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的秘密
(注:本文具体出场人物均身份信息抽空,且经当事人确认同意后,共同修订发表,属纪实体心理小说。
再次感谢感谢简、督导等人的慷慨与支持。这篇文字的出现,事实是三个人的共同努力)
“你知道么?当我十六岁时,灵魂就已经死了。这么多年来,一直死去的活着,活在这个世界间,毫无感觉。而现在,这个灵魂又活过来,有感觉了。但是,你知道吗?她太疼太疼了,疼死了。”
我内心一震,像是被什么堵住,不由点点头,沉默着。内心深处,那些伤心的东西再一次泛起,像是楞住。或许所有的语言都是苍白,恰如此刻彼此的无言以对。
“太疼了,对不起,我想我们的心理咨询就到这里吧!”简(化名)痛苦请求着。
“好,结束吧!终于结束了。”我回应。
“嘿,还记得我们分离,都说过好几次了。”
“是啊。”我习惯点头。
“这会可是真的分离了。是真的。”她忽然忧伤着开起玩笑。
“嗯,是的。再见啦,祝你好运!”我心中苦笑了下,然后感觉自己沉重点头。
简是我的来访者,跟简进行的咨询却非常艰难。这一年,我结束上级督导的个人体验,休整一段时间后,简是我接待的第一个专业咨询。我喜欢专业的咨询,因为这意味着付费。
更因为这类做事风格总有原则、有底限。简就属于这一种。
她来找我时,目标很明确,就是求助专业心理帮助,费用、时间、途径,明明白白。尽管如此,在这之前,她或许就关注到我,观察一段时间后选择心理咨询。但我们的咨询却困难重重。
在结束后一刻我忽然明白,就是自己无法知道简何时健康痊愈——她带着伤口离开。
或许简潜意识里希望我用这种遗憾怀念她,或许长久努力换来一场空,或许是我的潜意识撑不住了,动作太快,促使她离开,谁知道呢?我们做了他人几年做的心理治疗,实际上却用了一年。
很讽刺,治疗效果很明显,观察到的改变也确认。对简来说,主观感受与周围环境反应基本一致,但当事人却疼死了。
想到这里,我几乎蜷缩在床上上,重重抽了根烟,望着夜空中一缕青烟冉冉升起,摇曳……
我的确在内疚,很多年后我在想,如果以后我再处理此类案例时,需要慢上许多,不进行这么快。或许是自我体验的余韵,我把对方当成自己一样来治疗,结果就像她说的,旧有人格死去,新生的人格却残酷疼死了。
而我就是这个躯壳的行刑者,曾死过。从前,我处死的却是原来的自己。
1、
简当初来访的原因是忽然焦虑,不由自主痛苦。
咨询途径是网络咨询,我交待好时间、费用、结算方式,对方同意确认,然后是初诊接待。咨询关系建立的异常顺利,我后来才明白这件事情的原委。她在咨询前就观察了我一段时间,我过去曾看过她,还在她的QQ空间浏览过。是在半年后,我看到她的相片后想起这件事。
我主要采用语音工作,不需要对方出视频,对其他的设置却相当看重。网络咨询最大的一个方便就在于便利性,最大的一个问题也在于其便利性。
因为便利,可以尽可能安排咨询时间,也会让心理探索过程变得更加微妙、且错综复杂。
另外,如果说网络咨询对比地面咨询,其实有个都治疗师至少不愿公开承认的内容,就是网络咨询对心理工作者具有更高要求。因为对方可能的情况是动力性不强,彼此现实联系不够紧密。
无论怎么说,相应的网络咨询本身对心理工作者而言,要求更苛刻,也更具挑战。
然而,最美丽容易的道路,往往最艰险。
我羡慕那些偶尔有医院或咨询机构停靠的心理师,某种意义上,我会盯着他们的环境而流口水,像野生动物盯着家畜生活的一种悠闲而嫉妒不已。他们的来访对象至少在心理动力指标上比我高一档。
但这开始像是一个梦境,或者说躯壳,一切显得那么遥远。
“你好,请问我们可以开始咨询了么?”初次寒暄后,进入正题。
“可以。我不知道怎么样开始,但我想在开始时,由你解释一些内容。这样会让我们之间的沟通比较有效率。”对面传来轻柔的声音,像是少女的温婉,却透露着老练理性,分寸适度,语气自然却不失自信睿智。
这是我的第一印象。对方嗓音柔和,富有磁性,内容清晰,语气不紧不慢。
接下来我解释一些规定,并且告知对方,在第一次的时间,我会请她尽量的陈述清楚自己想说的内容。
简16岁左右有过一次恋爱不成,她相当痛苦伤心,想尽快把自己打发,决定用婚姻让离开自己家乡。她应该长得不错,嫁给了前夫,之间性生活不协调,离婚。认识了现在的先生,目前先生没工作,小她几岁,先生家庭和本人打算生孩子,但目前来说条件不够。
简内心感到痛苦孤独躁动,感觉压抑,责备自己不知道做什么好。
另外,日常生活里她很聪明,会选择对着植物说话,喜欢摄影,盯着蓝天白云,一副悠然自得,生活的很有意思。接着她说了一个故事,时值日全食,公司老板发了眼镜看,但是没有看成。但她告诉公司老总,“等我死后,放到我的棺材里”。这一刻,我算领略了她平静的冷幽默,近乎刻骨。
我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女性会有什么问题。看,当地让人羡慕高薪的工作,爱她的先生,优雅理性的控场局面,除了道德感稍强之外,这个就跟社会主流的精英没什么区别,她让人尊敬,社会功能强大。嗯,社会功能或许用“超级”来形容更恰当。我还很少能在第一次见到这么优雅表述的女性。简直有点让人完美的无话可说,想到这里我摇摇头,但又能明显感觉到对方痛苦。
稍感意外的道德自律感方面。仅仅是在网络上或周围,有几个男性对其表露过性骚扰,让她感觉到伤害,困惑,正恰如我们所处的社会,冒失的性诱惑从不曾减少,如同多元世界的绽放,因此显得奔放。
她工作能力相当出色,不是其他原因,而全靠自己,强大的合作社交能力让男性上司基本认同满意。除此之外,她还稍许应付的是周围女性的嫉妒心,前公司老板的老婆可对这样一个女性充满不安烦躁。显然,她也应付得了。
她在我这里的表现,更充分说明这一点。
之后的几次咨询,除了她内心的焦躁依然外,外表上她一点状况未发生。用她的话说,从来都是她炒老板鱿鱼,任何复杂艰苦的人际工作环境,她都能周旋得体。简单说,我还找不到任何一个社会能力方面可能与之媲美的女人。
过去家庭中,母亲暴躁,男性化,干男人的活,对来访者小时候打扮嘲讽。母亲很小时就失去了生养的母亲,因而充满男性气质。父亲是个细腻的人,但有婚外情。其后的过去经历,说明了简经过苦日子过来的,奋斗到今天。
简17岁时,父偷情被仇恨的对方丈夫将双手砍断。后又与一歌厅小姐同居。母亲与父亲闹,至今未离婚。现父亲回到家乡,家境破落,但一生争吵不休。
唯一例外的是,简后来谈到两次被年长男性骚扰的往事。在这一点上,也不是问题。因为此后她的性相对正常,没有任何让我觉得古怪变态的方面。
老天,我还真想她有点问题出现,事实是没有。
有情趣,有自信的生活,一个坚强、理性、温和与乐观的女性,符合主流社会价值标准,积极进取,善于分析总结,并调节自我与他人情绪,带给他人快乐与欣赏。
不过,这些同时让我感到一种致命的危险:从完美背后,我感到一种阴冷。一是她很痛苦,二是莫名有种东西,似乎她这样对自己很危险。
还没见过这样一种完美的女性,善于合作,有理有利,把握的都相当到位。但她身上又有种微弱的呼救,如果我不熟悉这种东西,可能会意识不到。但这两种对立太极端,又如此鲜明,一个很强,另一个很弱。强大的外在形象甚至像一种壳,但内在的魔鬼已经开始喧嚣,暴动。
或许,这个壳完美的近乎虚构,但唯一让她感觉不到的是自己。
这让我不得不敬畏简的生存智慧,给自己营造了如此鲜明优雅的壳,作用良好,综合强大,但,这个壳不透气,她给自己造了一个壳,一个面具。换句话说,是健康善良、能力卓著,勇敢自信的壳。
换句话说,这些为代价换来的是她对自己很残酷。
如果我不是切实感觉到这些痛苦,是无法相信这些的。虽然她的社会功能是如此强大,但对立却是如此剧烈,我甚至考虑她一点都不比那些看起来重症的心理病人安全。面具内部已经变成了冲突崩溃的战场,说真的,这让我不得不有些担心简,而且她真的很善良。
“简,先生目前想拼命拉住你。这些想法是合理的。可能你不接受,但不得不承认他这样做有自己的理由。”我揉揉头颅,箍着越来越混乱的头脑。简的家庭呈现出矛盾冲突的局面,而她也越来越焦虑,结果是先生开始行动,打通她父母外地电话。我的内在也变得异常焦灼混乱。
“是的。”她点头。领悟力超群,这是简的特点,虽然我有时隐约感觉到,就是她的感性上或许不明白,但很快智力会上来帮忙,协调解决。超强人际关系能力就说明这一点。
“简,你是不是能够尝试将自己的感觉,释放出来,而不是一再考虑外界的反应?”
“你是什么意思?”这有点超出她的预想。
“我是说,你可以尝试将自己真实的感觉透露出来?”
“你是说还让我尽量说自己的感觉?”简似乎有点意外,因为印象中的心理医生应该不会这样做,起码现在做的应当是协调关系。
“简,你知道么?我可不管什么你结婚或离婚,我只关心你的内心世界。这是我的工作。而且,我对你很担心。所以,让我说实话的话,就是你目前内心的状态而言,我会觉得不得不这样处理。
我不是街道大妈,主管天下人婚姻持续。如果是那样,你也不会来找我。但我确实觉得你需要说一些自己的感觉。这样可能你会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我不会做那些按摩式的治疗,我要做的就是真正的心理治疗,对你的心理健康负责。”考虑了下,我决定将混合这风险评估和真实看法的东西说出来。
我是在冒险、两厢取其利弊,如果考虑到让简内心崩溃的结果发生,那一定比现在透露真实感觉,让她的婚姻陷入动荡好多了。至少我敢保证,到崩溃那一天的状况,绝对比目前透露自己真实感觉,要好很多。
静静思考,我在心里盘算着那样会是什么最可能结果,不知道。但我猜想,对于简这种性格刚强有力且智力超群的人来说,最有可能的答案是精神分裂或者人格崩溃。
九月的夜晚空气稍稍清凉,风中带着夜的味道。简沉默了,听不到她声音。这代表着她在沉思。
我在内心忐忑了一阵,盘算着是不是要用自我评估技术让对方自己观测到。后来想一想放弃。那种针对的是智力不够的来访对象好使,但对于简来说,不是问题。我需要的是给对方空间、时间以及耐心。
一阵幽幽叹息后,简问:“这样不会有后果么?”果然是聪明人,马上考虑到厉害关系,思虑周详。我决定让她的智力最后为自己主导。
“你身上的理性太强大了,我想,这一点你或多或少能感觉到。”停顿了一下,我继续说:“现在,你觉得会有更好的选择么?当你的感觉稍一浮现,理性就来帮忙压制。如果你觉得还能这样走下去,到底有多少可能?”
这一刻,我丢掉了技术,直接面对简内心强大的智力与理性、面对简。
“那么,多少?”
“全部。”我即刻回应。 2、
我不想再用词语吹捧简,尽管我觉得更多是实事求是。但我还是发现了她身上一个闪亮乃至于值得人敬佩的优点,就是勇敢。
她不是那些正走向绝路,生活内已经陷入绝望的来访对象。事实上,她的生活一直在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行走。但如果她的理性是如此强大,那么往深里看,一个勇敢的心脏才是简化险为夷的关键,平衡着这些理性。她很勇敢,且思维开阔,不畏艰险。
那么,我们会走向何方,简如果暂时放开这些理性的东西又会怎样呢?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我和她都不知道。
10月的天气凉爽温暖,但我的心理治疗却进入了严冬。
首先反应的是咨询,几乎每次咨询开始我都感到寒冷。甚至在治疗开始,首先感觉到的是内心中的疲惫。之前如果说有焦灼混乱,但对于现在的困难寒冷,不啻于天壤之别。过去简直可以算是天堂了。
其次是身体方面。几乎在9月底,我的身体开始生大大小小的毛病,咳嗽、牙疼、发烧、腹泻或头疼,一个毛病接着一个出现。这一月,我只接待两个病人,一个是完全心理治疗面对精神分裂,已发生好转,症状消失。另一个就是简。
两个案例都是会导致潜意识攻击能量出现,我搞不清楚到底是哪一个让我发生如此多的躯体化反应。我曾分析过,结果不知所以,因为一个是症状学上的分类,另一个是我面对自我真实感觉。
我觉得,很可能是简。这么说有三点理由支持我的想法:
1、 那位精神分裂的病人已经痊愈离开,而我躯体反应仍未停歇。
2、 对待精神分裂病人时,多少带着点意识层防御,对待简我没有做处理;
3、 我躯体反应的混乱,与简来治疗时保持着某种微妙的混乱联系;
这期间,每当简来治疗时,几乎每次治疗都要哭一场。这一个月里,她发生了许多变化,她感觉到混乱孤独中,爱上了一个网络中的男性。用她的话说,很“疯狂”,过去的她肯定不会做这种事情。
不能说是戏剧化的好转,应该说是戏剧化恶化。或者开始前,我对她内心深处的潜意识爆发有所准备,一旦爆发却是如此汹涌猛烈,却是我始料未及、深感担忧甚至有些恐惧。
作为同谋者的我,只有默默的陪伴,理解着她内心这些被压抑很久的情感、欲望。
“他有一条狗。每天都会跟着狗狗一起早上跑步。然后洗澡,开始一天的工作。”简说着,我知道她说的是网络上认识的那个网友。
但我的头却开始越来越重,感到昏沉。似乎冥冥中有股力量,甚至我都开始诧异,自己为什么在咨询中变得这么容易疲乏,失去耐心,想睡。一切描述都是如此的美,但我为什么想睡呢?
职业操守告诉我,由别人购买的时间,我提供专业心理服务,睡觉显然是不道德的。“不能睡,不能睡”,我在心里默默念叨。
“醒醒,醒醒,你睡着了。”简在那端忽然呼唤我。
“嗯?不,我没睡。”
与其说是我从睡梦中惊醒的本能否认,不如说我心里默念的声音。惊惶中醒来,发觉时间过去了十几分钟。
“你都打呼了,还说没睡?”
哑然,结果让我瞠目结舌。
“刚才我在这里哭天抹泪,哭的稀里哗啦,你这边倒好,睡的打呼了还说自己没睡。”简恨恨表示,愤怒控诉着“无良咨询师”的玩忽职守。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彻底乱了。
那里简在愤怒中表示,今天的咨询就到这里,我似乎想不清她说了什么,总之事情彻底被我弄砸了。 3
还好前期的咨询关系尚经的起考验,在我随后致歉的短信联络中,简答应下周继续咨询。
我始终无法原谅自己,在下次咨询前和督导约定了一次案例督导。
在我一口气报告完案例后,另一端的督导始终沉默。
“听了这些,你有什么想说的?”我整理了下思绪,提出困惑。
“没有什么想说的。”我的督导沉默了一下回应。“但在你刚才报告案例的时候,我也差一点昏昏睡去。”
“你的意思是,个案带来的感觉,也是差点让你睡着?”
“你觉得呢?”督导老头狡猾地回答。
案例督导是心理治疗的一种特殊形式,是指心理治疗者求教于上级有经验的治疗者,通过观察、分析、评价,在专业学习与实践操作上给予及对的、指导与监督,提高学习者对心理咨询概念的理解和操作技能。
“哦……”我沉默了会,不由再次发问。“那该怎么办?”
“是啊,你做的很好。不但把来访者的感觉带来了,我想,‘该怎么办’也一定是来访者经常问你的问题。”督导肯定回答。
“是的。”
督导到此为止,我能确认的就是这个世界不止一个人会被简的潜意识搞的昏昏欲睡。督导老头这点做的也足够高明,没有再多说废话,这一点就足够了。
我就是被简的理性、废话搞的昏昏欲睡。
之后与简的咨询进展顺利,只是稍微更改了下设置,就是在我感到实在无法忍受睡眠困扰的时候,可以随时插入话打断她。
“简,你知道么?在你强大的理性面前,我就会昏昏睡去。也就是说,如果你的潜意识有所作为的话,就会行使这种方式让治疗无法进行下去。或许你不相信,但这个确实存在。你说的很多都是理性的,有道理的,但也是废话的,让人无话可说。我也是人,能感觉到这些。”
对方沉默着,感觉的出简在思考。我心里感到不安。
说真的,这些时间的简多少有些惹人反感,
“那该怎么办?”简竟然承认了。说真的,我可完全领教过她指责人的味道。
“就是我偶尔能强行插话。”我斟酌了下,飞快说下去。“但这样的出现的时机不会太多,只在我无法忍受的情况下才会这样做。换句话说,现在你还是爱说什么就说什么。”
这样做的目的之一就是退行。是指人们在受到挫折或面临焦虑、应激等状态时,放弃已经学到的比较成熟的适应技巧或方式,而退行到使用早期生活阶段的某种行为方式,以满足自己的某些欲望,是精神分析学派的一种看法。
这一点上,简做的太好了。她几乎像是一路狂奔地退行。唯一值得回忆的是,当她从神经症期退到边缘期,我差点忽然觉得天昏地暗。
当她完全释放自己的感觉后,这也意味着她强大理性的首先喷发。其中的一条就是批评人,用各种道理,他人无法反驳的话来说话,在我的指导下,她改变了过去一味用理性压抑情感的做法,模模糊糊中表达对这个世界的憎恶与愤怒。
例如,她觉得婆婆年轻时很貌美,但对遇到公公这种不思进取的人,竟然安心过日子,毫无怨言,简直不可思议。另外,她觉得我这个心理医生生性冷酷,具备多重人格的嫌疑,同时写在了我的QQ印象内。
这一期间,简身上那种冷幽默释放成一种恶意的批评斥责,她最乐意表现的刻毒:花花草草在家都不得安生,因为家里人为了种菜而让她喜爱的花草遭殃。为此,我特意跟她讨论了到底是花重要,还是鲜花和青菜同样重要。
在倾吐的过程中,简变成了一个很少顾及他人感受的人,至少对我的评价里,我表示默认,因为是我鼓励她这样干的。这一点,不能完全由她承担全部责任,也不公平。
“我忽然很痛苦,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简偶尔一次咨询中,悄悄问我。
“边缘期到了。”我回答。
这个专业名词事实上还是有点用处,偶尔提供给咨询双方一些确认与方向感。至于边缘期对于咨询双方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个人觉得是苦难顶峰,也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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