对。匆忙说了再见把门打开,连声音也都在颤抖:“叔,你怎么来了?”
  “闲着没事,来看看你。”范叔倒是不客气,直接就进屋坐在沙发上,直奔主题道:“柯安啊,你爸怎么还没有消息呐?”
  我拘谨的坐在旁边,“范叔,我也不清楚...”
  “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也就不和你见外啦。”范叔打开手上拎的文件袋,把里面所有的资料拿出来摆在茶几上:“实话实说,你范叔我就要破产啦,你看看这些吧,白纸黑字都写得很清楚,现在的情况想必你母亲已经告诉你了吧?”
  “嗯。”
  “哎...”范叔幽怨的叹了口气:“你看啊,范叔这么些年起家走到今天也不容易,当时借钱给你爸呢也是想帮他渡过难关。嘿,可没想到事情弄成了这样,要不是被逼到没有办法,我也不会来找你这一趟。”
  “范叔...您是来找我要钱的是吗?”
  “也是想来看看你。”范叔一语双关的说:“顺便想要见见侄女婿,听说他家的生意可是做得顺风顺水,想来应该不缺范叔这几个保命钱吧?”
  “他不在家...”被债主逼上门的滋味,我是第一次尝试。
  “没事,那我等着。”
  手机再次响起,来电还是叶一丁。我听着范叔不停的软硬兼施告诉我一些厉害关系,掐掉他的电话回了个短信:“现在真有事,晚点联系。”
  没等到多久门外就传来了张南的脚步声,我惶恐的去迎接。只是我没来得及走到门边,范叔一个抢先走过去,帮我把门打开笑盈盈的说:“侄婿回来啦?”
  看着眼前陌生的老头,张南脸色铁青:“你谁啊?”
  “咳咳,我是你爸的世交,婚礼上我们见过的。”范叔为了要钱,倒也把脸贴了上去。
  张南一眼就看到了茶几上的一堆资料,走了过来看了看,冷冷的说:“哦,你是来要钱的是吧?”
  “也不完全是...”范叔在一旁点头哈腰的说。
  “我不欠你的钱。”张南把资料丢了回去:“你走吧,我和柯安还有事说。”
  范叔吃了张南这么一个闭门羹,心里憋屈的不行,但估计是为了要钱,还是坐下来和颜悦色的说:“侄婿,其实我今天来呢,就是想和你说说你爸的事情。他欠...”
  “我说过不欠你钱?”张南丝毫不给半点颜面,起身走到可视对讲旁边按下了呼叫中心的按钮:“请来一趟我家。”
  我一看张南状态不对,他应该会更重要的事和我说,连忙招呼范叔:“范叔,你先回去吧?钱的事,我改天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范叔这下是彻底发怒了,“柯安,你要是不给范叔这张老脸...”
  “快滚。”张南冷面盯着范叔,恶狠狠的说。
  范叔压根没想到张南会是这种态度,一边往我家外面走,一边警告我:“你们要翻脸是不是?那可别怪我不近人情!”
  我心里依旧还在发慌,这是从未有过的不安,好像就要出什么大事儿一样。等范叔离开后,张南拿起茶几上的资料,疯狂的将它们撕了个粉碎,顺手抓起我的手机扔到地上,大声的质问:“柯安,你要让我丢人丢到什么时候?”
  我不解的盯着他,什么时候变成我丢他的人了?
  “你一天都是闲的是吧?”张南依旧疯狂不止的摔着家里的东西,从我的茶具到遥控器再到花瓶,一样不剩。
  我忽然不再害怕,也不再蜷缩,就站在旁边看着所有完好的东西一点点变得粉碎。待家里一片狼藉之时,张南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不耐烦的接起来:“我说过我不接受采访,不接受!”
  说完又将手机狠狠的摔了出去,正好砸在电视机上。可视电话的也不停响起,张南愤怒的掐掉了线头,大吼一声:“啊——”
  喊完冲到我面前将我推到在地上,骑在我身上死死的掐住我脖子:“你让我丢人,不给我留后路,那你也别想好活!”
  张南的力道比我大,他只要用力我真的就不会有活路。我尽可能的挣扎着,用嗓子里最后一点能发出来的声音问:“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出什么事?”张南加大了力度:“你是决心让我身败名裂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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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沉劫之缠恋》 http://www.motie.com/book/39530我瞪大眼睛看着他,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张前所未有愤怒而扭曲的脸。我想要的最后一丝呼吸却没法得到,全身所有的神经被提了起来,知觉越来越少...
  “啊...”张南忽然大喊一声,松开了我。
  我半天没喘得上气,只是模糊中看到叶一丁站在张南身后,举着刀不停往他身上砍,而我们的周围,早已血流成河...
  我被这满地的血吓得丢了魂,顾不上呼吸的暂时不畅,起身抱住叶一丁想要夺下他手里的刀。可他却像疯了似的停不下来,嘴里还愤怒的喊着:“畜生,让你弄死柯安。”
  我忽然全身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叶一丁面前,抱着他的腿大哭着说:“一丁,出人命了...你停下来好不好?”
  眼看张南躺在地上已经血肉模糊,我曾经对他所有的恨都消失无疑,慌张的起身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报警。可我试图站了好几次,依旧全身发软没法站立,头晕目眩让我几乎再次瘫软在地,不知哪儿来的勇气,顺着就躺在了张南身上,“一丁,你再不住手那就连同我一块儿吧!”
  叶一丁听到我这话,果真才听了下来,把刀往旁边一仍,蹲下身子抱起地上的我就开始大哭不止:“柯安,我对不起你...”
  我知道叶一丁是个冲动的人,但我从未想过他冲动的剥夺了张南的生命,此时今日,我真的后悔拨通了他的电话。张南固然可恨,但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应该值得尊重的,更何况还有法律,现在这样,叶一丁也难辞其咎。
  痛哭过之后的叶一丁清醒了些,看着面前躺着的张南有了些许慌张,嘴里喃喃的念叨:“死了...我杀人了...怎么办...”
  我伸手放在张南的鼻孔下,果然已经没了半点呼吸,不仅没有了呼吸,甚至连体温也开始慢慢下降。我被吓的楞坐在地上,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我也害怕,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落地窗外面有闪光灯亮了几下,我转头一看,草地上蹲着几个记者摸样的人正在对准我们里面拍照,另外还有个记者站在拍照那人的身后,对着一个摄像机正在讲话。
  我顾不上心里的害怕,从地上坐起来拉着叶一丁:“报警吧,外面好像是记者。”
  叶一丁完全懵了,只顾点着头落寞的说:“嗯,你报...”
  我和张南的手机均被他摔了个粉碎,而家里的座机电话早些时间已经被剪短。我伸手问叶一丁要来手机,拨通了110的电话:“我这儿是尚枫别墅A区2座,我们家出人命了。”
  接警记录员简单的询问之后,让我稍等,他马上联系巡警到达现场。
  落地窗外面草地上的人越来越多,不仅有记者和摄像师,还有小区的保安也一同到达了现场。保安看着屋里的血泊,不时的按响门铃提醒我开门。我依旧坐在张南的身边,连同叶一丁一起等待着警察的到来。
 张南体内的血还在不停的流,而我和叶一丁身上,也早已全是血迹。我听到门外的保安用对讲机呼叫物业中心查询我们家的其他电话,看样子是要通知张家的其他人赶到现场劝说我们开门。
  也听到记者偶尔传来有些小的声音:“今天上午匿名认识发微博称,CC集团执行董事张天赐长子张南,多年以来玩弄良家无数,且曾除原配之外还有女人在张家待产。为此本台记者特意赶到尚枫别墅进行采访,但在采访过程中,竟亲眼目的张南被陌生男子砍死在家中的情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屋外若隐若现的响起拉长警笛的声音,叶一丁这才像是回过了神来,猛的从地上起身顺便把我也扶了起来,抓住我的双臂说:“柯安,警察马上就要到了,你听着,滨海的房子我已经为你租下,手机上有一位叫“允启山”的人是房东。我被警察带走之后你不用管我,独自去滨海找他。”
  听着叶一丁像是在交代后事一般,我止不住流下眼泪:“一丁,要不你逃吧?”
  叶一丁看了看窗外,有看了看张南:“逃不了的,我也不愿意过担惊受怕的日子。呆会估计你也会被带回警局,等调查完之后,你第一时间就去滨海听到没有?这件事有记者来采访,那以后的判决结果也会通过媒体报道,你留意观察就行,不用刻意来找我。”
  “可是一丁...”我是真的害怕了,我没法想象从警局出来之后,面对我的将会是什么。
  “这是我所有的钱,你拿着备用,还有滨海的钥匙。”叶一丁慌乱的把包里说有的东西递给我,在我额头轻轻一吻:“柯安,我爱你。以后你一个人在外面,记得保护好自己。”
  从出事后到现在,叶一丁说的这声我爱你,显得是最为淡定。我知道他心里憋了特别特别久,从四年前他得知我被张南强之后恶意逃离不能接受,到现在知道我过的不好,所有的隐忍和责备,在他心里从未消失过。而今天,他为了补救曾经对我的放手,为了把我彻底从魔爪里救出,他选择了以命抵命的冲动方式,来报复和结束这所有的一切。
  屋子外面越来越嘈杂,各路记者采访的声音,照相机拍照的声音,保安慌乱的四处走动对讲的声音,还有我家门铃的声音。忽然,在落地窗面前出现了石小单熟悉的身影,他露出从未有过的惆怅表情趴在玻璃上,对着嘴型像是在说:“开门。”

  我擦了擦眼泪,收起叶一丁给我的物品,“一丁,我去把门打开好吗?”
  叶一丁凝重的望着我,又在我额头深情一吻,才点点头:“嗯,去吧。”说完他不顾身上的血迹,坐在沙发上紧闭着眼睛,像是静静在等待。
  走到门边打开门的之前,再次回头看了看叶一丁,他的脸上全是安定的倦容,像是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而我心里不由自主的萌生出悲哀的想法,内疚充斥了我整个人和心,就因为我曾经一个错误的选择,最终丢掉一个男人鲜活的生命,一个男人未来的自由。
  打开门的一瞬间,所有的人妄图要进入现场,估计物业的保安已经报过警,很有秩序的站在我家门前阻止那些人的进入。闪光灯频频对准了我,石小单从人群中冲出来,到保安那儿被拦截下来。
  “哥们儿,这是我朋友,我得进去下。”石小单的脸上,呈现出我从未见过的焦愁。
  保安转过头看着我,我无奈的摇摇头示意不让保安放他进来。我深知这是杀人现场,警察马上就会到,所有现场的人一定都会被带走。很快警车停在篱笆墙外面的路上,几个身着制服的警察蜂拥下来,迅速的冲了进来将我和叶一丁控制住。随后120救护车也赶到,经过现场确定,张南因流血过多已经死亡。
  在等待被带回警局的时间里,我脑子里总是时时出现张南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时不时心慌烦躁的想要拿头去撞墙。可不经意转头看到被带上了手铐的叶一丁,那番的神情自若,又让我坚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没过多久,公公和婆婆连同张家所有的人都出现在了现场。我和叶一丁双双被警察围着站在上楼梯的位置,等着查看完毕现场之后被带离。婆婆见到盖上了白布的张南,瞬间哭晕倒在地上,连一向荣辱不惊的公公,也没能忍住悲愤的情绪,痛哭流涕。
  张欣站在公婆身边,不停的摸着眼泪安慰着他们,而张落径直到我身边,趁警察不注意一脚给我踢了上来:“贱女人,你真狠毒啊!”
  

  叶一丁低下的头又抬了起来,原本已经暗淡的眼神又变得凶神恶煞,从嗓子眼里沉沉的对着张落低吼了一声:“滚。”
  张落还想要冲上来,被旁边的警察把她带回到公婆的身边。面对公婆的指责,我张落无休止的谩骂,我蹲在地上低下了头。
  被警察带离出现场的时候,我听到身后传来醒来的婆婆大声的责骂:“柯安,你不得好死!”
  一向从容的婆婆没有这样的激动过,她的咒怨让我心里一颤,想着调查完之后我可能会被放出来,就非常的绝望。倒不如陪着叶一丁呆在里面,或许还要安宁不少。在上警车的一瞬间,我听到嘈杂的人群中,传来石小单不是特别响亮的声音:“我在你身后呢,别怕。”
  我抑制不住再次哭了出来,转头想要寻找石小单的影子,可是堆积如山的人群中,我再也没能看到他。
  警方针对这起恶性杀人事件,迅速的成立了专案组,到了警局之后,我和叶一丁分别被羁押到两个审讯室分开审讯。我作为犯罪嫌疑人被烤在审讯室的凳子上,我也想过要替叶一丁承担下来,可是在宁静的审讯室里面对警官的庄严,我没法撒谎,来不及思考就在一问一答中,将案发前后的事情如数坦白。
  审讯完之后,警官把我独自留在审讯室等待通知,我在冷静中才慢慢回过神,开始了思考和后怕。经过记者的夸大其词,明天估计头版头条就会是CC集团执行董事之子被杀害的消息,而宁川市的债主、坐等嫁入张家的雷希、还有张家所有的人,能放过我吗?
  在审讯室的这一晚,是我这辈子最煎熬的一晚。审讯室里没有窗户,我的手机和所有物品也被上交,不知道是几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亮。无法预知的未来,担惊受怕的思绪萦绕着我,迷糊而又困顿,可闭上双眼全是一摊鲜血。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再次见到警官的时候,我神经几乎开始错乱,想疯狂的挣脱开所有的一切,想大声的哭,又想大声的笑。
  “柯安,你被释放了...”漂亮的女警官帮我打开手铐,严正的说。
  可我听到这话并不安心,反而是深深的恐惧,就在这么一瞬间,我真的大声笑了出来,不可控制的。“哈哈哈...我不走,你把我关起来好不好?”
  女警官打开审讯室的门示意我出去:“走吧,我带你去办理手续。”
  我无法控制的跪在地上,抱着女警官的双腿不想要出门。我心里只有一个念想,离开警局之后,将要面对的问题我无法解决。
  警官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也猜测到我应该是受到了惊吓,连忙蹲下身来把我扶起:“案件已经基本调查清楚,你已经无罪释放,走吧...”
  而后所有的思维都变得模糊,我只知道自己被木讷的带了出去,在一系列的资料上签字画押,然后女警官把昨天暂时没收的手机和包还给我,“你可以离开了...”
  “柯安,你站住。”耳边传来张落的声音,只见她快步走到我面前,又是狠狠的一脚踢了过来:“你还有脸活下去?还不快去为张南殉葬!”
  女警官连忙拉住张落:“请别激动,杀害张南的不是她。”
  张落根本不顾女警官的劝住,又是一巴掌狠狠的扇了过来,眼角还挂着泪:“就算你走出这个门,你也多活不了几天!”
  脸上火辣辣的疼,我捂着脸盯着张落,不语。
  不管警官怎么拉开她,张落始终不停的向我扑来,而我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她扇着耳光踢着我。终于,我麻木的神经被唤醒,大声笑着说:“张落,求你杀了我吧?”
  张落被我反常的举动也吓得停了下来,嘴里骂着:“神经病,你以为装疯卖傻,就能度过这劫?”
  “真的...”我想解脱,可是没有勇气。要是张落狠狠心,能帮我解脱了自己,我一定会感谢她的。等会儿如果走出警局的大门,外面等着我的究竟是什么谁也无从知晓。或许是张家人凶狠的眉目,或许是记者八卦的迫切,也可能是范叔气急败坏的摸样。
  “跟我走。”
  在张落还愣在那儿骂我神经病的时候,我的手被石小单牵了起来,快步的拉着我往警局外面走。张落看到石小单来带我走,惊得没再说话,等我们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她才开口大声的说:“柯安你个贱妇,原来早就勾搭上邻居了!”
  不管张落如何厮骂,我被石小单牵着的手一阵温暖,心里有些悸动,像是走在荒漠中见到了绿洲。可我费解,石小单难道不知道我现在四面楚歌的情况?我们并无半点瓜葛,他这样就不怕自己惹祸上身?
  警局大门那儿有好几步台阶,出门需要下过台阶之后才能到达停车场。石小单刚把我带到大门口,早早守候在此的记者见我出来,举着话筒围在我身边:“柯安女士,请您说下昨天案发的详细情况好吗?”
  “请问杀害您丈夫的陌生男子,是您的情人吗?”
  各种问题蜂拥而至,那种头疼欲裂的感觉再次回来,我差点就要蹲在地上放声尖叫。石小单推开面前的记者,很淡定的说:“具体情况请问警方,谢谢。”
  有眼见的记者发现了石小单是魔术师,再次追问:“请问你是前段时间参加比赛的魔术师石小单吗?你和柯安女士是什么关系呢?你为什么要这样帮她?”
  石小单不再理会记者,拉着我的手推开人群走下台阶。台阶下方,楚彭的那辆英菲尼迪停在下方,石小单打开后排车门:“上车。”
  我跳了上去,仝跃天坐在副驾驶转过头:“没事吧你?”
  “谢谢。”我除了说谢谢,不知道该说什么。
  楚彭快速把车驶离出停车场,到了街面上才想起来问石小单:“去哪儿?”
  石小单想了半天,用征询的语气问仝跃天:“队长,要不去你那儿吧?”
  “行,那就去我那儿。”仝跃天答应下来。
  我坐在车上很久回不过神来,我不知道石小单为什么要这样来帮我,也没法想象如果今天是没有了他,我又该怎么面对这些情况。他们三个人也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只字不问我的事情,一直到了目的地,位于A市南湖一座假山下面的酒吧。
  仝跃天先跳下车,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帮我打开车门:“到了,下车先压压惊吧。”
  虽然心里明白这儿已经安全,但我同样惊魂未定。酒吧的门是用假山石掩盖的,外面的石头上全是涂鸦。整个酒吧就像是在山洞里面,无数的假树根矗立在大小的吧台之间。仝跃天径直把我们带到吧台面前,从酒柜上取出酒递给石小单,“接下来怎么打算?”
  “不知道,再说呗。”石小单取下戴在食指上的银白色镶钻指环,放在手里玩弄着,他的手灵活无比,戒指被他从拇指以很快的速度穿过每根手指到达位置,又返回。
  仝跃天递给我一瓶椰奶,趴在吧台上探过头问:“饿不饿?”
  饥饿已经被恐惧替代,我摇摇头,“谢谢,我不饿。”
  石小单依旧耍帅似的玩弄着手上的戒指,指挥着一旁的楚彭:“哥们,去买点儿吃的回来呗?”
  楚彭对石小单的话言听计从,答应下来就乖乖的出了门。 全文在网站已经签约上架,花花依然会更新,每天更新2K字,持续更新!如果等不及的亲也可以去磨铁搜索《浮沉劫之缠恋》http://www.motie.com/book/39530,为花花写书评达到字数后,我就会送大家的币提前看后面的收费章节。
  “你先坐会儿,我和小单说两句话。”仝跃天叮嘱着我,拉着石小单往后台走去。
  酒吧早上特别安静,尤其是在山洞下方,一根针掉在了地上,估计都能听到声音。我隐约听到仝跃天说:“干嘛要揽事儿?”
  “我看不过去。”石小单简短的回答。
  “可你知道她是什么情况吗?现在各路记者盯着这事儿不放,你今天已经站在了风口浪尖之上,以后你的魔术生涯还想不要要了?”
  “无所谓。”张南不屑的说,“老仝,难道你看到一女人混到那地步,不想出手帮一把?”
  “想,可是...”
  “这不就的得了?”
  也许他们没尝试过在白天这样说话,也没注意到刚才的内容已经被我听到。还在里面继续争论,大致仝跃天的意思是,石小单不应该在这风口浪尖之上明着帮我,而石小单丝毫不在意是明着帮还是暗地里帮,总之他就觉得这不是事儿。
  我听着他们在里面争论,那种厌世的感觉再次回来,或许我真是不应该接受石小单的帮助,我现在的情况,不能再连累任何人了。就如仝跃天所说的那样,要是石小单因为我而毁了魔术事业的前途,那才真是得不偿失。
  我想,这儿我是不能再呆下去了。
  打开警官还给我的包,里面有关叶一丁的所有东西均被没收,手机卡、银行卡和所有现金及证件。好在还为我保留了手机,而我身上也还有以前存下的私房钱,以及雷希留下的信用卡,我应该是去到滨海,先度过这段敏感的时期再说。
  顺手拿过吧台上的纸和笔,留下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走了,谢谢你们今天的帮助,有机会再感谢。”
  我把纸条压在椰奶瓶的下方,收拾好包悄悄的离开了酒吧。上午的南湖还算安静,我快步绕了出去,拦下一辆出租车找银行把以前的钱取了出来,直奔火车站。经过5个小时的颠簸,我站在了滨海的地界上。
  呼吸着这片曾经养育了叶一丁成长的土地,散发出来的熟悉空气,我又难受的想要蹲在地上哭。可刚蹲下身,叶一丁好像又出现在了我面前,如同昨天在房间里那样,轻轻的在我额头吻了下:“柯安,你要坚强,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能坚强而更好的活下去。”
  我瞬间不再去想,猛的起身搭乘出租车找了个临时酒店先住下。把叶一丁的手机冲上电之后开机,一眼就看到了电话本上存的允启山的号码。我庆幸,叶一丁是把号码保存在了手机上,而不是SIM卡。
  用宾馆的电话拨通那个陌生的号码,那边传来带着些许沙哑的女声:“你好哪位?”
  我一直以为允启山应该是个男名,听到女声心里一惊:“请问,这是允先生的号码吗?”
  “是的,你哪位?”
  一听是我就放了心,“我是叶一丁的朋友,他说前段时间租下了你们的房屋,我现在到了滨海,想要去看看房子,请问你们什么时候有时间,方便带我去一趟吗?”
  “看房?”对方有些吃惊:“钥匙不都交付给了叶先生了吗?怎么你还要看房?”
  我连忙撒谎说:“叶先生去了国外,他临走时比较匆忙,只给了我钥匙忘了告诉我地址。”
  对方犹豫了两分钟:“今天可能不行,要不明天早上8点你再给我来电话,怎样?”
  “好。”
  之后独自呆在房间里,闷得心里发慌,想要出去走走,又怕面对那份未知的陌生。疲倦到睁不开眼睛,但躺在床上却怎么也无法入睡。耳边不时响起叶一丁的声音,面前闪过张南那张脸。我怕自己就这样疯掉,努力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可就这么一觉,睡的也不踏实。梦境混乱不堪,张南叶一丁还有石小单,轮番出现在我的梦里,直至清晰的看到叶一丁砍向张南,我猛的坐起来大喊:“不要!”
  醒来后发现窗外已经天黑了,我坐在床上抱着双膝反应了很久,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向我袭来。我想哭却可不出来,我知道从这一刻开始,必定将我是一个人孤军奋战,未来的路没有人再陪我走,而我此时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叶一丁那句话,坚强的活下去。
  手机显示时间已经凌晨三点,我开始觉得肚子饿,起身泡了宾馆的泡面,糊弄了两口又没了胃口。站在窗外欣赏着滨海的夜景,其实在这个海边小城,真没什么夜景可言,出了远处的海面上,偶尔有几盏零星的光点。
  凌晨五点,我实在忍不住想要打开电视,想看看这两天的新闻报道。可试着拿了几次遥控器,都没有勇气按下开关键。拿过叶一丁的手机,想放点儿音乐让自己平静,手机上却只有那么一首歌,弦子的“舍不得”。
  这首歌被我当手机铃声用了四年,我一直觉得它是缅怀我和叶一丁感情最好的歌曲。可直到今天,我才真的听出了他的含义。
  舍不得,可是时间回不去了,爱你很值得,只是该停了...
  单曲循环到天亮,看在窗外渐渐升起的太阳,我心里忽然变得豁达。叶一丁为了我更好的生活,他为我安排好了未来,我有什么理由让自己感伤下去?
  我迅速的起身关掉音乐,收拾好自己离开宾馆,先去了换了一张匿名手机卡,随后拨通的允启山的电话。这次接电话的是他本人,他让我到一个叫“怡家园”的小区。。
  这是一个拆迁安置小区,据允启山说是在滨海市改名之前,由以前的一个贫民区拆迁到这儿的。小区环境还算一般,房子也不过是一套二的小居室。
  “叶先生付了一年的房租,你看房间内还缺什么东西?”看完房之后,房东允启山说。
  我环视了一周,所有家具家电一应俱全,倒是不缺什么,努力挤出笑容说:“还好。”
  “要有什么问题你随时来电话,我们也就住在离这儿不远的地方。”允启山说完就要拉着女主人一并离开。
  我忽然叫住了他们:“请等等。”
  他们俩同时转身:“还有事儿吗?”
  我吞吞吐吐的说:“我...你们知道滨海哪儿能找工作吗?”
  “你要找工作?”允启山旁边的女人说着,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你想找什么工作?”
  也许是这些年都没有工作过,身上也会无意识的传递出一种慵懒的信号。而我穿的是前天被警察带离家时换上的一套白色连衣裙,一头直发到了齐腰的位置,这样的我确实不大像要找工作的人。我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改了口说:“那没事,我就随便问问。”
  “你先忙。”女人说完拉着允启山离开了我家、
  待关上门之后,我隐约听到外面小声的传来女人的声音:“这女的,怎么看着像是仙女儿似的,还找工作呢,开玩笑吧?”
  男人说:“宴璐你别瞎说。”
  至此,我知道了那个女人叫宴璐,也记住了她对我的褒奖。可是现在的我,是真的需要一份工作,或许我现在的积蓄还无需用工作来养活自己,但我迫切的需要消遣时间,否则我可能真的会疯掉。
  他们离开后我出了趟门,想着要为自己添置一些日常用品,等我从超市大包小包的东西拎了回来,宴璐和允启山同时站在我门口。盯着刚离开不久的两个人,我虽心存疑惑还是尽量客气的问:“有事儿吗?”
  “柯安,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宴璐开口直接问道。
  我被吓出了一声冷汗,“怎么?”
  “先进屋再说吧。”宴璐示意我先把门打开。
  我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进屋后我不敢再说话,站在旁边连坐也不敢坐。宴璐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直接放到我面前说:“柯安,这是当时叶先生交的一年房租还有违约金,这房子我们不能再租给你了。”
  “为什么?”我没想到,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就出了变故。
  “我们刚刚看到新闻。”宴璐把信封强行塞到我手里,很是抱歉的说:“不好意思了,我们也不想惹麻烦。”
  我接过宴璐递来的信封,这地方是没法再呆下去了。收拾好本来就不多的行李,离开了他们家,再次一个人走在街上,心里更是没了底。也不知道走到了那儿,面前的一副巨大的广告牌引起了我的注意,上面写着几个字:“滨海国际旅游风景区”。
  这个风景区的名字听起来特别熟悉,隐约记得四年前,我爸在和婆婆谈论我结婚那事儿的时候,提到过这个名字。但我当时没太注意,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谈论什么。
  我拿出手机拍了照,想记录下上面的地址和电话,可是在我举着相机拍照的一瞬间,手上的包被人迅速的夺了去。我转身大喊:“我的包...”
  抢包的人根本不听我的喊话,骑着摩托车迅速的消失在我视线里。我拼命的往前跑想要去追上,只是跑到体力透支的时候,依旧没有看到那毛贼的身影,却把自己逼到了一个死胡同。包里装着我所有的钱,没了它接下来的日子我该怎么过?
  盯着唯一的手机,我不知道该向谁求助,尝试拨打石小单的手机号码,但连拨了好几次都没有按下去。仝跃天那番话我永远记得,我不能害了石小单。
  最终,我按下了允启山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对方才接了起来,带着丝丝哭腔说:“你好房东,我是柯安。”
  “嗯,有什么事儿吗?”
  “您...您能忙我个忙吗?”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向这个刚把我赶出去的房东开口求助。
  对方一阵杂音,电话被宴璐接了过去:“柯安,真的不好意思,我们也不想惹麻烦。”
  “宴姐...”看着天色越来越暗,像是要下雨的样子,我脱口而出的说:“我的包被人抢了,现在没地方可去,你们能不能让我在那房子里住几天?等我找到工作之后,我就搬出去。”
  宴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想要拒绝:“可是...”
  “算我求了你好不好?我会记得你们对我的好,等会儿见面之后,我也会向你们解释新闻里发生的事情。我现在真的是走投无路,如果你们不帮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也许是我这番略微动情的话感动了宴璐,她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半个小时后,我们再次齐聚在“怡家园”那套二居室的房间里。也许是我太需要倾诉了,尤其是在陌生人面前,我完全毫无忌惮的哭诉完所有的事情。
 宴璐和阿山听完之后,整个人都愣了。半响,宴璐才开口:“你在这让住下吧,房租不用着急着交,你也不急着搬走。”
  我连忙站起来鞠躬:“谢谢你们。”
  宴璐向允启山使了下眼色,允启山立即从包里拿出几张现金递给我:“这些钱,你先拿着用。”
  就这么一天的时间,他们从赶我出去的房东,变成了向我伸出援手的人。接过钱频频道谢,千言万语我都没法用语言表达出来。我只是铭记了这两个好人,如果有一天我的生活能回归的平静,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他们。
  我就算是这样在滨海安顿了下来,他们离开之后我再次想明白,一切都还有机会,我一定要振作起来。在滨海闭塞的呆了好几天,心里也渐渐的平静了不少,到第四天的时候,我才有了勇气打开电视,想要看看对张南的事件,媒体到底是怎么报道的。
  打了电视放到A市新闻频道,凑巧的是电视上张落正在接受记者的采访,她面对镜头依旧是一副恨不得扒了我皮的样子:“其实叶一丁不过是替罪羊,真正应该遭受谴责的人是柯安,我也呼吁社会各界,对这样的恶毒女人不需要包容和理解。”
  我一动不动的盯着电视,猛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吓得我一愣,看了下来电显示却是个陌生号码。这是我新办的号码,怎么会有人打过来?
  拿着手机不知道应该按下哪个键,最后它响了半天,我还是鼓起勇气接了起来。还没等我开口,对方就传来雷希悠悠的声音:“柯安,这两天你干嘛呢,卡上刷走那么多钱。”
  听到这声音我差点把手机扔了出去,可我和她的所有事情都只是我暂时在猜测,即使是存在也没有顶破,我没有任何理由先把这事儿提出来。随着她的话说:“我的包被抢了。”
  “哦?”雷希轻佻的说:“那我让兰兰去报停,要不要再给你补寄一张?”
  “不用了...”我嗓子在发抖。
  “你现在自己在滨海?”雷希又问。
  前几天丢的包里有我办卡的票据,估计是毛贼大额刷卡的时侯,对方要求留下手机号码验证吧?那既然雷希通过这样能查到我现在的号码,那要查到我的行踪,也太容易了。我首先挑破了说直言:“雷希,你找我是有事儿的,对嘛?”
  “呵呵。”雷希轻声笑了笑,并没有急着回答我的问题:“听说你孩子掉了?”
  “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好不好?我知道张南死了,你一定也和他们一样的恨我。”我实在没法像她那样若无其事的对话。
  “柯安,你应该明白张南的死对我意味着什么的对吧?”雷希终于不再拐弯抹角,直接回答了我的问题,并提出了反问。
  “我不大明白。”这是实话,在她面前我必须要谨言慎行。
  “你是个聪明的女人,我想你一定明白。”电话里传来两声电池耗尽的提示音,雷希长话短说:“我现在在赶来滨海的路上,等会我们见个面吧。”
  语气不是问询,而是通知,好像即使我不答应,她也必须找到我一样。我全身的汗毛直立起来,这是想要和我挑明了直接对我下手吗?可是如果我不答应,凭我现在身上的这点儿钱,我能否逃离开她?
  见我不回话,雷希又开了口:“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说罢,电话被挂断。
  这么几天过去,我以为自己可以试着自己站起来,可接完这个电话我又没法再平静。雷希连夜从A市追到滨海,绝对不是如她说的那样见个面那么简单。
  我慌乱的在家里来回踱步,想着离开却不知道往哪儿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到下午约5点零3分,我的短信提示音响了起来。我打开收件箱,是刚才雷希的那个号码:“6点整,怡家园门前的cokker咖啡见。”
  看到怡家园,我基本定雷希锁定了我的坐标,即使我现在想要逃离也来不及了。有心人要找你,不管你怎么躲都是躲不掉的,更何况找我的人,也都不是一些简单的人物。那么既然是这样,我也只能去面对。
  叶一丁为了爱疯狂,我没有理由不为他坚强。而所谓的坚强,绝对不能再苟活。叶一丁这样做得目的,也不是想看到我东躲西藏的苟活下去。
  想明白了这一切,我像是全身充满了力量,没有了胆怯和懦弱,也不再担心和害怕。5点50,我换上那条纯白色的连衣长裙,细心的用木梳将长发梳理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对着镜子看起来恢复了以往的光泽,我才拿着手机和钥匙出了门。



洛彦
 楼主|
发表于 2014-8-23 09:56:41 显示全部楼层
  这几天没怎么注意,到了大门后果然一眼就看到了街对面那家cokker咖啡厅。它在二楼,招牌隐约被街面上旺盛的植物挡了些。要是对这边不熟悉的人,是不大可能会一眼就看到那家咖啡厅的。
  在等待车流准备过街时,隐约看到二楼的玻璃里面,雷希和欧阳兰兰正冲我招手。到这儿,我已经笃定她从给我来电话开始,就已经确定了我的位置。我用手梳理了下头发,扬扬头昂胸走了过去。
  脑子里一直闪现的是叶一丁临别时说的那番话,直到到了他们面前,我丝毫没有感觉到怯场和害怕。看来,人没有真正被逼入绝境的时侯,真的没法去估量自己的承受能力。
  雷希还是如以往一样寒暄着没有切入主题,我盯着她的眼睛,想要从只言片语中发现一点儿痕迹。半响,雷希转头对欧阳兰兰点点头,欧阳兰兰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放在桌上,说:“柯安,你先看看,这事儿是你做的吗?”
  纸上是打印出来的微博内容,微博的标题就叫:“CC集团执行董事之子一夫二妻的迷乱生活”。里面夹带着大量的图片,用文字的形式阐述了这段时间我和许安芷一同住在张南家里的事实。就短短两天的时间,微博被人疯狂转载几十万次,有无数的大V和名人也进行了转载和抨击。
  张南虽然不算是名人,但公公执行的CC集团,多次出现在公众的实现里。也就是在两年前,CC集团还出资成立了公益性质的CC女性基金,专门为那些家暴和贫困的生病女人提供资金帮助。所以这件事在微博上一经出现,自然会引起大家的高度敏感。
  看到这些,我终于明白了张南在死前为什么会那么激动。这不仅仅是丢张南脸的问题,甚至整个张家乃至CC集团都被这件事,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我把纸放回到桌上,摇摇头明确的回答:“不是我。”
  “我想也不可能是你。”雷希把话接了过去,“我想你也明白,我想要知道张南是怎么死的。在场目击的人虽然很多,但你做为唯一离现场最近的人,想必你应该清楚。”
  “其实张南的死,真的是意外和巧合。”我没法拒绝回答,只好如实说:“原本叶一丁也只是过来找我说点事,结果来的时侯正巧就碰到张南要掐死我。”
  “是因为他看到了微博内容吗?”
  “我想是的。”
  雷希若有所思的想了下,双手撑着头陷入了沉思,半天才抬起头,“那我知道了,你先在滨海呆着吧,哪儿也不要去。要是我还有什么事情,会让欧阳兰兰来找你的。”
  “可...”
  “对了,你遗失掉的银行卡,我已经报了停,如果要补办的话还需要一段时间。下次我来的时侯再带过来,你看怎么样?”
  从上次接受卡之后已经让张多多除了意外,也让自己没了孩子,我不敢再接受雷希任何的施舍。我婉言谢绝了她的好意:“不用,张南出这样的意外,我也没忙到你什么忙。”
  “那也行,你自己在这保重,别人陈亦梅和张落找到你。”雷希说完后起身,带着欧阳兰兰结完帐之后离开。
  我自己坐在咖啡厅半天没回过神来,雷希这么老远来一趟滨海,真就这么容易的放过了我?她这么长时间的布设,不就是为了嫁给张南么?
  我看着窗外的行人来来往往,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女人的声影。第一次被叶一丁带去公立医院时,许安芷举着血淋淋的孩子出现在我面前那个梦太过恐怖,导致我现在还能记忆犹新。而那个熟悉的身影,正是那天住在我病床旁边,不停的喃喃:“怎么会是死胎”的那人。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能看到曾经没有交集过的陌生人,忽然就有种熟悉感,想要下楼去和她偶遇打个招呼。我拿着手机起身下楼,在咖啡厅面前有个妇人挑着担子在叫卖水果,女人正在摊位面前讨价还价。
  我跟着走了过去,装着买东西的样子站在她旁边,等她买完水果转头就看到了我。她的目光停在我身上好几秒,“我好像认识你。”
  “嗯。”我竟然有些兴奋的点点头:“我们在A市医院,一个病房里呆过。”
  女人低头看了看我的肚子,意外的问:“怎么,你的孩子呢?”
  也许是因为我们都有过同样的经历,我反倒没有半点的见外和紧张,随口说:“掉了。”
  “哦...”女人把装着水果的塑料袋递到我面前,和我寒暄着:“来,拿一个?”
  我随手挑了个桃子,“你就住在这附近?”
  “对啊。”女人指了指街对面:“我就住那儿?”
  “不会吧。”我没想到她竟然和我住在同一个小区,心里有点小激动:“我也住那儿。”
“要不去我家坐坐?好不容易在这儿能遇到A市的病友,还能住一个小区。”或许她是看到我的肚子瘪下去之后,想法应该和我一样。
  更为巧合的是,她竟然就住在我房子对面。这几天我很少出门,所以来的时间也不是很多。聊天中得知,女人名叫白禾禾,老家在滨海下面很偏远的一个山区,她之前在A市打工,因为掉了孩子和男朋友分手,才回答了滨海。
  我恍惚中记得当时,站在她旁边那个年长的女人,她面对死胎的结果冷若冰霜的样子。
  白禾禾今天给我的印象和那天不同,她见到我之后就不停的告诉我她的情况,等她大致把自己的基本情况说了一通后,问我:“你呢?你的孩子怎么掉的呀?该不会你也和我一样,孩子掉了被婆婆赶走了吧?”
  我知道白禾禾一定是没有看到新闻,或者也没有关注过网络,否则她不会看到我之后问这样的问题。面对她的坦诚,我却选择了隐瞒,我怕她听完后想躲避瘟疫一样,我不想失去这个可以和我聊天也有类似经历的邻居。我含糊着说:“嗯,出了点意外。”
  “噢...”白禾禾倒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追问,而是去主动的拿出水果刀要让我削桃子吃。
  我一见到刀,好像上面就布满了张南的鲜血,我蹙了下眉头眯着眼睛,把脸别到一边:“谢谢,我不用这个。”
  “呵呵...你怕是吧?”单纯的白禾禾并没有看出我的不对劲,自顾自的念叨:“不过一看你就像是大家闺秀,不会用刀也正常。哪像我,从7岁开始就要上山砍柴啦,我们砍柴的刀,也比这锋利多啦。”
  说话间的功夫,白禾禾已经帮我削好了桃子,递给我说:“喏,尝尝。”
  “谢谢。”
  “你还没吃晚饭呢吧?看你这样应该也不会做饭,要不就在我们家吃?”白禾禾热情的邀请我。
  来滨海这几天,胃口一向都不怎么好,每顿饭不是面条就是泡面。和白禾禾聊得起劲,她这么邀请我倒是有些想念家常菜,点头答应下来:“好。”
  白禾禾的热情和开朗,让我暂时忘了下午雷希带给我的不快,一同热闹的吃过晚饭,又和她出门逛了一圈。白禾禾好像也没什么朋友,从见到我开始就不停的和我聊天。
  她说她以前在A市的一个酒吧做服务员,和男朋友在一起有两年。上次流产之后男友母亲就和她摊了牌,让她必须离开A市离开她儿子,否则就回到她老家去宣扬她在外面勾引男人,让她在老家抬不起头。她说她老家是个很美的乡镇,那所有的乡亲都以为她去了大城市找了有钱的男朋友,她不愿意让人回去破坏她的名声。
  这种被不可抗拒的因素导致和爱人分开的滋味,我也尝试过,有些心疼的问:“那你离开你男朋友,你不伤心吗?”
  “伤心,怎么能不伤心。”白禾禾轻描淡写的说:“不过我父母在小镇上,可还要生活一辈子,我不愿意他们为我的事被别人七嘴八舌的说。”
  我能理解白禾禾说的感觉,父母给了自己养育之恩,为了所谓的爱情就让他们生活在流言蜚语的痛苦之中,这样未免太自私了些。就想这么四年,虽然我在张家遭受了不少的白眼,可在认识的人中间,很少有人再谈论起当年张南欺负我的事,反而都觉得我嫁的好。
  在心里默默的几下和白禾禾的又一共同点,对她的好感也逐渐升温。白禾禾无意识的看了下手表,“呀,都这么晚了,你明天还上班呢吧?早点休息吧...”
  和白禾禾聊久了,说话也跟着她的思维不爱去多想,“我没上班。”
  “噢?哦...”她从奇怪到自己找到答案,没有再多问。
  我也不好意思继续呆下去,再需要人聊天,也不能耽误她明天的工作不是。回到冰冷的家里,我的思维才停止于白禾禾那儿,又开始想我很实际的问题。今天雷希找我不仅没有责怪我,而且还主动要提出给我卡,这动机绝对很奇怪。
  虽然我没有接受,但她叮嘱我接下来好好在滨海呆着,难道说接下来她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猜不到雷希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但我知道,明天开始我必须要出门找工作,允启山借我的那点儿钱,即使我每天省吃俭用的,也撑不了太久。
  第二天一早我收拾好了自己出门,走到楼下也不知道该往哪儿去,又折身回来准备去敲白禾禾的门。刚走到楼上,正巧碰到她出门上班,又是那番热情的和我打招呼:“柯安,出门呐?”
  “嗯,我想去找工作,你知道在哪儿找工作吗?”
  白禾禾楞眼盯着我,如同那天宴璐看我的眼神那般,连同语气都一样:“你?找工作?”
  “嗯...”
  “你会做什么?以前做过什么?什么学校毕业的?”
  白禾禾一口气问了我三个问题,没有过工作经验的我一时被问红了脸,憋着气说:“我是师范毕业的,什么都没有做过...”
  “我就说你开玩笑呢吧?像你这样的怎么可能需要找工作。”白禾禾笑着过来亲昵的挽起我的手:“别开玩笑了,说吧,今天准备去哪儿玩?”
  我不知道为什么她和宴璐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可我现在真的需要钱,我撒开她的手认真的说:“禾禾,我没有和你开玩笑,我现在真的需要工作...”
  白禾禾又确定了一番:“你真要找工作啊?”
  “是...”
  “你学什么专业?”
  “汉语言文学。”
  “噗...”白禾禾听到这个专业就笑出了声,“柯安,你还说没开玩笑,师范院校的汉语言文学专业,你在滨海这样的小地方,能找到什么工作?”《浮沉劫之缠恋》http://www.motie.com/book/39530,为花花写书评达到字数后,就会送大家的币提前看后面的收费章节


  “啊?”我从来没有觉得这个专业不好,以为当初报考的时候,我家里根本也没有想过要我以后用文凭找工作养活自己。高三的时候,我爸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你随便考个学校,只要让爸出去聊天的时候,报出你念得学校大家都知道就行。”
  所以我选择了宁川市本地的师范院校,也就是在那儿,认识了才华横溢却又冲动偏执的叶一丁。
  “柯安,你别怪我说话不好听啊...”白禾禾挽着我的手一边往小区外面走,一边说:“要说你是小姑娘呢还好,随便找个公司做个文秘,帮领导写写公文发言稿什么的。可瞧着你都30了吧?又没有半点工作经验,哪个公司会要你啊?”
  白禾禾很现实的话把我所有的幻想破灭,“可是...我可以找个私立学校甚至是培训学校,当老师啊?”
  “噗...”白禾禾又笑出了声:“美女,滨海真的是个小城市,要是在A市或许还有作文培训班什么的,滨海真没有。”
  听着白禾禾不停的泼我冷水,原本就不敢去面对社会的我,真的有些灰心了,“那怎么办?禾禾,也许说出来你不会相信,可我现在真的需要工作...”
  “这样吧,你今天先在家里呆着,我上班的时候帮你问问,免得你这样满目的出去被坏人给骗了。”白禾禾直爽的说:“要是打听好了,明天我正好休息,到时候陪你一块去。”
  我想想,她说的话确实在理,前几天我单独出那么一趟门就被人抢了包。现在可是要出去找工作,外面什么样的骗子没有?也就答应了白禾禾,拜托她帮我先探下路。
  雷希能找到我住所这事儿,就像是一根刺扎在我心里,总觉得卡得哪儿不舒服。白禾禾离开后,我不敢走的太远,就在小区门前随便买了点菜回家,打算今天一整天又不出门。
  在家里无聊的翻着手机,看到那天毛贼把我包抢走的时候,自己慌乱中拍下的照片。虽然因为抢包造成了晃动照片不大清晰,但还是能看到这副广告不算新,甚至像是在风雨中呆了好几年的样子,只是上面的地址和联系电话被模糊掉了。
  我努力回忆着以前听到的关于“滨海国际旅游风景区”的消息,好半天才想了起来,记得有一次我带着毛毛回家的时候,深夜我爸喝多了回来,好像迷糊的念叨过这个地方。这个找回的记忆让我来了精神,现在所有能和他联系起来的发现都会让我惊喜。因为我始终相信,凭我爸的生存能力,即使消失这么长时间都,也不可能出什么意外。
  我拿出手机拨通允启山的电话,想要问问他知不知道这个地方。接起电话他先开了口:“正好想找你,你就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你先说吧,什么事儿?”

  “允哥,我是想问问你,滨海国际旅游风景区在哪儿?”
  “国际旅游风景区?”允启山反问了一遍,停顿下来想了会儿,“滨海没有这个地方啊?”
  怎么可能没有?难道这么长的时间,这个地方都还没有开发公布出来?我疑惑的问:“可是我明明在街上看到过广告牌啊?”
  “噢...你说的是西干道民房那儿的广告牌吧?”更多免费章节尽在百度磨铁《浮沉劫之缠恋》
  “恩恩,好像就是...”一听允启山知道,我连忙侧着耳朵想要听结果。
  哪知,他浅笑了下说:“那根本不是广告牌,是人家不知道上哪儿捡来的喷绘布,用来当墙的。”
  允启山又向我解释,那儿原本是联排的房子,后来拆迁,因为赔偿款没有谈好,那家人就做了钉子户。拆迁的时候把他左右两边公用的墙给拆掉了,主人就找了这么一块喷绘布做了墙。
  怎么可能我爸嘴里说出来过的项目广告,被变成钉子户的墙?我慌张的准备要挂掉电话,下楼去找个网吧查查。可在要挂电话的时候,宴璐忽然又把电话抢了过去,说:“柯安,我为了你租了其他的房子,你收拾下东西吧,明天上午我来带你去那边。”
  听说又要让我搬走,我心凉了下,疑惑她怎么会无缘无故让我搬走。不过也只能答应下来,毕竟我们非亲非故,她能容留我已经很感谢了,更何况还帮我联系了其他的地方。
  晚上白禾禾下班,主动来敲开我的门:“柯安,你运气可真好,正好有个同事的客户是外国人,准备在滨海定居,现在找中文家教呢,你去不去?”
  “外国人?”
  “嗯,好像是韩国的。”白禾禾现在和我已经很熟悉了,挑了挑眉开着我玩笑:“怎么着?说不定是个长腿欧巴呢?”
  我现在哪儿有心情关心是不是长腿欧巴,只是想能先养活自己吧,果断答应下来:“肯定去啊,在哪儿?”
  “那行,你等着。”白禾禾像是比我还要高兴,打了个电话之后说:“搞定,现在出门去谈谈吧?”
  我跟在白禾禾的身后,和她一块坐公交转了好几遍车,才到了滨海的人工海。下车后在码头等渡轮,白禾禾指着面前的海说:“你看,这一片儿以前都是陆地,5年前的地震导致都沉了下去。后来政府就干脆连同了西边的海域,把滨海变成了个三面环海的小岛。”
  我看不出眼前的海是人工的还是原本就有的,就频繁的点头迎合白禾禾。她倒是饶有兴致和我讲起滨海的发展史,我才知道在5年前,这儿还叫青川市。正是后来连同海域之后才改了名叫滨海,而后就以海边城市自居。
  而我们要去的那个地方,是地震时地势变化抬高的一个地方。后来被开发成了一个类似度假村之类的地方,听白禾禾说那边还住在许多渔民,所以也有不少的鱼类加工厂就选址在那儿。这个点去到那边的人已经不多,渡轮要半个小时才会有一趟。
  半天等到了渡轮,可是天已经黑了。渡轮是最后一班,上面的工作人员看码头就我们俩个人,善意的提醒道:“等会可是没有船回来了,你们还走不走?”
  白禾禾似乎也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回头征询我:“怎么办?还去吗?”
  等会儿没有渡轮回来,是不是就意味着晚上要在那边过夜?我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要不,你打电话问问,能不能明天在谈?”
  “走不走?”渡轮上的工作人员又在催我们。
  白禾禾焦急的等着电话接通,对方有些不是很高兴,觉得既然约好了为什么又要临时改时间?我咬咬牙,擅自做主的拉上白禾禾:“走,先去谈谈再说。”
  好不容易有个可以工作的机会,我并不想要放弃。白禾禾看我一路紧锁眉头,放好手机又来安慰我:“没事儿的,那边儿是个镇子,还住着居民呢?要实在回不来,我们俩晚上就去开房就行,只要能把你工作的事情说好。”
  从这边到那边的距离其实不算远,渡轮不过就10分钟到达了对岸。码头旁边立着一个大招牌,上面写着:“清渔镇。”
  按照约好的地方一路问询,终于在一个比较偏远的农家里遇见了这个韩国欧巴。我们到的时侯,他正好坐在院子里盯着木桌上的茶具发愣。白禾禾拉着我的手走了过去:“是金先生吗?”
  韩国欧巴抬头看了看我们,极其困难的用普通话吐出几个字:“是老师?”
  我点点头,“我叫柯安。”
  “柯南。”韩国欧巴艰难的发出我的名字,可还是把安念成了南,起身伸出手说:“我的中国名字叫金...俊...中。”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院子里只点着不够亮的日光灯,我环视了下四周,好像只有他一个人住在这儿。这不由得让我有些担心,想要三言两语谈好撤离,只是在沟通的时侯发现他的中文特别烂,而我的英语水平也非常有限。
  听我们俩完全沟通不畅,白禾禾在一旁用熟练的英语为我们当翻译。最后确定下来是工作日是晚上6点到8点,周末全天,一共支付1万,到他完全学会口语为止。
  白禾禾问我:“怎么样?金先生的意思是,要答应现在就得确定下来。”
  我想也没想就点头答应:“好。”
  “可是,晚上6点到8点,你怎么坐渡轮回去?”白禾禾问。
  这确实也是个问题,如果要接下这份工作,我就必须要在这边租房,可我现在根本没有办法租房。但如果拒绝掉,也许滨海就真的没有适合我的工作了。
  金俊中见我们都不表态,又艰难的说:“柯老师,考虑得怎样了吗?”
  “禾禾,要不然你问问他,能不能提供住处?”
  这句话正好进军中能听得明白,他指了指身后的小院,用英语和白禾禾交谈着。白禾禾冲我做了个OK的手势,“金先生说没问题,只要你不嫌弃的话,今天住到这儿来。”
  听说能在这儿住,我更是想也没想就点头答应。我工作的事情就暂时谈好,但明天晚上金俊中有点事,从后天开始正式开始。我和白禾禾满意的起身,准备立刻暂时出门找个地方先住下,明天一早坐渡轮回市区。
  这样一来,就算明天早上宴璐来找我让我搬离她家,我也算有了正式的去处。虽然身上的钱可能很难维持到最后结算工资,但我想支持几天的简单开支也是没有问题的,到时候不行我再和金俊中商量下,让他先预约我一些费用。
  白禾禾今天穿的是一条超短的蓬蓬裙,起身告辞准备离开的时候,裙摆不小心就扫到了木桌上的茶杯。我和金俊中同时伸手想要去拦下来,可还是没有来得及,茶杯跟着裙摆就被扫到了地上,瞬间碎裂成一片。
  金俊中的脸色一下就变了,连忙弯腰好像很心疼的样子捡起来碎片。白禾禾这才发现自己惹了祸,连忙蹲下身陪着小心:“不好意思金先生,对不起...”
  我也被吓到了,看金俊中的样子这个茶杯对他一定很重要,要不然他也不会蹲在那儿盯着碎片半天不吭声。要是因为这样的意外刚才谈好的工作被丢掉的话,那可真不值。我也连忙蹲了下去,从地上捡起来一块碎片说:“抱歉金先生,这个多少钱?要不从我的工资里面扣除好吗?”
  “金先生,您说多少钱,我赔。”白禾禾拦下我,从包里掏出钱包准备要给钱。
  过了好半天,金俊中才心疼的拿着碎片站起来,“不用,你们走吧。”
  我和白禾禾同时愣住,觉得他这番回答和刚才的表现明显不符。不过也没有多想,连连说了几声抱歉之后,就迅速的离开。
  白禾禾还在后怕:“柯安,吓死我了,要是因为刚才那个茶杯害你丢了工作,我可得自责好一阵。”
  “没事...”我手里还捏着刚才的碎片,借着路灯的光线看了看,说:“这不过就是做工比较粗糙的工艺仿紫砂壶而已,应该不是特别贵重。改天我找个茶艺店为他再精选一套茶具,应该能弥补吧?”
  “你懂茶艺?”白禾禾羡慕的看着我,随后又自言自语作答:“不过像你这样的,茶艺也确实符合你的气质。”
  我其实并没有觉得自己长得哪儿特别了,可雷希和白禾禾都这样说我,这让我不禁多问了两句:“禾禾,你在我身上,能一眼看出什么?”
  “你知道我第一眼在医院看到你是什么感觉吗?”白禾禾已经走到了前面,还特意转头俏皮的说:“就像是仙女,仙女你懂吧?不食人间烟火那种。”
  我倒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只是这些年一味的不想问题,倒过的单纯是事实。我被白禾禾这番夸奖弄的有些不好意思,“呵呵...瞧你说的,我还不如你们呢,找个工作也费劲。”
  清渔镇因为有不少鱼类加工厂和相关的贸易公司,所以也不算太小,修建的也和市区差不了多少。我们随便找了个地方吃了碗鱼面,在靠近码头的位置找到家合适的旅店,我们刚准备进去开房,就瞧见金俊中拎着一个手提袋准备去到旁边的茶具店。

  处于礼貌,我和白禾禾还是去打了个招呼,白禾禾看他慌张的往店里走,就随口问:“金先生是来重新买茶壶吗?要不我买一套赔您吧?”
  金俊中摇摇头,客气的说没事,然后就进了茶具店。我和白禾禾默契的没有往旅店里面走,就站在门边看她是不是要买。我也想过,如果他是真的要买,不管我身上的钱够不够也应该先付掉这笔钱。
  透过茶具店的玻璃,看到金俊中走到柜台边,从手提袋里拿出刚才碎掉的茶具,问老板能不能修。老板摇了摇头,说:“抱歉,我们这儿修不了,要不然您重新买一套?”
  我已经意识到了这个茶具对他的重要性,等他出门后我主动走了上去:“金先生,如果您放心的话,把茶具给我,我帮您修好吧?”
  金俊中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你?会修?”
  我点点头:“我可以先试试。”
  白禾禾也是同样一副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我:“柯安,你行不行啊?”
  “没问题。”说着我伸出手,示意金俊中把手提袋递给我。
  金俊中想了想,还是把它交给了我:“我相信你。”
  我把手提袋接了过来,顺便将包里刚才还没有扔掉的碎片一同放了进去,“不过修复需要时间,大约要一个礼拜左右,没问题吧?”
  “嗯。”金俊中点点头,很是欣赏的看着我,“住,你们?”
  我现在已经确定了是她的中文老师,听着他不标准的语法就及时的纠正过来:“这话应该说:你们要住宿吗?”
  “哈哈...”金俊中被我这瞬间进入状态给逗乐了,学着我的发音说:“你们要住宿吗?”
  “是的,我们回不去市区,只能先住下来。”
  金俊中可能这才意识到渡轮的问题,不过被蹩脚的汉语弄得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转头用英语继续和白禾禾交流。他们谈了半天,白禾禾问我:“金先生问我们是要回市区还是住这边?如果要回市区,他可能用他的摩托艇送我们,如果住这边就可以借宿他那儿。”
  “如果不是特别麻烦的话,那还是回市区吧?”能回去当然是最好的,宴璐那儿明天还说不准是几点过来呢。
  金俊中倒是挺明白了回市区,爽快的答应:“OK,去码头。”
  我和白禾禾跟在他身后,去了码头专门停摩托艇的地方。我这才知道,因为两边的往来频繁,而渡轮又有限,很多在这边工作的人和居民,都自己购买或者是租赁了摩托艇。
  夜晚安静的海面上,因为摩托艇的驶过留下波浪的痕迹,浪花溅起来打在身上。吹着海风感受着摩托艇的速度带来的刺激,我忽然感觉特别的刺激和放松,想要大声喊出来。
  是的,我可能压抑的时间太久,也可能是循规蹈矩的过了三十年,还没有享受到青春就已经沾上了中年。而在这一刻,仿佛自己只有20岁,全身上下充满了年轻的活力。
  不过这样的刺激只有短暂的五分钟,摩托艇就行驶到了市区海边的码头。我和白禾禾取下身上的游泳衣递还给金俊中,不约而同的说着谢谢。
  大概在此时,他才意识到了这边的渡轮有时间限制,他应该以为我就是住在滨海的本地人,以为这边会有的我家,所以在晚上的时候才急着返回,努力的用中文说:“柯老师,以后你上课要是不方便,我也可以每天送你回这边。”
  我笑着挥挥手,借着摩托艇的灯光拉着白禾禾转身回家。没有了公交,海边的出租车也不多,我们找了辆摩托车,谈好价钱把我们送回了怡家园。到了之后,我并没有先回自己家里,而是熟络的跟着白禾禾回了她那边,我觉得,只有在她这个家里,我才会显得放松。
  白禾禾进门直接踢掉高跟鞋,往沙发上一趟,伸开双手慵懒的说:“哎...还是回到自己家里舒服。”
  就这么随意的一句话,却触动了那根敏感的神经,瞬间想起和张南那个家。正如白禾禾所说,即使张南对我不够好,即使他在外面有许安芷有雷希,可我独自呆在那个冷若冰霜的家里,虽然有孤独但很自在。再看看现在,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居无定所颠沛流离。
  白禾禾看我眼角泛起了泪花,敏感的从沙发上弹坐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不是说到你的伤心事了?”
  “没事...”我努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装着无所谓的样子:“禾禾,你说我在金先生那儿做家教的时间那么短,我是不是还要再找个白天的工作啊?”
  “那边的工作机会多多不我倒不清楚,不过你也可以试试,只要不被骗就好。”白禾禾生怕触及到了我伤心的地方,一个劲儿的安慰我:“柯安,你可能刚来到这儿不习惯,以后你呆久了,即使是租的房子也会觉得像是的家的。”
  “我知道,呆久了都有感情的嘛。”
  “是啊,我刚来的时候也和你一样,总觉得这儿不是我的家。你看现在,不过才呆一个多月,在外面累了一天回来,觉得这是属于我自己的舒适空间,那就是我的家了。”
  我知道白禾禾是在安慰我,她总是那么的好,把自己的根根底底都翻出来,却不为追着我问太多关于我的事。我想要开口和她说房东让我明天就搬走,可是不知道应该从哪儿说起,又有些担心说出来之后,她会嫌弃我。
  “饿不饿?要不我去弄点儿宵夜?”白禾禾又说。
  “今天谢谢你,早点休息吧,下班还陪着我累了半天。”我想起时间已经很晚了,白禾禾这儿再舒适,我也应该回到那边家里去。
  “你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我不带你去谁到你?”白禾禾爽朗的笑着:“跟我你还客气什么?”
  这话说的我心里一阵阵温暖,对比起我身边认识的人,好像每个人都心机重重似的,没有一个能像白禾禾这样坦率爽朗。尤其是我从小到大都被家里人关在温室里培养,没有经历过磨难和风雨,更是不懂在这样的境遇下,朋友的难能可贵。
  我有些感动,说话也变得煽情:“谢谢你禾禾。”
  “行了,说你是仙女儿你还不信,说两句还梨花带雨了...”白禾禾把我往门外推着:“快去休息吧,明天我休息,下午没事儿就陪着你一块过去。”
  回到家里的第一时间,是翻开金俊中留给我的手提袋。虽然茶具里的主茶壶已经碎掉,但金俊中依然将它们放回到礼品盒里的。我一块块将碎片拿了出来,连同里面几块特别小的碎渣平放在茶几上,才觉得自己刚才急的夸了海口。
  修茶壶这事儿,我只是以前看到曾子诺修过一次,而且是修的特别珍贵的精品紫砂。曾子诺是教我茶艺的师傅,和茶结缘和她结缘,也纯属偶然。更多免费章节尽在百度磨铁《浮沉劫之缠恋》
  那时候我还怀着毛毛,独自挺着大肚子去逛商场。那天在商场,她作为茶庄请来的技师在门前表演茶艺,我像是被勾住了心愣愣的站在她面前许久,她冲泡好之后的第一杯居然递给了我:“尝尝?”
  声音轻柔得像是远方飘来的风,浅品了下她递过来的茶,那种回味悠扬的味道,连同她泡茶时的婉转,让我瞬间爱上了茶艺。正好节目有个环节,要现场挑选观众跟她学习,然后评选谁泡出的味道最好,就送上茶庄的大礼。
  原本商场经常做这样的活动我都不屑去参加,但那天就偏偏想要去。最后曾子诺品尝完我的茶之后,选了我。从那之后,我就经常去跟着她学习,再让她品尝点评。
  后来我才知道,她是全国十佳优秀茶艺师,很多特别重要的场合都会邀请她表演。那段时间她正好是空档期,就留在了好朋友开的茶庄里帮忙表演。
  不过虽然我们因茶结缘,却很少谈心。后来她离开A市之后,我也只是在遇到问题或者静不下心的时候请教她。但每次,她都耐心的和我沟通,直至解决了我的困惑位置。
  现在金俊中的仿紫砂壶被我大包大揽下来,我也只能求助于曾子诺。这几年脑子里装得事儿少,很多电话号码什么的,我都能记得下来。翻找出手机,凭着记忆输入曾子诺的号码,拨过去还未接通就被莫名断掉,紧接着屏幕上就出现了雷希的来电号码。
  我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按下接听键:“你好...”
  “柯安,张南今天开追悼会,你知道吗?”雷希虽然极力想要表达出难受的状态,可传递过来的声音,却让我听着很平静。
  我无心的应答,“我不知道。”
  “新闻都放的。许安芷也去了,被陈亦梅扇了一巴掌,还让人把她赶出了墓园。”
  “哦...”
  “许安芷特别恨你,她在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说是你毁了她。”
  雷希循序渐进的说着,似乎想要把我引到某件事上去。倒是我不想再上钩,还是不冷不热的回答:“哦...”
  “你说,她能找得到你在哪儿吗?”
  这句话问得很轻,但却充满了力量,倒是我也不担心,毕竟我要去的那儿除了白禾禾知道谁也不清楚。大不了去到那边,我关掉手机斩断一切和外界的联系。只是我又不能明着和雷希抗衡,“如果您不告诉她...她应该不会知道吧?”
  “呵呵...”雷希冷笑了下:“柯安,我说过你是聪明的女人,你能轻松的嫁进张家,一定不简单。”
  “不用夸我,其实你也明白,张南不过是用了我这个牌子。这么几年,他在外面不也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倒也是。明天早上7点,你可以关注下宁川市的早间新闻,你们家好像出事了。”雷希又是那样淡淡的说:“要是有什么困难,你再给我来电话。”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能沉着的去冷静应对,甚至让自己受点委屈都没有关系。或许是从小养成的乖张性格,一旦说到我家里的时候,我就没法冷静了。听雷希这样说,我只觉得心里一团火在烧,恨不得时间马上去到明天早上7点,我好知道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雷希估摸着我已经乱了方阵,还是那样淡淡的说:“你看完新闻之后,要是需要我帮你什么忙的,尽管再给我来电话。”
  原本大好的心情被雷希这通电话彻底扰乱,看了下时间不过才11点半。距离明天早上还有整整7个半小时,我打开了电视,盯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想要知道现在我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电视上放着无聊的泡沫剧,时间也过得特别慢,猛然看到茶几上还摆着碎掉的茶壶,我才想起应该先给曾子诺打个电话。不管怎样,金俊中这个茶壶是必须要修的,我还要在他那儿赚一笔钱,用于我未来一段时间的生活资本呢。
  尽量让自己心情平静下来,拨通了曾子诺的电话。这个时间点她早已经休息,不过接到我的电话依旧没有不耐烦:“柯安,遇到问题了吗?”
  “师傅,我想向你请教下怎么修复紫砂壶呢?”
  曾子诺大概没有想到我又想要学这个,有些惊讶:“你想学?”
  “我有套很值得纪念的壶碎了,又舍不得仍,想修好继续用。”
  “噢...”曾子诺自然是明白,对于好茶之人,连同茶具也是同样视若珍宝的。她毫无保留的把修复方式告诉给了我,让我有不懂的地方再给她去电话。末了她问我:“柯安,下月我要来一趟A市,你有时间过来一块探讨下吗?”
  要是以往,听到曾子诺要来,我恨不得飞奔过去,确实跟她在一块儿,能学到不少的东西。可是现在,下个月我自己在哪儿都不清楚,怎么回去参加?但师傅的邀请我定是不能断然就拒绝,只好如实说:“我在外地呢,您大概几号过来?要我挪得出时间,一定来。”
  “行吧,时间还没定,我最近也要出国参加几个交流会,等回来之后安排好时间,我再通知你。到时候啊,我把我在大家约到一块,谈谈心德品品茶。”
  曾子诺喜欢和好茶之人交朋友,也都有不少像我这样的有缘人认她做师傅,据我所知在A市也不少。不过她平时匆忙,很难的有时间把大家汇聚到一起。听她说起这次聚会的规模应该不小,我心里也跃跃欲试的想要去参加。“好,我尽量那天赶回来。”
  为了等明天早上的新闻,加之晏璐一早又要过来找我,晚上我实在没办法入眠。因为修复的原材料我暂时没有,只能拿起破碎的茶壶,一片片先认真的清洗出来。。有了事情消磨,时间就过得特别快。等我把茶壶清洗完毕的时侯,天边已经泛了白。
  天快亮了,也快要到7点了,我的心忽然再次被提了起来,时刻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当电视屏幕上出现熟悉的早间新闻播音员时,我再次感受到了心要蹦出来的感觉。索性站起来蹲到电视机面前,盯着上面一动不动,生怕错过了某个细节。
  果然,新闻的头条就是这两天发生在我家的大事。从前天开始,就陆续有人去到我爸企业的大门前静坐,我们家三口人都分散开,自然是没有人出面来处理这件事。在这些静坐的人群中,大多都是宁川市的本地居民。而镜头切换到昨天的政府大门前,这些人又转移了地方,去给政府那边儿施加压力。
  新闻报道的意思,大概就是我爸确定不是脑溢血住院,而是欠债潜逃且有一段时间了。那不用猜,就是范叔因为张南的死,已经彻底无望,连同了其他企业和个人的债主,一起讲这件事闹大。
  早上我想过很多坏的结果,甚至连我妈自杀这样的噩耗都想到过。所以看完整个新闻报道,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觉。反而还觉得范叔这样不是聪明的做法,就算我爸欠钱,就算走法律途径,我们家目前的状况确实没钱。
  所谓债多不愁虱多不痒,大概就是这样吧。当初觉得惧怕到了极点的事情,到了真正发生的这一天,倒是没有了当初那样的恐惧。只是庆幸之余,还是有些遗憾和想念我爸妈,尤其是我妈,范叔能找到她所在的居士林,倒不知道有没有为难她。
  洗好的茶具已经干了,我小心翼翼的把它们装了起来,晏璐等会儿就要过来,我不得不开始收拾我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需要收拾的,能带走的不过就是那天去超市的时侯,顺便买的两套换洗衣服和一些日用品。
  晏璐果然够早,我刚把东西装好,她就敲开了家里的门。今天只有她自己来,进门就直接说:“都收拾好了?那我们出发吧。”
  “.我已经找好住的地方了,后面就不麻烦你了,谢谢你们这几天能够收留我,等过段时间,我把欠你们的钱再送回来。”
  “哦?在哪儿?”晏璐有些吃惊。
  她昨天来电让我搬家这事儿,我依旧觉得有些蹊跷。原本在这儿住的好好的,她为什么会莫名让我搬走。所以我也没有如实相告:“我先回躺宁川吧。”
  晏璐坐到了我旁边,没有了刚才的那般着急,“柯安,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赶你走?”
  “怎么会呢?我感谢你们还来不及呢,请相信我,以后我一定会报答你们的。”
  晏璐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我,“那好吧,你独自一个人,有什么困难,可以给阿山打电话。”
  委婉的逐客令,间接的告诉我应该离开了。我起身向晏璐鞠了一躬:“谢谢你们。”
  离开这个暂居的家,对面白禾禾的门还紧闭着。晏璐在身后目送我离开,我不好当着她的面去敲白禾禾的门,现在情况特殊,我不能在这儿留下太多的痕迹。在我走到楼下一层快要拐角的时侯,晏璐忽然在楼上叫住了我:“柯安,你等等。”
  我停住脚步,转身又上了两步阶梯,和晏璐面对面。只见她从包里拿出一小叠钱,递到我手里:“早上的宁川新闻我也看了,这个你先拿着。”
  我从来没有接受过别人的帮助,更别提钱方面的施舍了,接连白禾禾之后晏璐又这样对我,我心里再次变暖。只是想着要去金俊中那边,把钱递了回去:“不用,我还有。”
  “拿着。”晏璐坚定的把钱塞到我手里,欲言又止的想要说什么。憋了好半天,才吐出几个字:“我认识雷希...你要小心她。”
  雷希这个名字从晏璐嘴里蹦出来,着实把我吓得够呛。一个在A市神秘出现的女人,一个是滨海的房东,她们竟然这么巧合的认识?这样说来我更是不敢接晏璐的钱了,说了声谢谢就转身快速的跑离了小区。
  “柯安,要是雷希再能找到你,你就给阿山打电话。”晏璐在身后叮嘱我。
  我随便应着下来,但也不能阻止我要离开这儿的脚步。雷希昨天晚上打来电话,又是告诉我许安芷恨我,又是让我看新闻的,她一定还有什么事情要利用到我。既然晏璐和雷希认识,那今天晏璐让我搬到其他的地方去,应该是雷希给她说过什么吧?
  跑出了小区很远,我才想起白禾禾还没起床。说好的她来叫我一块儿过去的,要是她正好去到对面找我碰到晏璐,那岂不是让她知道了我要去清渔?
  从第一次半夜刘妈给了我一碗红烧肉,到之后雷希给我信用卡,到现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已经开始不敢相信她身边的人了,连同晏璐,即使她给了我房住还借我钱花,我依然不敢保证她对我的好不是圈套或者利用。
  为了不吵醒可能还在睡觉的白禾禾,我躲在小区外面的报刊亭给她发了个信息,告诉她我已经把房子退掉了,正在街上买东西,让她起床后打我电话。随后我找了家专卖紫砂壶的店,用身上为数不多的钱买下要修复的材料和工具。
  这家店的门脸也不大,老板是个40出头的中年男人,我说要买胶水和紫砂粉时,他还多问了我两句。而我一般没有和陌生人搭话的习惯,也就随意的回答了没有多说。付好钱收好东西,白禾禾的短信还没有回复过来,我想出门也不知道去哪儿,索性就坐在茶具店里,蹭他们家的凳子拿出金俊中的紫砂壶。
  老板见我拿出破碎的茶壶,饶有兴致的站到我身边:“是您自己修?”
  我一件件把他摊开放在柜台上,点点头说:“嗯,学着修。”
  “不错啊...”
      “不错啊...”
  我微微一笑,看了下纸上的顺序,“老板,您这儿有电烤炉或者微波炉吗?等会儿我想借用下。”
  “有,你随便用。”老板好像对我修茶壶这事儿特别感兴趣,“你还别说,这紫砂粉从我进货到现在,还没卖出去两个人,真没想到你居然会修这个。”
  “我也是刚学。”说完,我将碎片先一块块的比划着顺序,又细致涂上胶水,按照曾子诺昨天晚上说的流程,一点点进行着。
  老板知道这是个细致活儿,在我修复的过程中也一直屏着呼吸不说话。等我修完把壶送进微波炉之后,他如获至宝似的走到我面前:“真不错啊...”
  我笑笑,坐到凳子上等着茶壶定型。
  他主动邀请我到那边的根雕茶艺桌去坐坐,落座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开口:“在我们滨海呐,还真找不出两个会这门手艺的人。呵呵...小姐,您贵姓?”
  “我叫柯安。”
  “好...柯安。”他一边清洗着茶壶一边说:“我叫孟石凡,你可以叫我老孟。我也知道我这茶庄太小,估计容不下您这样大的神,但我还是想要问问,以后要是有客户拿过来破碎的茶具,您能帮我修吗?”
  不早不晚,白禾禾的电话在这个时侯打了过来。她昨天果真是累了,电话里连声说报歉今天睡过了头,问我现在在哪儿?
  我捂着电话问孟石凡这是哪儿,孟石凡笑呵呵的告诉了我地址,我再转达给白禾禾。她果断的说:“那你就在那儿别动,我过来找你。”
  放下电话,孟石凡又征询意见的看着我:“柯安小姐,刚才我说的事儿...”
  大概孟石凡和白禾禾晏璐一开始对我的印象相同,不觉得我像是工作的人。但刚才他说完,我心里就乐开了花。精品紫砂都是特别有钱有品味的人才玩,他们把茶具当珍品,如过破碎需要修复,也一定舍得花大价钱。要是能真能接下他这个业务,收入完全可能比我在金俊中那儿当家教要好得多。
  我连连点头:“嗯,可以。”
  “那您方便留个电话吗?前两天还有个朋友说壶裂口了要修复,改天他拿过来我就给你来电话?得麻烦您跑一趟来修修。”
  我昨天晚上已经想好,去了清渔之后就打算把手机卡扔掉,短时间之内不再用手机。我把白禾禾的手机号码留给了孟石凡,告诉他有活就打这个号码约时间。临走之前,孟石凡还从货架上,取下了一套不算珍贵的茶壶套装送给我,说就算是当成见面礼。
  白禾禾接上我离开孟石凡的店,我简直有种喜从天降的感觉。看我脸上好不容易露出了笑容,她打趣着说:“和那老板聊了什么,你那么开心?”
  “噢对了,我刚留了你的电话,孟老板说以后有人修壶就找我。”我从来没有觉得有个赚钱的机会能这么开心,不顾在路上,就巴拉巴拉的和白禾禾说起刚才的事儿。
  “柯安,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儿啊?看你的样子,不像是缺钱的人才对呢?”问完之后,又感觉到好像不大合适,补充道:“你要不愿意说就算了,我理解...”
  我想着她就住在晏璐家对门,始终没有把所有的事情说出来。和昨天一样,倒转几次公交加渡轮之后,她把我送到了金俊中家里。过海前给金俊中打过电话,我们到的时侯他专门回来在家里等着的。
  我首先把修好的茶壶递给他,“金先生,这个修好了。不过估计没法用了,最好是当个藏品放起来。”
  金俊中检查了一番修好的壶,两眼放光的看着我:“这是您修的?”
  我点点头:“是,你先放好吧,要不等会儿再摔了可不好修。”
  金俊中小心翼翼的把壶拿进去放了,为了表示感谢和欢迎,带上我和白禾禾去吃饭。清渔镇上也没有什么好吃的,大多的饭店都和鱼有关,所以我们也是选了家吃河鲜的地方。
  茶具的小插曲更是拉近了金俊中和我们的关系,吃饭的时候他就不停的说起刚来到中国的各种不习惯,尤其是在这儿,买不到正宗的韩国泡菜。通过聊天我也了解到,他去年来过一趟清渔,因为喜欢中国的文化和生存环境,便买下了那套居民小屋准备随时来度假。《浮沉劫之缠恋》后文地址:http://www.motie.com/book/39530
  今年他在国内的工作出了点状况,就干脆直接搬过来,成立了个渔业贸易公司。主要是把清渔的加工产品,销售到韩国乃至亚洲的一些国家。他原本就是做商贸的,所以坐起来倒还是得心应手。只是自己的中文不大好,又想要快速的融入文化,就拖之前装修时认识的客户经理帮他找个中文老师。
  我首先把修好的茶壶递给他,“金先生,这个修好了。不过估计没法用了,最好是当个藏品放起来。”
  金俊中检查了一番修好的壶,两眼放光的看着我:“这是您修的?”
  我点点头:“是,你先放好吧,要不等会儿再摔了可不好修。”
  金俊中小心翼翼的把壶拿进去放了,为了表示感谢和欢迎,带上我和白禾禾去吃饭。清渔镇上也没有什么好吃的,大多的饭店都和鱼有关,所以我们也是选了家吃河鲜的地方。
  茶具的小插曲更是拉近了金俊中和我们的关系,吃饭的时候他就不停的说起刚来到中国的各种不习惯,尤其是在这儿,买不到正宗的韩国泡菜。通过聊天我也了解到,他去年来过一趟清渔,因为喜欢中国的文化和生存环境,便买下了那套居民小屋准备随时来度假。《浮沉劫之缠恋》后文地址:http://www.motie.com/book/39530
  今年他在国内的工作出了点状况,就干脆直接搬过来,成立了个渔业贸易公司。主要是把清渔的加工产品,销售到韩国乃至亚洲的一些国家。他原本就是做商贸的,所以坐起来倒还是得心应手。只是自己的中文不大好,又想要快速的融入文化,就拖之前装修时认识的客户经理帮他找个中文老师。
  白禾禾是做建材销售的,恰好这条路子给搭上,我就成了金俊中的汉语老师。所以缘分无处不在,不经意的相识和相遇,就能铺开巧妙的关系网。
  晚上金俊中还有应酬,下午带我们在清渔镇随便逛了逛,回到家他告诉了我住的那间屋后,换了身衣服就出了门。
  他一走白禾禾就没了刚才的斯文模样,“柯安,这可是个优质股呢?你们现在孤男寡女住在一起,要不好好发展下?你看啊,在这样的渔岛小镇,像不像世外桃源的样子?”
  “你要喜欢就多来啊?我给你们创造机会怎么样?”
  白禾禾撇撇嘴:“我不喜欢这款,太职业了...” 《浮沉劫之缠恋》后文地址:http://www.motie.com/book/39530
  “那你喜欢哪款?”我随口问。
  白禾禾眨巴着眼睛,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幻想:“长得呢可以不用这么帅,话也不能太多,要有性格的。最好啊...得爱好点儿刺激的东西。”
  “金先生话也不多啊?也蛮有性格,而且他不喜欢开摩托艇么?”
  “不行...要是摩托车我还考虑。”白禾禾的眼神一下暗淡了下来:“不过我现在是爱无能了。”
  整个小院一共有4间屋,正中间算是套房的客厅,两边分别是卧室。金俊中临走前,就交代我住在右边的房间,而他的在左边。侧面拐角的位置是厨房,旁边还有一个屋子,金俊中说那间屋堆的杂货,叮嘱我没事儿不用进去。
  外表看起来不过就是普通的农家小院,但是细看就知道当时装修得时侯好多地方被他刻意的做旧过。院子里也像是电视上农村才有的那样,有一块小菜地还有一颗梨树。原本我就是个喜欢清静的人,对这样的环境我很是满意,倒也觉得很舒适。
  晚上没有了金俊中送白禾禾过海,吃过晚饭她早早的就做渡轮回去。授课是从明天晚上才开始,但我毫无经验,这些年过去学校里学到的东西早就忘了。趁着晚上安静就在院子里准备起明天的内容,第一堂课必须要讲好,我还想着过几天就在他哪儿预支工资呢?“不错啊...”《浮沉劫之缠恋》后文地址:http://www.motie.com/book/39530
  可是昨天通宵未眠,我在院子里写着没多久,就握着笔睡了过去。迷糊中醒来,感觉身边特别的柔软,睁开眼睛一看,我正躺在金俊中的怀里,四脚悬空。
  “啊——”我吓得一声尖叫,挣脱开从他怀里跳了下来。
  金俊中晚上应该喝了酒,趁着昏暗的灯光也能看到他脸颊通红,“我...抱你去床上睡。”
  猛然惊醒被吓得睡意全无,尴尬把头发拂到耳边,“噢,那我先去睡。”
  “等等...”说完,他斜靠在梨树上,眼睛火辣辣的盯着我,“真美...”
  半夜,面对一个相处不过两天的陌生男人,醉酒后说这样的话,我心里自然是害怕。点醒了四年前认识张南那个噩梦般的记忆,匆忙的逃回到卧室,把门反锁了起来。好在门外一阵响动之后,金俊中还是回了他房间住下,并没有像张南那样强行破开我的门。
  整个晚上我都睡的不好,张南血淋淋的脸出现在我面前,而他的身子还压在我身上。我大声的呼救呐喊,张南擦拭了下脸上的血迹,阴笑着脸说:“我张南要的东西,还没人敢说不给!”
  “别...不要...”我拼命的反抗,好像又担心他脸上的血迹蹭到我白色的裙子上。
  可张南依旧不停止,用力将我的双手压住,腾出一只手恶狠狠的扇到我脸上,“闭嘴,再喊我让你疼死!”
  记忆夹着现实赤裸裸的出现在我梦里,偶尔我也有意识知道自己在做梦,但依旧控制不了的哭喊。我用尽所有的力气去反抗,撕咬,却依旧不能阻止张南。
  门外的敲门声不响起,清晰的传来金俊中的声音:“柯老师,需要帮助吗?
  如此这般,才把我硬生生的从梦境里拉了回来。醒来后我满头大汗,面前依然时不时的飘过张南那张脸。金俊中还在不停的询问我是否需要帮助,我努力抑制住情绪,平复了下心情才回答他:“不用,我就是做了噩梦,你先睡去吧。” 《浮沉劫之缠恋》后文地址:http://www.motie.com/book/39530
  可是金俊中还是不放心,要我打开门看看是安全的,他再去睡。我只好把门打开,虽然心跳很快,但脸上还是尽量平静的说:“看,没事吧?就是做了噩梦,噩梦知道吗?”
  金俊中似懂非懂的摇摇头,“没事就好。”
  早上醒来的时候头很疼,金俊中已经出门办事去了。院子里的茶几上,留下了他外出买回来的早餐,还有一张便签条。他怕我看不懂英文,就画了个冒着热气的面包,还有一副笑脸,另外留了一个电话号码。
  我欣慰的收起纸条,想着昨天晚上自己那样想他,应该是小人之心了。早饭之后头还很疼,恰好在客厅角落的木柜里,看到了一盒龙井茶。瞬间泡茶的瘾又犯了,索性就拿出孟石凡送我茶具,摆在院子里想要安心泡壶茶。
  刚好把茶具铺开烧着开水,白禾禾从门外跑了进来,转身关上门抵在门后还捂着胸口踹着粗心。我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怎么了,禾禾?”
  白禾禾还没来得及回答我,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好像很烦躁,拿出电话也没有打算接就直接给挂断,气喘吁吁的走到我旁边,随手把手机放在桌上就端起我刚烧开的水往茶壶里倒:“渴死了我,跑了一路。”
  “你小心点,烫...”我就起身去客厅用饮水机给她接了杯温水,拿出来递给她:“你喝这个。跑这么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白禾禾接过水一口喝了下去,气息才变得没有那么急切,“容我缓缓,累得...” 《浮沉劫之缠恋》后文地址:http://www.motie.com/book/39530
  我又转身去接了一杯,坐在她对面等她完全平静。壶里的水烧开又冷却了一会儿,沸点已经达不到清洗茶杯的要求了,我按下电壶的开关让它重新烧起来。
  白禾禾看着我桌上摆好的茶具,顿时来了兴致:“来,快给我表演下,我还以为这种爱好都是老头子才喜欢呢。”
  “呵呵,谁说的?”我用镊子夹起茶杯,抬头不经意的又问:“大早上的不上班,跑我这儿干么呢?后面谁追你啊?”
  “是啊。”白禾禾深色黯然,低下头轻声说:“我前男友追过来了,她让我和他一块回A市。”
  我提着的心稍微放了下去,只要不是晏璐或者雷希,是谁都好。但转而觉得这种想法很自私,悄悄的鄙视了下自己:“哦,他怎么找到你的?”
  “我不知道啊,上午客户转款到我账户上,我去银行取钱的时侯就碰到了他。他在街上就抓着我让我回A市,你说我怎么可能回啊?他妈给我的那笔钱,都被我...”白禾禾说到一半戛然而止,转而叹了口气说:“柯安,其实我也想回去,就是怕...”
  我大概明白,白禾禾之前说过她被男友的妈赶出来,应该是给了她一笔钱的。只不过可能是顾忌到面子,她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我。我一边清洗着茶杯,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那你跑到这边来,他没有追过来吗?”
  我意图用这样的方式让她冷静下来,不再陷入慌乱的情绪中。
  “没...我们在街上拉扯了一会,我怕他已经知道了我家住在哪儿,就趁他接电话的时侯拦了个摩托车抄小道去的码头,他应该不会知道。”白禾禾指了指手机:“要不然,刚才也不会给我来电话啊。”《浮沉劫之缠恋》后文地址:http://www.motie.com/book/39530
  “哦...”我在替白禾禾担心的同时,又有些羡慕她。虽然那边的家人把她赶走,但至少男友心里还有她,不顾一切的追到了滨海,要带她回去。
  也许是水质的原因,这壶茶泡出来的味道竟然特别好,白禾禾见我表演完,惊叹得连声叫好:“柯安,你这手艺可以啊?等哪天你这边的家教做完了,你还可以找个茶社做表演呢?再学几招堵门秘笈。”
  说着,白禾禾把手背在身后:“这样冲茶,哈哈...”
  我被她这滑稽的样子也逗乐了,她说的是很多茶社里都有的功夫茶表演。而我这样的则是用心泡的茶艺,两者本就没法相提并论。我轻押一口茶,“那你今天不上班了吗?”
  “我怎么去上班啊?”白禾禾自己又往杯子里加了点儿,没有品茶的样子一口就喝了下去:“只要他找到了我,我肯定会被带回去的。再说,要是他犯了什么错误我离开,自己心里还能抗拒,可现在这样,我一看到他就忍不住想...”
  “那...要不你就在这边呆着吧?等金先生回来我问问他,你就和我一块住,大不了我再付他点儿房租,怎么样?”
  “暂时也只有这样了,反正我那跑业务的工作也是随走随停的。”白禾禾撇撇嘴:“房租我来付就好,你现在也不宽裕。”
  “没事,我可以最后在工资里抵消呢?”和白禾禾越来越熟络,我也忍不住就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告诉了她,顺便为了打消她的多虑,安慰着说:“现在可好了,你和我住在一块儿,我也不担心孤男寡女怎么着了。”
  “要我说啊,你和金先生气质还很搭,要能摩擦点儿火花出来,干脆让他把你给收了算了。免得你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还得像我这样的凡人一样遭受人间疾苦。”
  我往她茶杯里加满了茶,“渴了吧?多喝点儿,别闲着光顾说话。”
  傍晚金俊中回来,看到白禾禾在家里倒也不意外,白禾禾算是比较能说会道那类,晚饭主动请了金俊中吃西餐。让我钦佩的是,白禾禾竟然对金俊中说是因为我的英文不好,担心我们沟通会有障碍,正好趁这段时间休假过来帮着我一块儿辅导他,也能让他学得很快。《浮沉劫之缠恋》后文地址:http://www.motie.com/book/39530
  金俊中一听倒是很满意,不停的说着辛苦了谢谢之类的话。听得我在一旁很是想笑,明明就是白禾禾有求于金俊中,这样一来倒像是免费帮助他更快的学会中文似的。
  晚上聊的很愉快,回到家里,白禾禾使唤我:“柯安,这还没到上课的点,要不你给我们泡壶茶吧?”
  我知道白禾禾是想让我在金俊中的面前表现下,也就没有拒绝。趁我泡差的时间里,他们俩还在不停的用英语聊天。我笑着打趣:“禾禾,你不是要辅助我吗?那你现在开始就应该给金先生创造一个纯汉语的聊天环境,不管他能不能听懂。”
  金俊中似乎很兴奋,不停的邀请白禾禾到他们公司做市场。白禾禾当然高兴,她那边做建材的工作估计泡了汤,但她还是欲擒故纵的说:“金先生真看得起我,呵呵...只怕我能力达不到你想要的标准呢。”
  金俊中一下就急了,又换了英语说:“怎么会?我现在主要做国外的销售,白小姐口语不错,没问题的。”
  “哈哈...”白禾禾打着哈哈,把我倒好的茶递到金俊中面前:“希望有机会合作。”
  等真正给金俊中上课之后,我才发现他的汉语水平并没有想象中的差,甚至时不时还冒出来几句A市方言,有的方言发音连我都不大标准。但我也没有多问,按照预定的课程时间按时授课,一般情况下白禾禾就坐在旁边旁听,遇到我们交流不畅的时侯她就翻译下。
  一周后,金俊中和我们平时的交流比之前要好了很多,只是他的要求高,还想要学得更多更标准,连书写也要我把他教会。我倒也无所谓,只要没人能找到我在这儿,教他多久我都乐意。
  因为有了白禾禾的陪伴,也让我没那么孤独,白天金俊中上班之后,我就和白禾禾去街上逛逛。偶尔也买点东西回来自己做,恰好碰上金俊中没有应酬的时侯,晚饭也是我们三个人在院子里吃。晚饭后我泡壶茶他们俩聊天,加上一同学习,倒也休闲自在。
  只是习惯了上班的白禾禾,猛的这样闲下来呆了一周就有些呆不住了。早上金俊中上班之后,她就像是被人抓了魂似的,不停的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柯安,你怎么静得下来呀?我在这儿才一周,就快要疯了,我要工作,我要和人沟通...” 《浮沉劫之缠恋》后文地址:http://www.motie.com/book/39530
  我看着她像被人踩了尾巴似的乱撞,笑着说:“要不,你去金先生公司上班吧?”
  白禾禾无聊得难受,就把头靠在梨树上不停的绕着圈:“人就随口一说,我能当真嘛?”
  “那我教你茶艺?虽然我技艺不算好,但教你入门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行不行...我静不下来。”白禾禾直接就拒绝了。转了两圈之后估计头晕,她又去卧室把手机拿出来,坐到我面前说:“柯安,我要开机了,我受不了这样与世隔绝的日子。”
  “呵呵,瞧吧,我就说你还没有看破红尘,赶紧开机,数数你男友来了多少个电话?
  我就知道白禾禾是被她前男友的事儿给扰了心,任谁处在她的角度,肯定都会受不了。毕竟好好的两个人,是因为外力给活活拆散的。就像当初我和叶一丁,要是我没有那么快的嫁给张南生下毛毛,估计我也和白禾禾一样。
  白禾禾深呼吸一下,像是要去战场似的闭上眼镜,狠狠心把手机打开:“不管了,能找到就找到吧,我再封闭下去会疯掉的。”
  开机铃声刚响完,耳边就传来霹雳扒拉掉东西的声音,我吓得还以为是什么碎掉。抬头瞧见白禾禾拿着手机无奈的说:“我就说吧,才关机一周就这样,再过几天开机,估计手机就得爆了。”
  我羡慕的看着白禾禾,“有人惦记,真好。”
  这是由衷的羡慕,惦记着我的那些人都是为了找到我利用我,而没有一个像白禾禾手机里那些人那样的纯碎。除了我妈,而她的惦记之中,估计除了夹带着不放心,还有些许对我爸的焦虑。
  我不禁探过头去想要看看,“来我瞧瞧,都是你男朋友发的吧?”
  白禾禾的脸上满是纠结,有思念有无奈。手机半天才反应上来,她点开收件箱一一看完之后,把手机举到我面前正对着我:“你瞧,几乎都是他的。” 《浮沉劫之缠恋》后文地址:http://www.motie.com/book/39530
  可我看到手机屏幕上的面子时,刚才还带着戏弄的笑脸顿时僵住,盯着手机屏幕脑子里飞速的运转,半天没有回过神。
  白禾禾伸手在我面前摇晃了两下:“嘿,被吓到了吧?我也觉得他疯了,119条短信呢,真不知道他是不是可以发的这个数字,还119,他以为他是消防员啊?他以为我和他妈的火他能灭掉啊...”
  后面她说的什么我一句也没有听到,我没想到会有这么的巧合,这个在我最困难的时侯伸出援手的人,前男友竟然是仝跃天。
  想起我那次被石小单吓倒在地上的时侯,仝跃天那副着急的样子,千万叮嘱石小单要把我照顾好。当时我还觉得奇怪,他为何会对孕妇如此的紧张。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是我怀孕倒地的样子,让他想到了白禾禾。
  之前白禾禾也告诉过我,她在A市的时侯是在酒吧做服务员,后来跟酒吧的老板谈了恋爱。上次说起金俊中的摩托艇,她也脱口而出摩托车,这一切我为什么都没有和仝跃天联系在一起呢?
  “想什么呢?”
  “嗯...”我再也没办法像刚才那样和她嬉笑,想起那天石小单把我带离警局,想起我悄悄的离开仝跃天的酒吧。不知道石小单看到我留下的纸条,会不会骂我不知好歹呢?
  我想不会,他当时不过是觉得我可怜顺便帮我,我真走了,他才不会像仝跃天找白禾禾那样来找我呢。
  想起石小单,我嘴角就不禁的往上扬,在认识白禾禾之前,我暗无天日的生活中,唯一让我觉得像是阳光的人就是他了。
  白禾禾趴在桌上拖着下巴,“犯什么花痴呢?”
  “禾禾,你男朋友喜欢骑赛摩啊?”我努力让自己的记忆从石小单那儿拉回,我要再这样奇怪下去。
  见我终于正常,白禾禾也松了口气:“是啊,他还自己组建了只赛摩队,都是一些喜欢疯狂的年轻人。不过他们都是平时自己玩玩,还没参加过比赛呢?”
  “你坐过他的摩托车吗?”恍惚石小单取下头盔的那个场景又出现在我面前。
  “坐过,可刺激了。”白禾禾说起就来了性质,口若悬河的讲开了:“每次都开的特别快,我坐在他后面都不敢呼吸,你知道为什吗?”
  我摇摇头:“不知道。
  “吓得啊,哈哈...”白禾禾回忆起他和仝跃天的过去,似乎满满都是幸福:“他还带我去他们专门练车的那儿,你知道吗,那块地全是泥泞,你说好好的地方干嘛全部弄得坑坑洼洼的啊?可他们队上的人还就喜欢去那儿,每次去那边我坐他车上,下车的时侯就惨不忍睹,像是从泥堆里挣扎出来似的。”
  “哦?”
  “他们队上还有个魔术师,他更恐怖。”白禾禾说起石小单的时侯,笑得更开心了:“特喜欢半夜去高速路上玩,每次我男朋友都要阻止他,他还就特立独行,没人陪他去自己就去了。有次半夜,他在高速上溜了一圈没油了,你猜怎么着?”
  白禾禾说的魔术师,应该就是石小单不假了,我立即来了兴趣:“怎么着?”
  “哈哈...”白禾禾还没开说就笑的直不起腰:“他直接去了SOS电话那儿打了高速交警的电话让送油来。你说说,骑摩托车上高速,还让交警送油。哈哈哈...”
  “噗...”我也没忍住笑了出来,这石小单倒也还真够单纯,“那后来呢?”
  “后来?被罚款了呗?差点儿还被关进去拘留教育,然后他家里人去给弄出来的。”
  听着白禾禾口若悬河的说着他们以前的趣事,我能感觉到那是一群充满活力和激情的年轻人。他们用所有的精力挥霍着属于自己的青春,不管不顾。磨铁浮沉劫之缠恋后文:http://www.motie.com/book/39530
  我也更了解了石小单,他不仅是那个和父母吵架的叛逆少年,更是一个有着自己思想和性格的人。魔术是他的职业,赛车是他的爱好,他喜欢各种新时代年轻人喜欢的实物。而这一切,好像都离我特别的遥远。想到这儿,我不禁又低头独自伤感起来。
  白禾禾以为是她的哪句话无意识的触动了我,虽然她没问过我的过去,但她也大概猜到了点儿。看我又低下头摆弄茶壶,也停止了讲述和笑脸,把手机收了起来,试图用自己的悲伤安慰我:“只是,这一切都过去了...他妈当时给我钱的时侯说的那么坚绝,我都收下了钱要再回去,她一定不会对我客气。”
  桌上的茶已经凉了,没有了刚才冲泡出来的味道,院子里也瞬间安静下来,而我的心却不再平静。回想着石小单和他父母吵架的样子,想起他带我回他母亲的家里,想起他让我记得在仝跃天面前说好话的样子。
  但同时让我更担心的是,那天仝跃天已经试图阻止石小单帮助我,如果有天他找到了白禾禾,会不会告诉石小单我在这儿呢?他那句话我记得很清楚,我这个风口浪尖上的女人,很可能会害了石小单的魔术生涯。
  我抬头看到白禾禾正捧着手机仔细的看着,她说着不愿意再回去,其实心里应该是很在乎他发来的每条短信的。我看到她时而嘴角上扬,又时而紧蹙眉头,等看完所有的短信之后,她忽然趴在桌上大声的哭了起来。磨铁浮沉劫之缠恋后文:http://www.motie.com/book/39530
  虽然我一直都知道白禾禾心里不愿意离开仝跃天,但这些日子以来,每次说到男友她都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外表给我的感觉是她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这一刻见到她哭,我也忍不住跟着流下了眼泪,伸手拍拍她的头:“禾禾,如果你想他的话,就给她去个电话吧?反正他也不知道你在那儿,说说话不见面,他妈妈也不会拿你怎样的吧?”
  白禾禾一边哭着一边摇头:“柯安,我怕我忍不住,我爱他,我所有的一切都给了他,可是...”
  “嗯,我明白....”我也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好不停的拍着他的头。
  虽然我能保证从白禾禾告诉我过她所有的事情后,我没有半点看不起她的意思。但我心里明白,她婆婆对她的成见来自于哪儿。




洛彦
 楼主|
发表于 2014-8-23 09:56:45 显示全部楼层
  这几天没怎么注意,到了大门后果然一眼就看到了街对面那家cokker咖啡厅。它在二楼,招牌隐约被街面上旺盛的植物挡了些。要是对这边不熟悉的人,是不大可能会一眼就看到那家咖啡厅的。
  在等待车流准备过街时,隐约看到二楼的玻璃里面,雷希和欧阳兰兰正冲我招手。到这儿,我已经笃定她从给我来电话开始,就已经确定了我的位置。我用手梳理了下头发,扬扬头昂胸走了过去。
  脑子里一直闪现的是叶一丁临别时说的那番话,直到到了他们面前,我丝毫没有感觉到怯场和害怕。看来,人没有真正被逼入绝境的时侯,真的没法去估量自己的承受能力。
  雷希还是如以往一样寒暄着没有切入主题,我盯着她的眼睛,想要从只言片语中发现一点儿痕迹。半响,雷希转头对欧阳兰兰点点头,欧阳兰兰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放在桌上,说:“柯安,你先看看,这事儿是你做的吗?”
  纸上是打印出来的微博内容,微博的标题就叫:“CC集团执行董事之子一夫二妻的迷乱生活”。里面夹带着大量的图片,用文字的形式阐述了这段时间我和许安芷一同住在张南家里的事实。就短短两天的时间,微博被人疯狂转载几十万次,有无数的大V和名人也进行了转载和抨击。
  张南虽然不算是名人,但公公执行的CC集团,多次出现在公众的实现里。也就是在两年前,CC集团还出资成立了公益性质的CC女性基金,专门为那些家暴和贫困的生病女人提供资金帮助。所以这件事在微博上一经出现,自然会引起大家的高度敏感。
  看到这些,我终于明白了张南在死前为什么会那么激动。这不仅仅是丢张南脸的问题,甚至整个张家乃至CC集团都被这件事,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我把纸放回到桌上,摇摇头明确的回答:“不是我。”
  “我想也不可能是你。”雷希把话接了过去,“我想你也明白,我想要知道张南是怎么死的。在场目击的人虽然很多,但你做为唯一离现场最近的人,想必你应该清楚。”
  “其实张南的死,真的是意外和巧合。”我没法拒绝回答,只好如实说:“原本叶一丁也只是过来找我说点事,结果来的时侯正巧就碰到张南要掐死我。”
  “是因为他看到了微博内容吗?”
  “我想是的。”
  雷希若有所思的想了下,双手撑着头陷入了沉思,半天才抬起头,“那我知道了,你先在滨海呆着吧,哪儿也不要去。要是我还有什么事情,会让欧阳兰兰来找你的。”
  “可...”
  “对了,你遗失掉的银行卡,我已经报了停,如果要补办的话还需要一段时间。下次我来的时侯再带过来,你看怎么样?”
  从上次接受卡之后已经让张多多除了意外,也让自己没了孩子,我不敢再接受雷希任何的施舍。我婉言谢绝了她的好意:“不用,张南出这样的意外,我也没忙到你什么忙。”
  “那也行,你自己在这保重,别人陈亦梅和张落找到你。”雷希说完后起身,带着欧阳兰兰结完帐之后离开。
  我自己坐在咖啡厅半天没回过神来,雷希这么老远来一趟滨海,真就这么容易的放过了我?她这么长时间的布设,不就是为了嫁给张南么?
  我看着窗外的行人来来往往,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女人的声影。第一次被叶一丁带去公立医院时,许安芷举着血淋淋的孩子出现在我面前那个梦太过恐怖,导致我现在还能记忆犹新。而那个熟悉的身影,正是那天住在我病床旁边,不停的喃喃:“怎么会是死胎”的那人。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能看到曾经没有交集过的陌生人,忽然就有种熟悉感,想要下楼去和她偶遇打个招呼。我拿着手机起身下楼,在咖啡厅面前有个妇人挑着担子在叫卖水果,女人正在摊位面前讨价还价。
  我跟着走了过去,装着买东西的样子站在她旁边,等她买完水果转头就看到了我。她的目光停在我身上好几秒,“我好像认识你。”
  “嗯。”我竟然有些兴奋的点点头:“我们在A市医院,一个病房里呆过。”
  女人低头看了看我的肚子,意外的问:“怎么,你的孩子呢?”
  也许是因为我们都有过同样的经历,我反倒没有半点的见外和紧张,随口说:“掉了。”
  “哦...”女人把装着水果的塑料袋递到我面前,和我寒暄着:“来,拿一个?”
  我随手挑了个桃子,“你就住在这附近?”
  “对啊。”女人指了指街对面:“我就住那儿?”
  “不会吧。”我没想到她竟然和我住在同一个小区,心里有点小激动:“我也住那儿。”
“要不去我家坐坐?好不容易在这儿能遇到A市的病友,还能住一个小区。”或许她是看到我的肚子瘪下去之后,想法应该和我一样。
  更为巧合的是,她竟然就住在我房子对面。这几天我很少出门,所以来的时间也不是很多。聊天中得知,女人名叫白禾禾,老家在滨海下面很偏远的一个山区,她之前在A市打工,因为掉了孩子和男朋友分手,才回答了滨海。
  我恍惚中记得当时,站在她旁边那个年长的女人,她面对死胎的结果冷若冰霜的样子。
  白禾禾今天给我的印象和那天不同,她见到我之后就不停的告诉我她的情况,等她大致把自己的基本情况说了一通后,问我:“你呢?你的孩子怎么掉的呀?该不会你也和我一样,孩子掉了被婆婆赶走了吧?”
  我知道白禾禾一定是没有看到新闻,或者也没有关注过网络,否则她不会看到我之后问这样的问题。面对她的坦诚,我却选择了隐瞒,我怕她听完后想躲避瘟疫一样,我不想失去这个可以和我聊天也有类似经历的邻居。我含糊着说:“嗯,出了点意外。”
  “噢...”白禾禾倒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追问,而是去主动的拿出水果刀要让我削桃子吃。
  我一见到刀,好像上面就布满了张南的鲜血,我蹙了下眉头眯着眼睛,把脸别到一边:“谢谢,我不用这个。”
  “呵呵...你怕是吧?”单纯的白禾禾并没有看出我的不对劲,自顾自的念叨:“不过一看你就像是大家闺秀,不会用刀也正常。哪像我,从7岁开始就要上山砍柴啦,我们砍柴的刀,也比这锋利多啦。”
  说话间的功夫,白禾禾已经帮我削好了桃子,递给我说:“喏,尝尝。”
  “谢谢。”
  “你还没吃晚饭呢吧?看你这样应该也不会做饭,要不就在我们家吃?”白禾禾热情的邀请我。
  来滨海这几天,胃口一向都不怎么好,每顿饭不是面条就是泡面。和白禾禾聊得起劲,她这么邀请我倒是有些想念家常菜,点头答应下来:“好。”
  白禾禾的热情和开朗,让我暂时忘了下午雷希带给我的不快,一同热闹的吃过晚饭,又和她出门逛了一圈。白禾禾好像也没什么朋友,从见到我开始就不停的和我聊天。
  她说她以前在A市的一个酒吧做服务员,和男朋友在一起有两年。上次流产之后男友母亲就和她摊了牌,让她必须离开A市离开她儿子,否则就回到她老家去宣扬她在外面勾引男人,让她在老家抬不起头。她说她老家是个很美的乡镇,那所有的乡亲都以为她去了大城市找了有钱的男朋友,她不愿意让人回去破坏她的名声。
  这种被不可抗拒的因素导致和爱人分开的滋味,我也尝试过,有些心疼的问:“那你离开你男朋友,你不伤心吗?”
  “伤心,怎么能不伤心。”白禾禾轻描淡写的说:“不过我父母在小镇上,可还要生活一辈子,我不愿意他们为我的事被别人七嘴八舌的说。”
  我能理解白禾禾说的感觉,父母给了自己养育之恩,为了所谓的爱情就让他们生活在流言蜚语的痛苦之中,这样未免太自私了些。就想这么四年,虽然我在张家遭受了不少的白眼,可在认识的人中间,很少有人再谈论起当年张南欺负我的事,反而都觉得我嫁的好。
  在心里默默的几下和白禾禾的又一共同点,对她的好感也逐渐升温。白禾禾无意识的看了下手表,“呀,都这么晚了,你明天还上班呢吧?早点休息吧...”
  和白禾禾聊久了,说话也跟着她的思维不爱去多想,“我没上班。”
  “噢?哦...”她从奇怪到自己找到答案,没有再多问。
  我也不好意思继续呆下去,再需要人聊天,也不能耽误她明天的工作不是。回到冰冷的家里,我的思维才停止于白禾禾那儿,又开始想我很实际的问题。今天雷希找我不仅没有责怪我,而且还主动要提出给我卡,这动机绝对很奇怪。
  虽然我没有接受,但她叮嘱我接下来好好在滨海呆着,难道说接下来她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猜不到雷希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但我知道,明天开始我必须要出门找工作,允启山借我的那点儿钱,即使我每天省吃俭用的,也撑不了太久。
  第二天一早我收拾好了自己出门,走到楼下也不知道该往哪儿去,又折身回来准备去敲白禾禾的门。刚走到楼上,正巧碰到她出门上班,又是那番热情的和我打招呼:“柯安,出门呐?”
  “嗯,我想去找工作,你知道在哪儿找工作吗?”
  白禾禾楞眼盯着我,如同那天宴璐看我的眼神那般,连同语气都一样:“你?找工作?”
  “嗯...”
  “你会做什么?以前做过什么?什么学校毕业的?”
  白禾禾一口气问了我三个问题,没有过工作经验的我一时被问红了脸,憋着气说:“我是师范毕业的,什么都没有做过...”
  “我就说你开玩笑呢吧?像你这样的怎么可能需要找工作。”白禾禾笑着过来亲昵的挽起我的手:“别开玩笑了,说吧,今天准备去哪儿玩?”
  我不知道为什么她和宴璐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可我现在真的需要钱,我撒开她的手认真的说:“禾禾,我没有和你开玩笑,我现在真的需要工作...”
  白禾禾又确定了一番:“你真要找工作啊?”
  “是...”
  “你学什么专业?”
  “汉语言文学。”
  “噗...”白禾禾听到这个专业就笑出了声,“柯安,你还说没开玩笑,师范院校的汉语言文学专业,你在滨海这样的小地方,能找到什么工作?”《浮沉劫之缠恋》http://www.motie.com/book/39530,为花花写书评达到字数后,就会送大家的币提前看后面的收费章节


  “啊?”我从来没有觉得这个专业不好,以为当初报考的时候,我家里根本也没有想过要我以后用文凭找工作养活自己。高三的时候,我爸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你随便考个学校,只要让爸出去聊天的时候,报出你念得学校大家都知道就行。”
  所以我选择了宁川市本地的师范院校,也就是在那儿,认识了才华横溢却又冲动偏执的叶一丁。
  “柯安,你别怪我说话不好听啊...”白禾禾挽着我的手一边往小区外面走,一边说:“要说你是小姑娘呢还好,随便找个公司做个文秘,帮领导写写公文发言稿什么的。可瞧着你都30了吧?又没有半点工作经验,哪个公司会要你啊?”
  白禾禾很现实的话把我所有的幻想破灭,“可是...我可以找个私立学校甚至是培训学校,当老师啊?”
  “噗...”白禾禾又笑出了声:“美女,滨海真的是个小城市,要是在A市或许还有作文培训班什么的,滨海真没有。”
  听着白禾禾不停的泼我冷水,原本就不敢去面对社会的我,真的有些灰心了,“那怎么办?禾禾,也许说出来你不会相信,可我现在真的需要工作...”
  “这样吧,你今天先在家里呆着,我上班的时候帮你问问,免得你这样满目的出去被坏人给骗了。”白禾禾直爽的说:“要是打听好了,明天我正好休息,到时候陪你一块去。”
  我想想,她说的话确实在理,前几天我单独出那么一趟门就被人抢了包。现在可是要出去找工作,外面什么样的骗子没有?也就答应了白禾禾,拜托她帮我先探下路。
  雷希能找到我住所这事儿,就像是一根刺扎在我心里,总觉得卡得哪儿不舒服。白禾禾离开后,我不敢走的太远,就在小区门前随便买了点菜回家,打算今天一整天又不出门。
  在家里无聊的翻着手机,看到那天毛贼把我包抢走的时候,自己慌乱中拍下的照片。虽然因为抢包造成了晃动照片不大清晰,但还是能看到这副广告不算新,甚至像是在风雨中呆了好几年的样子,只是上面的地址和联系电话被模糊掉了。
  我努力回忆着以前听到的关于“滨海国际旅游风景区”的消息,好半天才想了起来,记得有一次我带着毛毛回家的时候,深夜我爸喝多了回来,好像迷糊的念叨过这个地方。这个找回的记忆让我来了精神,现在所有能和他联系起来的发现都会让我惊喜。因为我始终相信,凭我爸的生存能力,即使消失这么长时间都,也不可能出什么意外。
  我拿出手机拨通允启山的电话,想要问问他知不知道这个地方。接起电话他先开了口:“正好想找你,你就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你先说吧,什么事儿?”

  “允哥,我是想问问你,滨海国际旅游风景区在哪儿?”
  “国际旅游风景区?”允启山反问了一遍,停顿下来想了会儿,“滨海没有这个地方啊?”
  怎么可能没有?难道这么长的时间,这个地方都还没有开发公布出来?我疑惑的问:“可是我明明在街上看到过广告牌啊?”
  “噢...你说的是西干道民房那儿的广告牌吧?”更多免费章节尽在百度磨铁《浮沉劫之缠恋》
  “恩恩,好像就是...”一听允启山知道,我连忙侧着耳朵想要听结果。
  哪知,他浅笑了下说:“那根本不是广告牌,是人家不知道上哪儿捡来的喷绘布,用来当墙的。”
  允启山又向我解释,那儿原本是联排的房子,后来拆迁,因为赔偿款没有谈好,那家人就做了钉子户。拆迁的时候把他左右两边公用的墙给拆掉了,主人就找了这么一块喷绘布做了墙。
  怎么可能我爸嘴里说出来过的项目广告,被变成钉子户的墙?我慌张的准备要挂掉电话,下楼去找个网吧查查。可在要挂电话的时候,宴璐忽然又把电话抢了过去,说:“柯安,我为了你租了其他的房子,你收拾下东西吧,明天上午我来带你去那边。”
  听说又要让我搬走,我心凉了下,疑惑她怎么会无缘无故让我搬走。不过也只能答应下来,毕竟我们非亲非故,她能容留我已经很感谢了,更何况还帮我联系了其他的地方。
  晚上白禾禾下班,主动来敲开我的门:“柯安,你运气可真好,正好有个同事的客户是外国人,准备在滨海定居,现在找中文家教呢,你去不去?”
  “外国人?”
  “嗯,好像是韩国的。”白禾禾现在和我已经很熟悉了,挑了挑眉开着我玩笑:“怎么着?说不定是个长腿欧巴呢?”
  我现在哪儿有心情关心是不是长腿欧巴,只是想能先养活自己吧,果断答应下来:“肯定去啊,在哪儿?”
  “那行,你等着。”白禾禾像是比我还要高兴,打了个电话之后说:“搞定,现在出门去谈谈吧?”
  我跟在白禾禾的身后,和她一块坐公交转了好几遍车,才到了滨海的人工海。下车后在码头等渡轮,白禾禾指着面前的海说:“你看,这一片儿以前都是陆地,5年前的地震导致都沉了下去。后来政府就干脆连同了西边的海域,把滨海变成了个三面环海的小岛。”
  我看不出眼前的海是人工的还是原本就有的,就频繁的点头迎合白禾禾。她倒是饶有兴致和我讲起滨海的发展史,我才知道在5年前,这儿还叫青川市。正是后来连同海域之后才改了名叫滨海,而后就以海边城市自居。
  而我们要去的那个地方,是地震时地势变化抬高的一个地方。后来被开发成了一个类似度假村之类的地方,听白禾禾说那边还住在许多渔民,所以也有不少的鱼类加工厂就选址在那儿。这个点去到那边的人已经不多,渡轮要半个小时才会有一趟。
  半天等到了渡轮,可是天已经黑了。渡轮是最后一班,上面的工作人员看码头就我们俩个人,善意的提醒道:“等会可是没有船回来了,你们还走不走?”
  白禾禾似乎也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回头征询我:“怎么办?还去吗?”
  等会儿没有渡轮回来,是不是就意味着晚上要在那边过夜?我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要不,你打电话问问,能不能明天在谈?”
  “走不走?”渡轮上的工作人员又在催我们。
  白禾禾焦急的等着电话接通,对方有些不是很高兴,觉得既然约好了为什么又要临时改时间?我咬咬牙,擅自做主的拉上白禾禾:“走,先去谈谈再说。”
  好不容易有个可以工作的机会,我并不想要放弃。白禾禾看我一路紧锁眉头,放好手机又来安慰我:“没事儿的,那边儿是个镇子,还住着居民呢?要实在回不来,我们俩晚上就去开房就行,只要能把你工作的事情说好。”
  从这边到那边的距离其实不算远,渡轮不过就10分钟到达了对岸。码头旁边立着一个大招牌,上面写着:“清渔镇。”
  按照约好的地方一路问询,终于在一个比较偏远的农家里遇见了这个韩国欧巴。我们到的时侯,他正好坐在院子里盯着木桌上的茶具发愣。白禾禾拉着我的手走了过去:“是金先生吗?”
  韩国欧巴抬头看了看我们,极其困难的用普通话吐出几个字:“是老师?”
  我点点头,“我叫柯安。”
  “柯南。”韩国欧巴艰难的发出我的名字,可还是把安念成了南,起身伸出手说:“我的中国名字叫金...俊...中。”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院子里只点着不够亮的日光灯,我环视了下四周,好像只有他一个人住在这儿。这不由得让我有些担心,想要三言两语谈好撤离,只是在沟通的时侯发现他的中文特别烂,而我的英语水平也非常有限。
  听我们俩完全沟通不畅,白禾禾在一旁用熟练的英语为我们当翻译。最后确定下来是工作日是晚上6点到8点,周末全天,一共支付1万,到他完全学会口语为止。
  白禾禾问我:“怎么样?金先生的意思是,要答应现在就得确定下来。”
  我想也没想就点头答应:“好。”
  “可是,晚上6点到8点,你怎么坐渡轮回去?”白禾禾问。
  这确实也是个问题,如果要接下这份工作,我就必须要在这边租房,可我现在根本没有办法租房。但如果拒绝掉,也许滨海就真的没有适合我的工作了。
  金俊中见我们都不表态,又艰难的说:“柯老师,考虑得怎样了吗?”
  “禾禾,要不然你问问他,能不能提供住处?”
  这句话正好进军中能听得明白,他指了指身后的小院,用英语和白禾禾交谈着。白禾禾冲我做了个OK的手势,“金先生说没问题,只要你不嫌弃的话,今天住到这儿来。”
  听说能在这儿住,我更是想也没想就点头答应。我工作的事情就暂时谈好,但明天晚上金俊中有点事,从后天开始正式开始。我和白禾禾满意的起身,准备立刻暂时出门找个地方先住下,明天一早坐渡轮回市区。
  这样一来,就算明天早上宴璐来找我让我搬离她家,我也算有了正式的去处。虽然身上的钱可能很难维持到最后结算工资,但我想支持几天的简单开支也是没有问题的,到时候不行我再和金俊中商量下,让他先预约我一些费用。
  白禾禾今天穿的是一条超短的蓬蓬裙,起身告辞准备离开的时候,裙摆不小心就扫到了木桌上的茶杯。我和金俊中同时伸手想要去拦下来,可还是没有来得及,茶杯跟着裙摆就被扫到了地上,瞬间碎裂成一片。
  金俊中的脸色一下就变了,连忙弯腰好像很心疼的样子捡起来碎片。白禾禾这才发现自己惹了祸,连忙蹲下身陪着小心:“不好意思金先生,对不起...”
  我也被吓到了,看金俊中的样子这个茶杯对他一定很重要,要不然他也不会蹲在那儿盯着碎片半天不吭声。要是因为这样的意外刚才谈好的工作被丢掉的话,那可真不值。我也连忙蹲了下去,从地上捡起来一块碎片说:“抱歉金先生,这个多少钱?要不从我的工资里面扣除好吗?”
  “金先生,您说多少钱,我赔。”白禾禾拦下我,从包里掏出钱包准备要给钱。
  过了好半天,金俊中才心疼的拿着碎片站起来,“不用,你们走吧。”
  我和白禾禾同时愣住,觉得他这番回答和刚才的表现明显不符。不过也没有多想,连连说了几声抱歉之后,就迅速的离开。
  白禾禾还在后怕:“柯安,吓死我了,要是因为刚才那个茶杯害你丢了工作,我可得自责好一阵。”
  “没事...”我手里还捏着刚才的碎片,借着路灯的光线看了看,说:“这不过就是做工比较粗糙的工艺仿紫砂壶而已,应该不是特别贵重。改天我找个茶艺店为他再精选一套茶具,应该能弥补吧?”
  “你懂茶艺?”白禾禾羡慕的看着我,随后又自言自语作答:“不过像你这样的,茶艺也确实符合你的气质。”
  我其实并没有觉得自己长得哪儿特别了,可雷希和白禾禾都这样说我,这让我不禁多问了两句:“禾禾,你在我身上,能一眼看出什么?”
  “你知道我第一眼在医院看到你是什么感觉吗?”白禾禾已经走到了前面,还特意转头俏皮的说:“就像是仙女,仙女你懂吧?不食人间烟火那种。”
  我倒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只是这些年一味的不想问题,倒过的单纯是事实。我被白禾禾这番夸奖弄的有些不好意思,“呵呵...瞧你说的,我还不如你们呢,找个工作也费劲。”
  清渔镇因为有不少鱼类加工厂和相关的贸易公司,所以也不算太小,修建的也和市区差不了多少。我们随便找了个地方吃了碗鱼面,在靠近码头的位置找到家合适的旅店,我们刚准备进去开房,就瞧见金俊中拎着一个手提袋准备去到旁边的茶具店。

  处于礼貌,我和白禾禾还是去打了个招呼,白禾禾看他慌张的往店里走,就随口问:“金先生是来重新买茶壶吗?要不我买一套赔您吧?”
  金俊中摇摇头,客气的说没事,然后就进了茶具店。我和白禾禾默契的没有往旅店里面走,就站在门边看她是不是要买。我也想过,如果他是真的要买,不管我身上的钱够不够也应该先付掉这笔钱。
  透过茶具店的玻璃,看到金俊中走到柜台边,从手提袋里拿出刚才碎掉的茶具,问老板能不能修。老板摇了摇头,说:“抱歉,我们这儿修不了,要不然您重新买一套?”
  我已经意识到了这个茶具对他的重要性,等他出门后我主动走了上去:“金先生,如果您放心的话,把茶具给我,我帮您修好吧?”
  金俊中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你?会修?”
  我点点头:“我可以先试试。”
  白禾禾也是同样一副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我:“柯安,你行不行啊?”
  “没问题。”说着我伸出手,示意金俊中把手提袋递给我。
  金俊中想了想,还是把它交给了我:“我相信你。”
  我把手提袋接了过来,顺便将包里刚才还没有扔掉的碎片一同放了进去,“不过修复需要时间,大约要一个礼拜左右,没问题吧?”
  “嗯。”金俊中点点头,很是欣赏的看着我,“住,你们?”
  我现在已经确定了是她的中文老师,听着他不标准的语法就及时的纠正过来:“这话应该说:你们要住宿吗?”
  “哈哈...”金俊中被我这瞬间进入状态给逗乐了,学着我的发音说:“你们要住宿吗?”
  “是的,我们回不去市区,只能先住下来。”
  金俊中可能这才意识到渡轮的问题,不过被蹩脚的汉语弄得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转头用英语继续和白禾禾交流。他们谈了半天,白禾禾问我:“金先生问我们是要回市区还是住这边?如果要回市区,他可能用他的摩托艇送我们,如果住这边就可以借宿他那儿。”
  “如果不是特别麻烦的话,那还是回市区吧?”能回去当然是最好的,宴璐那儿明天还说不准是几点过来呢。
  金俊中倒是挺明白了回市区,爽快的答应:“OK,去码头。”
  我和白禾禾跟在他身后,去了码头专门停摩托艇的地方。我这才知道,因为两边的往来频繁,而渡轮又有限,很多在这边工作的人和居民,都自己购买或者是租赁了摩托艇。
  夜晚安静的海面上,因为摩托艇的驶过留下波浪的痕迹,浪花溅起来打在身上。吹着海风感受着摩托艇的速度带来的刺激,我忽然感觉特别的刺激和放松,想要大声喊出来。
  是的,我可能压抑的时间太久,也可能是循规蹈矩的过了三十年,还没有享受到青春就已经沾上了中年。而在这一刻,仿佛自己只有20岁,全身上下充满了年轻的活力。
  不过这样的刺激只有短暂的五分钟,摩托艇就行驶到了市区海边的码头。我和白禾禾取下身上的游泳衣递还给金俊中,不约而同的说着谢谢。
  大概在此时,他才意识到了这边的渡轮有时间限制,他应该以为我就是住在滨海的本地人,以为这边会有的我家,所以在晚上的时候才急着返回,努力的用中文说:“柯老师,以后你上课要是不方便,我也可以每天送你回这边。”
  我笑着挥挥手,借着摩托艇的灯光拉着白禾禾转身回家。没有了公交,海边的出租车也不多,我们找了辆摩托车,谈好价钱把我们送回了怡家园。到了之后,我并没有先回自己家里,而是熟络的跟着白禾禾回了她那边,我觉得,只有在她这个家里,我才会显得放松。
  白禾禾进门直接踢掉高跟鞋,往沙发上一趟,伸开双手慵懒的说:“哎...还是回到自己家里舒服。”
  就这么随意的一句话,却触动了那根敏感的神经,瞬间想起和张南那个家。正如白禾禾所说,即使张南对我不够好,即使他在外面有许安芷有雷希,可我独自呆在那个冷若冰霜的家里,虽然有孤独但很自在。再看看现在,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居无定所颠沛流离。
  白禾禾看我眼角泛起了泪花,敏感的从沙发上弹坐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不是说到你的伤心事了?”
  “没事...”我努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装着无所谓的样子:“禾禾,你说我在金先生那儿做家教的时间那么短,我是不是还要再找个白天的工作啊?”
  “那边的工作机会多多不我倒不清楚,不过你也可以试试,只要不被骗就好。”白禾禾生怕触及到了我伤心的地方,一个劲儿的安慰我:“柯安,你可能刚来到这儿不习惯,以后你呆久了,即使是租的房子也会觉得像是的家的。”
  “我知道,呆久了都有感情的嘛。”
  “是啊,我刚来的时候也和你一样,总觉得这儿不是我的家。你看现在,不过才呆一个多月,在外面累了一天回来,觉得这是属于我自己的舒适空间,那就是我的家了。”
  我知道白禾禾是在安慰我,她总是那么的好,把自己的根根底底都翻出来,却不为追着我问太多关于我的事。我想要开口和她说房东让我明天就搬走,可是不知道应该从哪儿说起,又有些担心说出来之后,她会嫌弃我。
  “饿不饿?要不我去弄点儿宵夜?”白禾禾又说。
  “今天谢谢你,早点休息吧,下班还陪着我累了半天。”我想起时间已经很晚了,白禾禾这儿再舒适,我也应该回到那边家里去。
  “你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我不带你去谁到你?”白禾禾爽朗的笑着:“跟我你还客气什么?”
  这话说的我心里一阵阵温暖,对比起我身边认识的人,好像每个人都心机重重似的,没有一个能像白禾禾这样坦率爽朗。尤其是我从小到大都被家里人关在温室里培养,没有经历过磨难和风雨,更是不懂在这样的境遇下,朋友的难能可贵。
  我有些感动,说话也变得煽情:“谢谢你禾禾。”
  “行了,说你是仙女儿你还不信,说两句还梨花带雨了...”白禾禾把我往门外推着:“快去休息吧,明天我休息,下午没事儿就陪着你一块过去。”
  回到家里的第一时间,是翻开金俊中留给我的手提袋。虽然茶具里的主茶壶已经碎掉,但金俊中依然将它们放回到礼品盒里的。我一块块将碎片拿了出来,连同里面几块特别小的碎渣平放在茶几上,才觉得自己刚才急的夸了海口。
  修茶壶这事儿,我只是以前看到曾子诺修过一次,而且是修的特别珍贵的精品紫砂。曾子诺是教我茶艺的师傅,和茶结缘和她结缘,也纯属偶然。更多免费章节尽在百度磨铁《浮沉劫之缠恋》
  那时候我还怀着毛毛,独自挺着大肚子去逛商场。那天在商场,她作为茶庄请来的技师在门前表演茶艺,我像是被勾住了心愣愣的站在她面前许久,她冲泡好之后的第一杯居然递给了我:“尝尝?”
  声音轻柔得像是远方飘来的风,浅品了下她递过来的茶,那种回味悠扬的味道,连同她泡茶时的婉转,让我瞬间爱上了茶艺。正好节目有个环节,要现场挑选观众跟她学习,然后评选谁泡出的味道最好,就送上茶庄的大礼。
  原本商场经常做这样的活动我都不屑去参加,但那天就偏偏想要去。最后曾子诺品尝完我的茶之后,选了我。从那之后,我就经常去跟着她学习,再让她品尝点评。
  后来我才知道,她是全国十佳优秀茶艺师,很多特别重要的场合都会邀请她表演。那段时间她正好是空档期,就留在了好朋友开的茶庄里帮忙表演。
  不过虽然我们因茶结缘,却很少谈心。后来她离开A市之后,我也只是在遇到问题或者静不下心的时候请教她。但每次,她都耐心的和我沟通,直至解决了我的困惑位置。
  现在金俊中的仿紫砂壶被我大包大揽下来,我也只能求助于曾子诺。这几年脑子里装得事儿少,很多电话号码什么的,我都能记得下来。翻找出手机,凭着记忆输入曾子诺的号码,拨过去还未接通就被莫名断掉,紧接着屏幕上就出现了雷希的来电号码。
  我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按下接听键:“你好...”
  “柯安,张南今天开追悼会,你知道吗?”雷希虽然极力想要表达出难受的状态,可传递过来的声音,却让我听着很平静。
  我无心的应答,“我不知道。”
  “新闻都放的。许安芷也去了,被陈亦梅扇了一巴掌,还让人把她赶出了墓园。”
  “哦...”
  “许安芷特别恨你,她在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说是你毁了她。”
  雷希循序渐进的说着,似乎想要把我引到某件事上去。倒是我不想再上钩,还是不冷不热的回答:“哦...”
  “你说,她能找得到你在哪儿吗?”
  这句话问得很轻,但却充满了力量,倒是我也不担心,毕竟我要去的那儿除了白禾禾知道谁也不清楚。大不了去到那边,我关掉手机斩断一切和外界的联系。只是我又不能明着和雷希抗衡,“如果您不告诉她...她应该不会知道吧?”
  “呵呵...”雷希冷笑了下:“柯安,我说过你是聪明的女人,你能轻松的嫁进张家,一定不简单。”
  “不用夸我,其实你也明白,张南不过是用了我这个牌子。这么几年,他在外面不也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倒也是。明天早上7点,你可以关注下宁川市的早间新闻,你们家好像出事了。”雷希又是那样淡淡的说:“要是有什么困难,你再给我来电话。”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能沉着的去冷静应对,甚至让自己受点委屈都没有关系。或许是从小养成的乖张性格,一旦说到我家里的时候,我就没法冷静了。听雷希这样说,我只觉得心里一团火在烧,恨不得时间马上去到明天早上7点,我好知道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雷希估摸着我已经乱了方阵,还是那样淡淡的说:“你看完新闻之后,要是需要我帮你什么忙的,尽管再给我来电话。”
  原本大好的心情被雷希这通电话彻底扰乱,看了下时间不过才11点半。距离明天早上还有整整7个半小时,我打开了电视,盯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想要知道现在我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电视上放着无聊的泡沫剧,时间也过得特别慢,猛然看到茶几上还摆着碎掉的茶壶,我才想起应该先给曾子诺打个电话。不管怎样,金俊中这个茶壶是必须要修的,我还要在他那儿赚一笔钱,用于我未来一段时间的生活资本呢。
  尽量让自己心情平静下来,拨通了曾子诺的电话。这个时间点她早已经休息,不过接到我的电话依旧没有不耐烦:“柯安,遇到问题了吗?”
  “师傅,我想向你请教下怎么修复紫砂壶呢?”
  曾子诺大概没有想到我又想要学这个,有些惊讶:“你想学?”
  “我有套很值得纪念的壶碎了,又舍不得仍,想修好继续用。”
  “噢...”曾子诺自然是明白,对于好茶之人,连同茶具也是同样视若珍宝的。她毫无保留的把修复方式告诉给了我,让我有不懂的地方再给她去电话。末了她问我:“柯安,下月我要来一趟A市,你有时间过来一块探讨下吗?”
  要是以往,听到曾子诺要来,我恨不得飞奔过去,确实跟她在一块儿,能学到不少的东西。可是现在,下个月我自己在哪儿都不清楚,怎么回去参加?但师傅的邀请我定是不能断然就拒绝,只好如实说:“我在外地呢,您大概几号过来?要我挪得出时间,一定来。”
  “行吧,时间还没定,我最近也要出国参加几个交流会,等回来之后安排好时间,我再通知你。到时候啊,我把我在大家约到一块,谈谈心德品品茶。”
  曾子诺喜欢和好茶之人交朋友,也都有不少像我这样的有缘人认她做师傅,据我所知在A市也不少。不过她平时匆忙,很难的有时间把大家汇聚到一起。听她说起这次聚会的规模应该不小,我心里也跃跃欲试的想要去参加。“好,我尽量那天赶回来。”
  为了等明天早上的新闻,加之晏璐一早又要过来找我,晚上我实在没办法入眠。因为修复的原材料我暂时没有,只能拿起破碎的茶壶,一片片先认真的清洗出来。。有了事情消磨,时间就过得特别快。等我把茶壶清洗完毕的时侯,天边已经泛了白。
  天快亮了,也快要到7点了,我的心忽然再次被提了起来,时刻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当电视屏幕上出现熟悉的早间新闻播音员时,我再次感受到了心要蹦出来的感觉。索性站起来蹲到电视机面前,盯着上面一动不动,生怕错过了某个细节。
  果然,新闻的头条就是这两天发生在我家的大事。从前天开始,就陆续有人去到我爸企业的大门前静坐,我们家三口人都分散开,自然是没有人出面来处理这件事。在这些静坐的人群中,大多都是宁川市的本地居民。而镜头切换到昨天的政府大门前,这些人又转移了地方,去给政府那边儿施加压力。
  新闻报道的意思,大概就是我爸确定不是脑溢血住院,而是欠债潜逃且有一段时间了。那不用猜,就是范叔因为张南的死,已经彻底无望,连同了其他企业和个人的债主,一起讲这件事闹大。
  早上我想过很多坏的结果,甚至连我妈自杀这样的噩耗都想到过。所以看完整个新闻报道,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觉。反而还觉得范叔这样不是聪明的做法,就算我爸欠钱,就算走法律途径,我们家目前的状况确实没钱。
  所谓债多不愁虱多不痒,大概就是这样吧。当初觉得惧怕到了极点的事情,到了真正发生的这一天,倒是没有了当初那样的恐惧。只是庆幸之余,还是有些遗憾和想念我爸妈,尤其是我妈,范叔能找到她所在的居士林,倒不知道有没有为难她。
  洗好的茶具已经干了,我小心翼翼的把它们装了起来,晏璐等会儿就要过来,我不得不开始收拾我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需要收拾的,能带走的不过就是那天去超市的时侯,顺便买的两套换洗衣服和一些日用品。
  晏璐果然够早,我刚把东西装好,她就敲开了家里的门。今天只有她自己来,进门就直接说:“都收拾好了?那我们出发吧。”
  “.我已经找好住的地方了,后面就不麻烦你了,谢谢你们这几天能够收留我,等过段时间,我把欠你们的钱再送回来。”
  “哦?在哪儿?”晏璐有些吃惊。
  她昨天来电让我搬家这事儿,我依旧觉得有些蹊跷。原本在这儿住的好好的,她为什么会莫名让我搬走。所以我也没有如实相告:“我先回躺宁川吧。”
  晏璐坐到了我旁边,没有了刚才的那般着急,“柯安,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赶你走?”
  “怎么会呢?我感谢你们还来不及呢,请相信我,以后我一定会报答你们的。”
  晏璐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我,“那好吧,你独自一个人,有什么困难,可以给阿山打电话。”
  委婉的逐客令,间接的告诉我应该离开了。我起身向晏璐鞠了一躬:“谢谢你们。”
  离开这个暂居的家,对面白禾禾的门还紧闭着。晏璐在身后目送我离开,我不好当着她的面去敲白禾禾的门,现在情况特殊,我不能在这儿留下太多的痕迹。在我走到楼下一层快要拐角的时侯,晏璐忽然在楼上叫住了我:“柯安,你等等。”
  我停住脚步,转身又上了两步阶梯,和晏璐面对面。只见她从包里拿出一小叠钱,递到我手里:“早上的宁川新闻我也看了,这个你先拿着。”
  我从来没有接受过别人的帮助,更别提钱方面的施舍了,接连白禾禾之后晏璐又这样对我,我心里再次变暖。只是想着要去金俊中那边,把钱递了回去:“不用,我还有。”
  “拿着。”晏璐坚定的把钱塞到我手里,欲言又止的想要说什么。憋了好半天,才吐出几个字:“我认识雷希...你要小心她。”
  雷希这个名字从晏璐嘴里蹦出来,着实把我吓得够呛。一个在A市神秘出现的女人,一个是滨海的房东,她们竟然这么巧合的认识?这样说来我更是不敢接晏璐的钱了,说了声谢谢就转身快速的跑离了小区。
  “柯安,要是雷希再能找到你,你就给阿山打电话。”晏璐在身后叮嘱我。
  我随便应着下来,但也不能阻止我要离开这儿的脚步。雷希昨天晚上打来电话,又是告诉我许安芷恨我,又是让我看新闻的,她一定还有什么事情要利用到我。既然晏璐和雷希认识,那今天晏璐让我搬到其他的地方去,应该是雷希给她说过什么吧?
  跑出了小区很远,我才想起白禾禾还没起床。说好的她来叫我一块儿过去的,要是她正好去到对面找我碰到晏璐,那岂不是让她知道了我要去清渔?
  从第一次半夜刘妈给了我一碗红烧肉,到之后雷希给我信用卡,到现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已经开始不敢相信她身边的人了,连同晏璐,即使她给了我房住还借我钱花,我依然不敢保证她对我的好不是圈套或者利用。
  为了不吵醒可能还在睡觉的白禾禾,我躲在小区外面的报刊亭给她发了个信息,告诉她我已经把房子退掉了,正在街上买东西,让她起床后打我电话。随后我找了家专卖紫砂壶的店,用身上为数不多的钱买下要修复的材料和工具。
  这家店的门脸也不大,老板是个40出头的中年男人,我说要买胶水和紫砂粉时,他还多问了我两句。而我一般没有和陌生人搭话的习惯,也就随意的回答了没有多说。付好钱收好东西,白禾禾的短信还没有回复过来,我想出门也不知道去哪儿,索性就坐在茶具店里,蹭他们家的凳子拿出金俊中的紫砂壶。
  老板见我拿出破碎的茶壶,饶有兴致的站到我身边:“是您自己修?”
  我一件件把他摊开放在柜台上,点点头说:“嗯,学着修。”
  “不错啊...”
      “不错啊...”
  我微微一笑,看了下纸上的顺序,“老板,您这儿有电烤炉或者微波炉吗?等会儿我想借用下。”
  “有,你随便用。”老板好像对我修茶壶这事儿特别感兴趣,“你还别说,这紫砂粉从我进货到现在,还没卖出去两个人,真没想到你居然会修这个。”
  “我也是刚学。”说完,我将碎片先一块块的比划着顺序,又细致涂上胶水,按照曾子诺昨天晚上说的流程,一点点进行着。
  老板知道这是个细致活儿,在我修复的过程中也一直屏着呼吸不说话。等我修完把壶送进微波炉之后,他如获至宝似的走到我面前:“真不错啊...”
  我笑笑,坐到凳子上等着茶壶定型。
  他主动邀请我到那边的根雕茶艺桌去坐坐,落座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开口:“在我们滨海呐,还真找不出两个会这门手艺的人。呵呵...小姐,您贵姓?”
  “我叫柯安。”
  “好...柯安。”他一边清洗着茶壶一边说:“我叫孟石凡,你可以叫我老孟。我也知道我这茶庄太小,估计容不下您这样大的神,但我还是想要问问,以后要是有客户拿过来破碎的茶具,您能帮我修吗?”
  不早不晚,白禾禾的电话在这个时侯打了过来。她昨天果真是累了,电话里连声说报歉今天睡过了头,问我现在在哪儿?
  我捂着电话问孟石凡这是哪儿,孟石凡笑呵呵的告诉了我地址,我再转达给白禾禾。她果断的说:“那你就在那儿别动,我过来找你。”
  放下电话,孟石凡又征询意见的看着我:“柯安小姐,刚才我说的事儿...”
  大概孟石凡和白禾禾晏璐一开始对我的印象相同,不觉得我像是工作的人。但刚才他说完,我心里就乐开了花。精品紫砂都是特别有钱有品味的人才玩,他们把茶具当珍品,如过破碎需要修复,也一定舍得花大价钱。要是能真能接下他这个业务,收入完全可能比我在金俊中那儿当家教要好得多。
  我连连点头:“嗯,可以。”
  “那您方便留个电话吗?前两天还有个朋友说壶裂口了要修复,改天他拿过来我就给你来电话?得麻烦您跑一趟来修修。”
  我昨天晚上已经想好,去了清渔之后就打算把手机卡扔掉,短时间之内不再用手机。我把白禾禾的手机号码留给了孟石凡,告诉他有活就打这个号码约时间。临走之前,孟石凡还从货架上,取下了一套不算珍贵的茶壶套装送给我,说就算是当成见面礼。
  白禾禾接上我离开孟石凡的店,我简直有种喜从天降的感觉。看我脸上好不容易露出了笑容,她打趣着说:“和那老板聊了什么,你那么开心?”
  “噢对了,我刚留了你的电话,孟老板说以后有人修壶就找我。”我从来没有觉得有个赚钱的机会能这么开心,不顾在路上,就巴拉巴拉的和白禾禾说起刚才的事儿。
  “柯安,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儿啊?看你的样子,不像是缺钱的人才对呢?”问完之后,又感觉到好像不大合适,补充道:“你要不愿意说就算了,我理解...”
  我想着她就住在晏璐家对门,始终没有把所有的事情说出来。和昨天一样,倒转几次公交加渡轮之后,她把我送到了金俊中家里。过海前给金俊中打过电话,我们到的时侯他专门回来在家里等着的。
  我首先把修好的茶壶递给他,“金先生,这个修好了。不过估计没法用了,最好是当个藏品放起来。”
  金俊中检查了一番修好的壶,两眼放光的看着我:“这是您修的?”
  我点点头:“是,你先放好吧,要不等会儿再摔了可不好修。”
  金俊中小心翼翼的把壶拿进去放了,为了表示感谢和欢迎,带上我和白禾禾去吃饭。清渔镇上也没有什么好吃的,大多的饭店都和鱼有关,所以我们也是选了家吃河鲜的地方。
  茶具的小插曲更是拉近了金俊中和我们的关系,吃饭的时候他就不停的说起刚来到中国的各种不习惯,尤其是在这儿,买不到正宗的韩国泡菜。通过聊天我也了解到,他去年来过一趟清渔,因为喜欢中国的文化和生存环境,便买下了那套居民小屋准备随时来度假。《浮沉劫之缠恋》后文地址:http://www.motie.com/book/39530
  今年他在国内的工作出了点状况,就干脆直接搬过来,成立了个渔业贸易公司。主要是把清渔的加工产品,销售到韩国乃至亚洲的一些国家。他原本就是做商贸的,所以坐起来倒还是得心应手。只是自己的中文不大好,又想要快速的融入文化,就拖之前装修时认识的客户经理帮他找个中文老师。
  我首先把修好的茶壶递给他,“金先生,这个修好了。不过估计没法用了,最好是当个藏品放起来。”
  金俊中检查了一番修好的壶,两眼放光的看着我:“这是您修的?”
  我点点头:“是,你先放好吧,要不等会儿再摔了可不好修。”
  金俊中小心翼翼的把壶拿进去放了,为了表示感谢和欢迎,带上我和白禾禾去吃饭。清渔镇上也没有什么好吃的,大多的饭店都和鱼有关,所以我们也是选了家吃河鲜的地方。
  茶具的小插曲更是拉近了金俊中和我们的关系,吃饭的时候他就不停的说起刚来到中国的各种不习惯,尤其是在这儿,买不到正宗的韩国泡菜。通过聊天我也了解到,他去年来过一趟清渔,因为喜欢中国的文化和生存环境,便买下了那套居民小屋准备随时来度假。《浮沉劫之缠恋》后文地址:http://www.motie.com/book/39530
  今年他在国内的工作出了点状况,就干脆直接搬过来,成立了个渔业贸易公司。主要是把清渔的加工产品,销售到韩国乃至亚洲的一些国家。他原本就是做商贸的,所以坐起来倒还是得心应手。只是自己的中文不大好,又想要快速的融入文化,就拖之前装修时认识的客户经理帮他找个中文老师。
  白禾禾是做建材销售的,恰好这条路子给搭上,我就成了金俊中的汉语老师。所以缘分无处不在,不经意的相识和相遇,就能铺开巧妙的关系网。
  晚上金俊中还有应酬,下午带我们在清渔镇随便逛了逛,回到家他告诉了我住的那间屋后,换了身衣服就出了门。
  他一走白禾禾就没了刚才的斯文模样,“柯安,这可是个优质股呢?你们现在孤男寡女住在一起,要不好好发展下?你看啊,在这样的渔岛小镇,像不像世外桃源的样子?”
  “你要喜欢就多来啊?我给你们创造机会怎么样?”
  白禾禾撇撇嘴:“我不喜欢这款,太职业了...” 《浮沉劫之缠恋》后文地址:http://www.motie.com/book/39530
  “那你喜欢哪款?”我随口问。
  白禾禾眨巴着眼睛,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幻想:“长得呢可以不用这么帅,话也不能太多,要有性格的。最好啊...得爱好点儿刺激的东西。”
  “金先生话也不多啊?也蛮有性格,而且他不喜欢开摩托艇么?”
  “不行...要是摩托车我还考虑。”白禾禾的眼神一下暗淡了下来:“不过我现在是爱无能了。”
  整个小院一共有4间屋,正中间算是套房的客厅,两边分别是卧室。金俊中临走前,就交代我住在右边的房间,而他的在左边。侧面拐角的位置是厨房,旁边还有一个屋子,金俊中说那间屋堆的杂货,叮嘱我没事儿不用进去。
  外表看起来不过就是普通的农家小院,但是细看就知道当时装修得时侯好多地方被他刻意的做旧过。院子里也像是电视上农村才有的那样,有一块小菜地还有一颗梨树。原本我就是个喜欢清静的人,对这样的环境我很是满意,倒也觉得很舒适。
  晚上没有了金俊中送白禾禾过海,吃过晚饭她早早的就做渡轮回去。授课是从明天晚上才开始,但我毫无经验,这些年过去学校里学到的东西早就忘了。趁着晚上安静就在院子里准备起明天的内容,第一堂课必须要讲好,我还想着过几天就在他哪儿预支工资呢?“不错啊...”《浮沉劫之缠恋》后文地址:http://www.motie.com/book/39530
  可是昨天通宵未眠,我在院子里写着没多久,就握着笔睡了过去。迷糊中醒来,感觉身边特别的柔软,睁开眼睛一看,我正躺在金俊中的怀里,四脚悬空。
  “啊——”我吓得一声尖叫,挣脱开从他怀里跳了下来。
  金俊中晚上应该喝了酒,趁着昏暗的灯光也能看到他脸颊通红,“我...抱你去床上睡。”
  猛然惊醒被吓得睡意全无,尴尬把头发拂到耳边,“噢,那我先去睡。”
  “等等...”说完,他斜靠在梨树上,眼睛火辣辣的盯着我,“真美...”
  半夜,面对一个相处不过两天的陌生男人,醉酒后说这样的话,我心里自然是害怕。点醒了四年前认识张南那个噩梦般的记忆,匆忙的逃回到卧室,把门反锁了起来。好在门外一阵响动之后,金俊中还是回了他房间住下,并没有像张南那样强行破开我的门。
  整个晚上我都睡的不好,张南血淋淋的脸出现在我面前,而他的身子还压在我身上。我大声的呼救呐喊,张南擦拭了下脸上的血迹,阴笑着脸说:“我张南要的东西,还没人敢说不给!”
  “别...不要...”我拼命的反抗,好像又担心他脸上的血迹蹭到我白色的裙子上。
  可张南依旧不停止,用力将我的双手压住,腾出一只手恶狠狠的扇到我脸上,“闭嘴,再喊我让你疼死!”
  记忆夹着现实赤裸裸的出现在我梦里,偶尔我也有意识知道自己在做梦,但依旧控制不了的哭喊。我用尽所有的力气去反抗,撕咬,却依旧不能阻止张南。
  门外的敲门声不响起,清晰的传来金俊中的声音:“柯老师,需要帮助吗?
  如此这般,才把我硬生生的从梦境里拉了回来。醒来后我满头大汗,面前依然时不时的飘过张南那张脸。金俊中还在不停的询问我是否需要帮助,我努力抑制住情绪,平复了下心情才回答他:“不用,我就是做了噩梦,你先睡去吧。” 《浮沉劫之缠恋》后文地址:http://www.motie.com/book/39530
  可是金俊中还是不放心,要我打开门看看是安全的,他再去睡。我只好把门打开,虽然心跳很快,但脸上还是尽量平静的说:“看,没事吧?就是做了噩梦,噩梦知道吗?”
  金俊中似懂非懂的摇摇头,“没事就好。”
  早上醒来的时候头很疼,金俊中已经出门办事去了。院子里的茶几上,留下了他外出买回来的早餐,还有一张便签条。他怕我看不懂英文,就画了个冒着热气的面包,还有一副笑脸,另外留了一个电话号码。
  我欣慰的收起纸条,想着昨天晚上自己那样想他,应该是小人之心了。早饭之后头还很疼,恰好在客厅角落的木柜里,看到了一盒龙井茶。瞬间泡茶的瘾又犯了,索性就拿出孟石凡送我茶具,摆在院子里想要安心泡壶茶。
  刚好把茶具铺开烧着开水,白禾禾从门外跑了进来,转身关上门抵在门后还捂着胸口踹着粗心。我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怎么了,禾禾?”
  白禾禾还没来得及回答我,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好像很烦躁,拿出电话也没有打算接就直接给挂断,气喘吁吁的走到我旁边,随手把手机放在桌上就端起我刚烧开的水往茶壶里倒:“渴死了我,跑了一路。”
  “你小心点,烫...”我就起身去客厅用饮水机给她接了杯温水,拿出来递给她:“你喝这个。跑这么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白禾禾接过水一口喝了下去,气息才变得没有那么急切,“容我缓缓,累得...” 《浮沉劫之缠恋》后文地址:http://www.motie.com/book/39530
  我又转身去接了一杯,坐在她对面等她完全平静。壶里的水烧开又冷却了一会儿,沸点已经达不到清洗茶杯的要求了,我按下电壶的开关让它重新烧起来。
  白禾禾看着我桌上摆好的茶具,顿时来了兴致:“来,快给我表演下,我还以为这种爱好都是老头子才喜欢呢。”
  “呵呵,谁说的?”我用镊子夹起茶杯,抬头不经意的又问:“大早上的不上班,跑我这儿干么呢?后面谁追你啊?”
  “是啊。”白禾禾深色黯然,低下头轻声说:“我前男友追过来了,她让我和他一块回A市。”
  我提着的心稍微放了下去,只要不是晏璐或者雷希,是谁都好。但转而觉得这种想法很自私,悄悄的鄙视了下自己:“哦,他怎么找到你的?”
  “我不知道啊,上午客户转款到我账户上,我去银行取钱的时侯就碰到了他。他在街上就抓着我让我回A市,你说我怎么可能回啊?他妈给我的那笔钱,都被我...”白禾禾说到一半戛然而止,转而叹了口气说:“柯安,其实我也想回去,就是怕...”
  我大概明白,白禾禾之前说过她被男友的妈赶出来,应该是给了她一笔钱的。只不过可能是顾忌到面子,她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我。我一边清洗着茶杯,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那你跑到这边来,他没有追过来吗?”
  我意图用这样的方式让她冷静下来,不再陷入慌乱的情绪中。
  “没...我们在街上拉扯了一会,我怕他已经知道了我家住在哪儿,就趁他接电话的时侯拦了个摩托车抄小道去的码头,他应该不会知道。”白禾禾指了指手机:“要不然,刚才也不会给我来电话啊。”《浮沉劫之缠恋》后文地址:http://www.motie.com/book/39530
  “哦...”我在替白禾禾担心的同时,又有些羡慕她。虽然那边的家人把她赶走,但至少男友心里还有她,不顾一切的追到了滨海,要带她回去。
  也许是水质的原因,这壶茶泡出来的味道竟然特别好,白禾禾见我表演完,惊叹得连声叫好:“柯安,你这手艺可以啊?等哪天你这边的家教做完了,你还可以找个茶社做表演呢?再学几招堵门秘笈。”
  说着,白禾禾把手背在身后:“这样冲茶,哈哈...”
  我被她这滑稽的样子也逗乐了,她说的是很多茶社里都有的功夫茶表演。而我这样的则是用心泡的茶艺,两者本就没法相提并论。我轻押一口茶,“那你今天不上班了吗?”
  “我怎么去上班啊?”白禾禾自己又往杯子里加了点儿,没有品茶的样子一口就喝了下去:“只要他找到了我,我肯定会被带回去的。再说,要是他犯了什么错误我离开,自己心里还能抗拒,可现在这样,我一看到他就忍不住想...”
  “那...要不你就在这边呆着吧?等金先生回来我问问他,你就和我一块住,大不了我再付他点儿房租,怎么样?”
  “暂时也只有这样了,反正我那跑业务的工作也是随走随停的。”白禾禾撇撇嘴:“房租我来付就好,你现在也不宽裕。”
  “没事,我可以最后在工资里抵消呢?”和白禾禾越来越熟络,我也忍不住就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告诉了她,顺便为了打消她的多虑,安慰着说:“现在可好了,你和我住在一块儿,我也不担心孤男寡女怎么着了。”
  “要我说啊,你和金先生气质还很搭,要能摩擦点儿火花出来,干脆让他把你给收了算了。免得你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还得像我这样的凡人一样遭受人间疾苦。”
  我往她茶杯里加满了茶,“渴了吧?多喝点儿,别闲着光顾说话。”
  傍晚金俊中回来,看到白禾禾在家里倒也不意外,白禾禾算是比较能说会道那类,晚饭主动请了金俊中吃西餐。让我钦佩的是,白禾禾竟然对金俊中说是因为我的英文不好,担心我们沟通会有障碍,正好趁这段时间休假过来帮着我一块儿辅导他,也能让他学得很快。《浮沉劫之缠恋》后文地址:http://www.motie.com/book/39530
  金俊中一听倒是很满意,不停的说着辛苦了谢谢之类的话。听得我在一旁很是想笑,明明就是白禾禾有求于金俊中,这样一来倒像是免费帮助他更快的学会中文似的。
  晚上聊的很愉快,回到家里,白禾禾使唤我:“柯安,这还没到上课的点,要不你给我们泡壶茶吧?”
  我知道白禾禾是想让我在金俊中的面前表现下,也就没有拒绝。趁我泡差的时间里,他们俩还在不停的用英语聊天。我笑着打趣:“禾禾,你不是要辅助我吗?那你现在开始就应该给金先生创造一个纯汉语的聊天环境,不管他能不能听懂。”
  金俊中似乎很兴奋,不停的邀请白禾禾到他们公司做市场。白禾禾当然高兴,她那边做建材的工作估计泡了汤,但她还是欲擒故纵的说:“金先生真看得起我,呵呵...只怕我能力达不到你想要的标准呢。”
  金俊中一下就急了,又换了英语说:“怎么会?我现在主要做国外的销售,白小姐口语不错,没问题的。”
  “哈哈...”白禾禾打着哈哈,把我倒好的茶递到金俊中面前:“希望有机会合作。”
  等真正给金俊中上课之后,我才发现他的汉语水平并没有想象中的差,甚至时不时还冒出来几句A市方言,有的方言发音连我都不大标准。但我也没有多问,按照预定的课程时间按时授课,一般情况下白禾禾就坐在旁边旁听,遇到我们交流不畅的时侯她就翻译下。
  一周后,金俊中和我们平时的交流比之前要好了很多,只是他的要求高,还想要学得更多更标准,连书写也要我把他教会。我倒也无所谓,只要没人能找到我在这儿,教他多久我都乐意。
  因为有了白禾禾的陪伴,也让我没那么孤独,白天金俊中上班之后,我就和白禾禾去街上逛逛。偶尔也买点东西回来自己做,恰好碰上金俊中没有应酬的时侯,晚饭也是我们三个人在院子里吃。晚饭后我泡壶茶他们俩聊天,加上一同学习,倒也休闲自在。
  只是习惯了上班的白禾禾,猛的这样闲下来呆了一周就有些呆不住了。早上金俊中上班之后,她就像是被人抓了魂似的,不停的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柯安,你怎么静得下来呀?我在这儿才一周,就快要疯了,我要工作,我要和人沟通...” 《浮沉劫之缠恋》后文地址:http://www.motie.com/book/39530
  我看着她像被人踩了尾巴似的乱撞,笑着说:“要不,你去金先生公司上班吧?”
  白禾禾无聊得难受,就把头靠在梨树上不停的绕着圈:“人就随口一说,我能当真嘛?”
  “那我教你茶艺?虽然我技艺不算好,但教你入门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行不行...我静不下来。”白禾禾直接就拒绝了。转了两圈之后估计头晕,她又去卧室把手机拿出来,坐到我面前说:“柯安,我要开机了,我受不了这样与世隔绝的日子。”
  “呵呵,瞧吧,我就说你还没有看破红尘,赶紧开机,数数你男友来了多少个电话?
  我就知道白禾禾是被她前男友的事儿给扰了心,任谁处在她的角度,肯定都会受不了。毕竟好好的两个人,是因为外力给活活拆散的。就像当初我和叶一丁,要是我没有那么快的嫁给张南生下毛毛,估计我也和白禾禾一样。
  白禾禾深呼吸一下,像是要去战场似的闭上眼镜,狠狠心把手机打开:“不管了,能找到就找到吧,我再封闭下去会疯掉的。”
  开机铃声刚响完,耳边就传来霹雳扒拉掉东西的声音,我吓得还以为是什么碎掉。抬头瞧见白禾禾拿着手机无奈的说:“我就说吧,才关机一周就这样,再过几天开机,估计手机就得爆了。”
  我羡慕的看着白禾禾,“有人惦记,真好。”
  这是由衷的羡慕,惦记着我的那些人都是为了找到我利用我,而没有一个像白禾禾手机里那些人那样的纯碎。除了我妈,而她的惦记之中,估计除了夹带着不放心,还有些许对我爸的焦虑。
  我不禁探过头去想要看看,“来我瞧瞧,都是你男朋友发的吧?”
  白禾禾的脸上满是纠结,有思念有无奈。手机半天才反应上来,她点开收件箱一一看完之后,把手机举到我面前正对着我:“你瞧,几乎都是他的。” 《浮沉劫之缠恋》后文地址:http://www.motie.com/book/39530
  可我看到手机屏幕上的面子时,刚才还带着戏弄的笑脸顿时僵住,盯着手机屏幕脑子里飞速的运转,半天没有回过神。
  白禾禾伸手在我面前摇晃了两下:“嘿,被吓到了吧?我也觉得他疯了,119条短信呢,真不知道他是不是可以发的这个数字,还119,他以为他是消防员啊?他以为我和他妈的火他能灭掉啊...”
  后面她说的什么我一句也没有听到,我没想到会有这么的巧合,这个在我最困难的时侯伸出援手的人,前男友竟然是仝跃天。
  想起我那次被石小单吓倒在地上的时侯,仝跃天那副着急的样子,千万叮嘱石小单要把我照顾好。当时我还觉得奇怪,他为何会对孕妇如此的紧张。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是我怀孕倒地的样子,让他想到了白禾禾。
  之前白禾禾也告诉过我,她在A市的时侯是在酒吧做服务员,后来跟酒吧的老板谈了恋爱。上次说起金俊中的摩托艇,她也脱口而出摩托车,这一切我为什么都没有和仝跃天联系在一起呢?
  “想什么呢?”
  “嗯...”我再也没办法像刚才那样和她嬉笑,想起那天石小单把我带离警局,想起我悄悄的离开仝跃天的酒吧。不知道石小单看到我留下的纸条,会不会骂我不知好歹呢?
  我想不会,他当时不过是觉得我可怜顺便帮我,我真走了,他才不会像仝跃天找白禾禾那样来找我呢。
  想起石小单,我嘴角就不禁的往上扬,在认识白禾禾之前,我暗无天日的生活中,唯一让我觉得像是阳光的人就是他了。
  白禾禾趴在桌上拖着下巴,“犯什么花痴呢?”
  “禾禾,你男朋友喜欢骑赛摩啊?”我努力让自己的记忆从石小单那儿拉回,我要再这样奇怪下去。
  见我终于正常,白禾禾也松了口气:“是啊,他还自己组建了只赛摩队,都是一些喜欢疯狂的年轻人。不过他们都是平时自己玩玩,还没参加过比赛呢?”
  “你坐过他的摩托车吗?”恍惚石小单取下头盔的那个场景又出现在我面前。
  “坐过,可刺激了。”白禾禾说起就来了性质,口若悬河的讲开了:“每次都开的特别快,我坐在他后面都不敢呼吸,你知道为什吗?”
  我摇摇头:“不知道。
  “吓得啊,哈哈...”白禾禾回忆起他和仝跃天的过去,似乎满满都是幸福:“他还带我去他们专门练车的那儿,你知道吗,那块地全是泥泞,你说好好的地方干嘛全部弄得坑坑洼洼的啊?可他们队上的人还就喜欢去那儿,每次去那边我坐他车上,下车的时侯就惨不忍睹,像是从泥堆里挣扎出来似的。”
  “哦?”
  “他们队上还有个魔术师,他更恐怖。”白禾禾说起石小单的时侯,笑得更开心了:“特喜欢半夜去高速路上玩,每次我男朋友都要阻止他,他还就特立独行,没人陪他去自己就去了。有次半夜,他在高速上溜了一圈没油了,你猜怎么着?”
  白禾禾说的魔术师,应该就是石小单不假了,我立即来了兴趣:“怎么着?”
  “哈哈...”白禾禾还没开说就笑的直不起腰:“他直接去了SOS电话那儿打了高速交警的电话让送油来。你说说,骑摩托车上高速,还让交警送油。哈哈哈...”
  “噗...”我也没忍住笑了出来,这石小单倒也还真够单纯,“那后来呢?”
  “后来?被罚款了呗?差点儿还被关进去拘留教育,然后他家里人去给弄出来的。”
  听着白禾禾口若悬河的说着他们以前的趣事,我能感觉到那是一群充满活力和激情的年轻人。他们用所有的精力挥霍着属于自己的青春,不管不顾。磨铁浮沉劫之缠恋后文:http://www.motie.com/book/39530
  我也更了解了石小单,他不仅是那个和父母吵架的叛逆少年,更是一个有着自己思想和性格的人。魔术是他的职业,赛车是他的爱好,他喜欢各种新时代年轻人喜欢的实物。而这一切,好像都离我特别的遥远。想到这儿,我不禁又低头独自伤感起来。
  白禾禾以为是她的哪句话无意识的触动了我,虽然她没问过我的过去,但她也大概猜到了点儿。看我又低下头摆弄茶壶,也停止了讲述和笑脸,把手机收了起来,试图用自己的悲伤安慰我:“只是,这一切都过去了...他妈当时给我钱的时侯说的那么坚绝,我都收下了钱要再回去,她一定不会对我客气。”
  桌上的茶已经凉了,没有了刚才冲泡出来的味道,院子里也瞬间安静下来,而我的心却不再平静。回想着石小单和他父母吵架的样子,想起他带我回他母亲的家里,想起他让我记得在仝跃天面前说好话的样子。
  但同时让我更担心的是,那天仝跃天已经试图阻止石小单帮助我,如果有天他找到了白禾禾,会不会告诉石小单我在这儿呢?他那句话我记得很清楚,我这个风口浪尖上的女人,很可能会害了石小单的魔术生涯。
  我抬头看到白禾禾正捧着手机仔细的看着,她说着不愿意再回去,其实心里应该是很在乎他发来的每条短信的。我看到她时而嘴角上扬,又时而紧蹙眉头,等看完所有的短信之后,她忽然趴在桌上大声的哭了起来。磨铁浮沉劫之缠恋后文:http://www.motie.com/book/39530
  虽然我一直都知道白禾禾心里不愿意离开仝跃天,但这些日子以来,每次说到男友她都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外表给我的感觉是她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这一刻见到她哭,我也忍不住跟着流下了眼泪,伸手拍拍她的头:“禾禾,如果你想他的话,就给她去个电话吧?反正他也不知道你在那儿,说说话不见面,他妈妈也不会拿你怎样的吧?”
  白禾禾一边哭着一边摇头:“柯安,我怕我忍不住,我爱他,我所有的一切都给了他,可是...”
  “嗯,我明白....”我也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好不停的拍着他的头。
  虽然我能保证从白禾禾告诉我过她所有的事情后,我没有半点看不起她的意思。但我心里明白,她婆婆对她的成见来自于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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